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崔澜,父亲平王是当今皇帝的幼子,根基薄弱,跟前面几个哥哥比起来毫无竞争力可言。
平王倒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让他真刀真枪去跟前面几个哥哥厮杀,他是不敢的,但不妨碍平王喜欢搞点小动作之类的。
也是因此,前面几个有望夺嫡的王爷都看这个蠢货弟弟不太顺眼。
几年后裕王率先打破了平衡,逼宫造反,和兄弟们厮杀之际也没忘记平王,留了一手,派人到平王府斩草除根,生怕到时候被他捡漏了。
平王吓破了胆子,赶紧逃命,年幼的原主和母妃跟他逃了一段路后就被他当成累赘抛弃了,原主的母妃解下随身的信物塞给原主,独自一人去引开了追兵。
后来原主被母妃的心腹找到了,心腹一家将原主养在庄子里,跟他们的女儿沈莹一起同吃同住。
与此同时,裕王也逼宫失败了,新帝继位。
新帝对平王感观也好不到哪去,直接找个理由圈禁了平王。
心腹一本来以为原主迟早能回归从前的身份,所以才对原主恭恭敬敬,现在见平王都被圈禁了,便也彻底失去了对原主的耐心,开始觉得原主是个烫手山芋,对原主的态度日益恶劣起来。
有时候甚至以欺辱原主为乐,觉得原主一个皇家郡主如今却要对他们卑躬屈膝的样子很解气。
原主双拳难敌四手,只能垂泪。
几年后,新帝大赦天下,平王也被放出来了,心腹一家慌了,他们没想到平王还有被放出来的一天,害怕原主回归尊位后报复他们,便干脆下毒手杀死了原主,草席一卷扔去了乱葬岗。
接着,他们又把原主的信物给了沈莹,按照原主和原主母妃的样子给沈莹乔装打扮了一番,谎称沈莹就是原主。
平王被圈禁了几年早就心灵变态了,也没耐心分辨真假,见沈莹拿着信物上门,便无可无不可地认了她。
沈莹取代原主成了郡主,过上了从前想也不敢想的富贵生活。
*
“还说是郡主呢,她爹都被废了,这辈子她还能有什么指望,要我看,咱们把她赶出去算了!”
“嘘,小点声,赶出去?你说什么疯话呢,赶出去哪有放在眼皮子底下安心?”
沈家夫妻俩在屋子里低声嘀咕,他们虽是平王妃的心腹,曾经受过平王妃不少恩惠,但是人死如灯灭啊,平王眼看着是没办法翻身了,他们总不能一直养着崔澜吧?
沈父不支持把崔澜赶出去,他觉得把崔澜留下挺好的:“以后就让崔澜伺候你跟女儿,你说怎么样?”
沈母立即高兴起来,让曾经的皇家郡主伺候她,这么美的事,沈母当然不会拒绝,当即就疯狂点起了头。
沈莹在角落里听着,咬了咬唇,没有发声。
她神情中还有些恍惚和追忆,像是没缓过神来。
沈父沈母还在那里兴致勃勃地讨论,下一秒,几个黑衣人出现,将一家三口吓得半死,然后毫不犹豫地拎起他们,在他们的尖叫声中把他们拎到了崔澜面前。
崔澜住的是沈家最好的一间屋子,在平王被圈禁的消息没传来之前,原主的待遇还是很好的,待遇变差是平王被圈禁之后的事情。
崔澜坐在上首,笑吟吟地看着沈家人:“想让我伺候你们?嗯?”
沈家人都吓得半死,惊恐地看着崔澜身后那一排缄默寡言的黑衣傀儡。
“误会,都是误会,郡主,您听我们解释……”沈父浑身都是冷汗,他把傀儡当成了平王妃留给崔澜的后手,满心都是懊恼和恐惧,懊悔自己嘴快,恐惧则是不知道崔澜会怎么惩罚他们。
沈莹懵了,这是什么情况?
崔澜懒洋洋地挥手:“我不想听,也不想给你们任何辩解的机会,嗯……把他们拉下去,做成人彘好了。”
“不!!!”
沈莹吓得要疯,尖叫一声,膝行几步上前想要求饶。
电光火石间,沈莹意识到,崔澜,可能跟她一样,也重生了。
不然两世的差别不会这么巨大。
前世,崔澜就是她爹娘手里的面团,随意揉捏。
今生的崔澜却有了对他们生杀予夺的能力,崔澜肯定也重生了。
对,没错,就是这样!
自觉想明白了的沈莹嘴里发苦,既然崔澜都死过一次了,那么肯定对他们恨之入骨,不会轻易放过。
情况危急,沈莹大喊:“郡主,我知道平王和你几个哥哥的喜好,我能帮你讨好他们!”
这话还真不是假的,上辈子,沈莹顶替崔澜回到平王府,虽然衣食无忧,却要经常被几个俊美的变态庶兄欺负。
为了讨好他们,沈莹可是下了一番功夫研究他们的喜好的,就是吧,讨好着讨好着,几个庶兄看自己的眼神好像都有点不对劲了,平时跟她说话,也都不自觉多了点暧昧。
沈莹心中羞涩,还没纠结明白要选哪个呢,一睁眼就回到了她还没顶替崔澜入王府的时候。
崔澜扯了扯嘴角:“我为什么要讨好他们?沈莹,你的筹码在我这里,一文不值。”
机灵的傀儡看出崔澜没有再说话的欲望后,赶紧把沈家人拖了出去,按照崔澜的吩咐,做成人彘。
沈家人痛苦的惨叫声,后悔的求饶声,恼恨的咒骂声经久不散,听得崔澜身心愉悦。
现在是新帝登基之初,平王已经被圈禁了,距离被放出来还有好几年。
崔澜安心地苟着发育了起来。
她亲自操练了一支傀儡军队,手中势力渗透到了各行各业,连着新帝最为看重的两支部队,南军和北军,也都被她渗透的彻底。
几年后,新帝大赦天下,释放平王。
崔澜弄死沈家人后,就拿着信物,回到了平王府。
平王和几个儿子被圈禁了这么些年,遭受了不少折磨,每个人的气质都是阴冷又沉郁的。
看见崔澜回来,一个个的,要么漠不关心,要么眼含憎恨,觉得崔澜是个背叛者,自己逃走在外面过好日子去了,不陪他们同甘共苦。
崔澜看着这些人望向她的时候憎恶的眼神,感觉血液都有点沸腾了。
崔澜回王府第一天,大哥往她房间放蛇。
结果转身,那些蛇就失控地涌向大哥,从大哥口鼻耳处钻进了他体内。
崔澜回王府第二天,二哥往她饭菜里面下药。
崔澜反手给他喂了砒霜,二哥当场毙命。
崔澜回王府第三天,三哥被吓到了,没敢有所动作,哆哆嗦嗦地收起了原本想把崔澜推进冰湖戏耍一番的念头。
但是,崔澜依旧没放过他,当天晚上,平王就发现了三哥在冰湖里被泡得肿胀发白的尸体。
平王目眦欲裂,他猩红的眼睛怒瞪着崔澜:“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你个灾星,你一回来就没好事?!!!”
崔澜笑着看着平王,一个眼神,傀儡立刻会意,出现将平王控制了起来,崔澜淡淡吩咐:“关进地牢里,别让他死了。”
经历过圈禁的平王如今最害怕的就是阴暗潮湿的环境,地牢,正适合他。
“不!不……”
平王的理智回归了一点,他不知道崔澜哪来的人手,可以在瞬间控制住自己,但是这时候先认怂总没错。
他软了软语气想跟崔澜求饶,但是崔澜一句都不想听。
崔澜接管整个王府后,一边对外营造着一切都好的假象,一边继续等待时机。
终于,新帝设宴,邀请宗室和朝臣。
崔澜给平王告了病,自己梳妆打扮,盛装出席了宴会。
推杯换盏之际,宴会中央身姿婀娜的舞女忽然抽出袖剑,向上首的新帝刺了过去。
皇帝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刺中了心脏,太监尖利的护驾声几乎要响破云霄,宗室和朝臣都乱成一团。
羽林军和皇帝的暗卫也被傀儡军队尽数诛杀了,崔澜精心调教的傀儡军队迅速掌管了局面。
宗室和朝臣惶惶不安,不知道今天的变故是要闹哪般。
直到,他们看见,那支军队整齐划一地走到崔澜的跟前,哗啦啦的跪地行礼。
崔澜微微一笑,目光扫过所有臣子,气势十足地坐到了龙椅上,立刻就有人像炮仗一样跳了出来,指着崔澜鼻子破口大骂。
但下一秒,他脖子上就出现了一条血线,领头的傀儡平静地收回剑。
崔澜表扬了一句:“做得好。”
然后笑吟吟地看着在场众人:“还有谁对朕有意见的?站出来,一起给你们个痛快。”
所有人都沉默了。
本来,这些人还想着等南军和北军到了,就能推翻崔澜这个大逆不道的乱臣贼子了,结果,南军和北军的将领赶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朝着崔澜磕头:“叩见吾皇!”
得嘞,敢情南军和北军也是人家掌中之物,那还挣扎啥啊,麻溜跪迎新主吧。
至于新主是女儿身的问题,也只能忽略了,不然还能咋地?
很多臣子安慰自己,虽然是女儿身,但好歹也是皇家出身,也不是啥番邦混血,有则天大帝的先例在前,倒也不算太倒反天罡骇人听闻……吧。
以上是能想开的人的想法,至于那些想不开的,很遗憾,崔澜只能帮他们手动闭麦了。
然后就顺利地登基为帝了。
她没封赏平王,而是假装没有这人一样,依旧将其关在地牢里。
每个漆黑孤寂的夜晚,平王都会陷入无尽的懊恼与恐惧中,他怎么也没想到,崔澜竟能走到如今的位置。
如果当初逃命的时候没有抛弃崔澜母女不管,如果当初崔澜认祖归宗的时候没有纵容几个儿子害她,结局是否会不一样?
平王的肠子都快被悔青了。
崔澜称帝后也没闲着,朝堂被崔澜简单地肃清了一遍,现在看着顺眼多了,剩下的臣子都乖觉地提起了十二万分的小心,侍奉崔澜。
这个国家已经染上末路王朝专属的腐败气息,崔澜提了许多实干官员上来,然后,大刀阔斧进行了改革。
三年后,整个王朝气象焕然一新,各种高产的作物被培育了出来,边关的将马匹都被养得膘肥体壮。
崔澜还多次减免了赋税,让百姓能轻松一点。
百姓也都知道感恩,没少在民间给崔澜歌功颂德。
朝臣们也在心里稍稍松了口气,随着跟崔澜的接触越来越多,他们也摸清楚了几分崔澜的脾气。
只要把政务干好了,崔澜还是很好说话的,偶尔还会跟他们开开玩笑。
前提是没犯原则性问题。
这点,稍微了解一点崔澜脾气的官员都知道,并且时刻警醒自己不要踩踏红线。
只是,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两个,觉得可以瞒天过海的蠢货。
崔澜登基的第三年,佩县突遇洪灾,消息传回京城时已经是深夜,崔澜立即起身,坐到御案前安排起了救灾事宜。
这次洪灾来得迅猛,百姓死伤无数,崔澜赶紧拨人拨银拨粮前往佩县,随行的还有半个太医院和无数草药,就是怕洪水滋生疫病之类的。
一连熬了几个大夜,佩县情况总算是稳定了,崔澜松了口气,这时,她收到了傀儡的飞鸽传书,说有人侵吞赈灾银!
崔澜目光冷冽,嘴角的弧度顷刻间消失了。
贪污者是佩县的父母官司马屏。
崔澜刚登基那年,杀的人太多,司马屏被吓住了,老实了很久,今年才渐渐放松了警惕,很自信地觉得天高皇帝远的,女帝再怎么手眼通天,应该也管不着他。
这次洪灾,朝廷拨下来了海量的赈灾银,司马屏没忍住捞了一笔,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崔澜没登基之前,他就是这么干的。
当然,司马屏也不敢贪得太狠,只取了一半的一半,大部分还是用到了百姓身上。
这并不是司马屏残余的良心在作祟什么的,单纯就是慑于崔澜的威压,怕贪太狠被崔澜查出来。
但也足够让崔澜震怒了。
这段时间,她忙得脚不沾地,甚至为了省点银子,还带头缩减了用度,只为支援佩县。
司马屏却把那笔银子给贪了!贪了!
崔澜抠抠搜搜,他挥金如土!崔澜紧紧巴巴,他山珍海味!
“好好好,司马屏是吧?这么想找死,朕成全他!”
崔澜果断发疯,语气中满是血腥与杀意,立刻颁了数道圣旨。
司马屏满门抄斩,全部财物充公,司马屏本人被扒皮抽筋,家眷处死。
另外还专门在佩县给司马屏浇筑了一座跪着的铜像,上面阐述了司马屏的罪行和贪墨的银两数字,史书也会将他这桩事迹记得清楚明白。
显然,崔澜是要让司马屏遗臭万年,杀鸡儆猴,警醒世人。
至此,崔澜心里那口恶气才算发出来了。
没有人能贪她的赈灾银!!!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