听到晁红露的名字,武植脸色微变,然后点了点头,回道:
“确如种副将所言,武某是擒到过一个叫晁红露的女子。
几位从西北延安府远道而来,果真是因为夜鹞司的事。只是可惜,前段时间有几个贼寇偷偷潜入县城,把那晁红露从地牢内给救走了。”
种雁翎和尹杰还有史进闻言,相视一眼,各自眼内均流露出些许欣喜之色。
这武植果真擒到过那晁红露。
而且听闻武植这番话,貌似他对夜鹞司的事也略知一二。
几人念及此处,暗自想道:“难不成这武县尉从那晁红露嘴里问出了些信息情报?”
种雁翎心中一喜,立刻追问道:
“武县尉可知救那晁红露的人是谁?还有,武县尉可从那晁红露嘴里问出了什么东西?听你方才那番话,貌似对那夜鹞司也略知一二。”
武植见种雁翎是种师道的女儿,更是镇守西北的副将之一,值得信任。
自然无需将前段时间在晁红露嘴里问出的情报刻意隐瞒,当下回道:
“那晁红露当日潜入县内想要刺杀武某,但好在武某棋高一着,将其当场擒住。
之后,武某将其关押到地牢内,严刑逼问,这才得知那晁红露是出身西夏夜鹞司的丙铜级密探……”
听到这,种雁翎连连点头道:
“没错,没错。那晁红露的确是夜鹞司的丙铜级密探之一。武县尉可有从她嘴里问出了什么情报?”
说话间,她清澈的眼眸露出一抹希冀,看起来很是希望能从武植这里了解到或者确认到想知道的信息。
武植继续道:
“……种副将一行人来到此处,想必军中密探多多少少也查探出夜鹞司聚众在东平府的计划。
如今因武某偶然擒到那晁红露,诸位这才从东平府动身前来阳谷县相询一二。
既然几位有此一问,武某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武某去年擒到那晁红露后,使了些手段从她嘴里得知,夜鹞司众多密探此行齐聚东平府,正是为了要劫取东南三省征调上来运往西北给种家军的军需粮饷!”
史进听完后,怒目圆铮,气得一拍桌子。
“果真如此!军中密探传回来的情报不假,夜鹞司盯上了我们种家军后方的军需粮饷了。
西夏国觊觎我大宋之心不死!如今正面突围受阻,却将主意打到了后方,当真可恨!”
倘若军需粮饷被劫,那对前线的影响可就太大了。
其余几人听了果真和密探回禀的情报差不多,均脸色凝重起来。
武植见状,继续道:“还不止如此!”
“什么,还不止如此?”种雁翎闻言一惊,忙问道:“武县尉还知道什么?还请明言!”
武植答道:
“那夜鹞司不单意欲劫取军需粮饷,更要在东平府资助豢养贼寇,以此养出类似河北——田虎,淮西——王庆之类的大匪。
他们想用匪患扰乱宋国内境,如此内忧外患之下,在大宋孱弱之时,便发兵大举南下入侵,谋取这中原万里河山。”
种雁翎、史进、鲁智深几人听了武植这番话后,脸色均阴沉下来。
尹杰摸了摸下巴,似乎想明白了一些关节,当下呵呵一笑,说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就说夜鹞司劫取军需粮饷成功后该怎么运走,他们又要去哪里找那么多兵卒来配合劫取军需粮饷。
夜鹞司根本没那么多人手,支撑他们潜入山东境内劫取军饷。
如今闻听武县尉之言,那这一切就清楚明白了。原来是找到当地的地头蛇贼匪配合劫掠!”
史进也明白过来嗯了一声,点头道:
“尹副将所言甚是,夜鹞司并非谋求那一大批军需粮饷,他们要的是种家军因军需粮饷短缺后生出的动乱。
而劫到的军需粮饷无须全部运走,留给山东境内的贼匪当作资粮发展势力。
待日后在铁鹞子军大举南下时,他们便配合在境内引发动乱,如此内外夹击、内忧外患之下,大事可成!
此计一石二鸟,果真歹毒。”
种雁翎脸色严肃,拳头不自觉紧握起来,她后槽牙紧咬,冷哼一声恨恨道:
“此事决计不能让他们成功!!!”
尹杰、史进、鲁智深几人闻言,均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种雁翎来此向武植相询,顺利得知夜鹞司一石二鸟的诡计后,心中沉重之余,亦暗自松了口气。
虽然现在还不知敌人的计划细节,但如今得知敌人的计划目标,此行已然不枉来阳谷县一趟。
当下她继续向武植问道:
“武县尉,你可知那夜鹞司在这东平府内找了哪批贼匪相助劫取军需粮饷么?!”
武植呵呵一笑,回道:“就是刚才追杀我们的那批贼寇啊,龙背山匪寇!”
尹杰闻言微惊,而后怒道:
“原来就是那批贼匪!那你刚才不调兵配合我等杀将过去,直接将那批贼匪尽灭!?”
武植眉头微皱,淡淡道:“方才贼匪势众,自然不可力敌!”
尹杰义正言辞道:“你这是在给自己畏刀避剑,贪生怕死找理由吗?这般胆小如鼠,如何担得起一县县尉之责?”
史进出声劝道:“尹副将,方才确实是贼匪势众,且也不知有无后援赶来,武县尉此举并无不妥!”
尹杰闻听此言,怒气更甚,气似烟生,正要呵斥史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时,种雁翎举手打断了他。
见状,尹杰才皱眉罢口。
种雁翎继续朝武植问道:“武县尉,方才我看那些贼寇对你恨意如山,大有不死不休态势,不知为何?”
武植揉了揉额头,苦笑一声后,解释道:
“那龙背山在武某的辖区内,这批贼匪占据官道旁的龙背山,打劫来往商旅不说,平日劫村掠镇、残害平民百姓更是不在话下。
武某忝居县尉之职,自该护佑一县安泰,灭匪杀寇乃是职责,所以数次绞杀了那龙背山贼寇头领和喽啰。
这些落草的绿林贼匪,讲究个义字当先,得知武某杀了他们结拜弟兄后,自然恨武某入骨,日夜皆想杀之而后快。”
种雁翎几人闻言,点了点头,均明白了过来。
武植继续说道:
“对了,从晁红露嘴里得知,龙背山上如今还有两个夜鹞司的乙银级密探。一个唤作骨佛子,一个唤作剔骨金刚——屠南。”
久未开口的鲁智深听到这,一拍桌子,大声道:
“既如此,那咱们将那龙背山贼寇尽数剿灭不就成了,如此一来,夜鹞司也就没了人手劫粮,也不怕他们再豢养资助贼匪了。”
武植目光一亮,点头道:
“智深大师所言甚是。还好如今大寒,风雪拦路,所以那龙背山才久不下山犯县。
可武某得知,那龙背山的大头领谢宝来已然在筹谋,待过些日子开春后,便会率领众匪大举来犯阳谷县,要屠县为他们死去的弟兄报仇祭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