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李辰长刀早已经擎在手中,寒光迸射间,宛若两道激电突射,两个周围的亲卫溅血掉落马下。
而李辰已经借着冲势,一把将高格勒扯下马来,背靠战马,李辰刀指高格勒,长喝了一声,“谁再敢动,我必杀之!”
几乎是一瞬间,万籁俱静。
每个人望向李辰的眼神都已经凝滞了。
他,居然接连两次飞跃,硬生生地杀穿了这近千亲卫,直接擒拿了高格勒?
他,是人还是神?
“可以跪下向我请安了,高格勒。”
李辰望向了刀架在脖子上的高格勒,微微一笑道。
“你们大衍有句古话,士可杀不可辱,我……”
高格勒咬牙切齿地望着李辰。
但下一刻,李辰眼神骤然间一寒,深深地盯进了他的眸子里。
他不由得神魂震憾,仿佛看到了草原上最可怕的魔神,不自觉地缓缓跪倒了下去!
“告诉他们,停止进攻,全部投降。
否则,我不仅杀你,更要杀光他们!”
李辰手中的刀一紧,同时依旧死盯着他们的眼睛。
高格勒身体一颤,不自觉地喊道,“停止进攻,投降!”
“大帅……”
旁边的甲主阿楚晖狂吼了一声。
可是李辰手中的刀轻轻一拖,高格勒的脖子上瞬间鲜血直流,他的那句话戛然而止。
“我说,投降!!!”
李辰长喝了一声,突然间一个大旋身,一刀便砍在了旁边的大纛之上。
那二代的李家刀是何等锋锐?
宛若镰刀割麦,一刀便已经将那大纛砍断,金色的大鹰似乎发出一声悲鸣,在军旗烈烈飘扬中折翼,向下跌落,砸在地上。
大纛,是军旗,是士气,更是军魂!
旗落,便是气衰,更是魂破!
周围所有人瞬间气息一窒,看着跌落地面的军旗,眼神哀恸。
主帅遭擒,战旗被夺,这支部队,已经完了。
所有人,开始默默地下马,丢掉了武器,任凭发落。
在阿楚晖悲怆的命令下,身后的号角手也开始吹起了悲怆低沉的号角声,那是让所有人停止进攻、放下武器、原地投降的号角。
这,是鄂金人无法形容的耻辱,更是他们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惨败。
他们不相信这一切的发生,可没办法,这,就是事实!
“敌军大纛被斩,军旗跌落,所有亲卫都已经下马投降,那必是将军做的。
将军,简直勇冠天下!
赢了,我们赢了!!!”
孙万江强忍着左肩上的痛楚,拿起了望远镜向着远处望去,一望之下,先是不信,再是确认,最后狂喜过望,纵声长呼!
城头上,原本还有两伙负隅顽抗的鄂金人。
可是当听到那号角声时,他们先是满眼错愕、不能置信,然后望向城外,见一片片的鄂金士兵已经放下了武器,束手而立。
他们终于相信了这个不能让人接受的事实,扔下了手中的刀,捂住了脸,跪倒在地上,痛哭起来。
这可是一支强大的、骄傲的鄂金部队啊,怎么突然间宣布投降了?
耻辱!
这简直就是刻入灵魂的耻辱!
远处,看着一群群已经开始放武器投降的鄂金战士,梁红玉长出了口气,一顿手中的红枪,转头向着远处高格勒那边望远去,尽管什么都看不清楚,但她仿佛还是能清楚地看到,看到一位少年将军,手持长刀,杀破重围,将高格勒擒于马下!
“他,真的做到了!”
梁红玉缓缓吐出这句话来。
“他,好像没有什么做不到的!”
关天佑闭起了眼睛,一声长叹。
后方,沈半城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看着前方已经开始扔下武器跪倒的鄂金人,看着身后的一群兀自喘着粗气、剩下了不到八十人的铁场刺头兵,狂笑了一声,“将军,做到了。但是,我们,也做到了!”
刚才他们以二百之数硬抗对方近六百骑兵,生生地将他们拦阻了将近小半个时辰,但,依旧替李辰牢牢地守住了后方,为他擒拿高格勒争取到了时间。
“他,是人还是神?”
何景明聚拢起残存的部队,大概还有六百之众,转头望向了远处大纛被斩之处,虽然看不清楚,但听到那号角声,他便知道,李辰已经创造了一个令人无法想像的奇迹。
此刻,有二十几人的骑队从旁边驶出,领头的一人,向何景明一拱手道,“何将军,我家辰哥说了,只要你做到了,那便去吧。
自此,天高水长、江湖路远,有缘再见。
我们,也完成了任务,不再保护小将军何乾了!”
说罢,人群分开,何乾纵马而出,喊了一声,“爹”。
稍后,那二十几人已经退去,悄无声息地掩于夜色之中。
“从现在开始,我们能活下去了,而且是可以有尊严地活下去了。
欢呼吧,战士们。为了自己,为了未来,也为了,将军!”
何景明蓦然间举起了长刀,一声长喝。
下一刻,漫天的欢呼声响起。
没人想到,最开始欢呼庆祝的居然是何景明的部队。
而由他的部队起了这个头儿,登时,关内关外、漫山遍野,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响彻天地之间,甚至能驱散黑暗,迎来黎明!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得多了,剩下的那些鄂金战士被梁红玉他们有序地驱赶到了城关之下,乌央央的,剩下了近五千人。
城关已经打开,大批的战士和百姓蜂拥而出,他们先做的事情居然不是迎接李辰,而是一个个手里拎着一捆捆的绳子,满眼仇恨、咬牙切齿将那些鄂金战士不分是否有伤,一个个绑起来,然后再串成了一串串的,每百人一队,绑成了一堆堆的,只能背靠背坐在地上。
周围则有全副武装的战士们看守着他们,只要他们敢有异动,下一刻就是毫不留情地一刀砍过去。
不包你死,但保证给你留下一个永生无法磨灭的记忆!
“你,就是李辰?”
高格勒跪在地上,死死地盯着李辰。
他无法想像,就这么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弱冠少年,居然就能带着一堆杂牌军和乡勇,生生地将他们过万鄂金精锐打得落花流水,甚至将自己直接擒拿?
这简直就是奇迹。
不是,是神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