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又卖起了关子,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眼神却狡黠灵动,仿佛藏着无数小秘密。
秦川静静望着她,眸光平静如水,没有再继续发问。
此刻,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微妙又默契的氛围,彼此心照不宣,却又都默契地没有去戳破那层薄如蝉翼的窗户纸。
方才,夏荷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吗?
或许,那些话并非全然虚假,可这又何妨?
秦川太了解她了,她惯会算计,那些话语里,指不定又藏着多少弯弯绕绕的心思。
和夏荷相处久了,秦川早已习惯了她这些让人捉摸不透的行为。
就像方才,她前一刻还言笑晏晏,下一刻却突然变了脸色,翻脸比翻书还快。
但秦川并不觉得意外,毕竟,用直白点的话说,他和夏荷,不过都是各怀心思罢了。
夏荷用力拽着秦川的胳膊,脚步匆匆地往前走。
走了几步,她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眼神里带着几分好奇与试探,开口问道:“这次,你怎么不问我带你去什么地方了?”
秦川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目光深邃地看向远方,沉默片刻后,才缓缓吐出一句:“一切,是不是都该按这个轨迹走下去?”
那声音低沉而悠远,仿佛带着对未来的迷茫与思索。
夏荷见秦川这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便也不再追问,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眼神中带着几分看透一切的淡然。
而秦川呢,此刻脑海里就像放映电影一般,不断回荡着方才看到的那一幕。
只见一个女孩儿,脚步迟疑地朝着门口走去。
那扇门大开着,灯光透过门缝洒在地上,形成一片明亮的光斑,四周也没有任何人阻拦她。
可女孩儿却在即将踏出门槛的瞬间,胆怯地停住了脚步,缓缓转过了身。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双手无意识地绞着衣角,眼神中满是恐惧与犹豫。
仿佛这扇门后藏着的是能将她吞噬的深渊,让她不敢踏出这个房间半步。
秦川望着女孩儿,脚步不自觉地停了下来,目光紧紧锁住她,心中满是疑惑与不解。
夏荷察觉到秦川的异样,眼神随意地瞥向女孩儿,语气漫不经心却又带着一丝冷峻,说道:“她其实可以走,可她就是不敢走。她心里藏着太多难以启齿的过往,那些秘密就像沉重的枷锁,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害怕别人知道她的那些事,害怕面对外界异样的眼光,更不敢将那些事说出口。”
没等秦川发问,夏荷便自顾自地继续讲道:“你是不是以为,她们很多人都是直接死在那帮人手里的?其实啊,远不止这么简单。曾经我也心软过,放过一些人回去。可结果呢?她们回到家里,等来的不是家人的安慰与接纳,而是无情的唾弃和指责。在那些所谓家人的眼中,她们仿佛成了罪大恶极的罪人,受尽了冷眼与折磨。最后,她们几乎都是抑郁而终,在痛苦与绝望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是,她们确实是无辜的受害者,可那些所谓的家人呢?在某些时候,又何尝不是比恶魔还要可怕的存在?”
“永远不要去奢望人性,不然得到的只有更大的失望。她们其中虽然有些人是自食其果,但更多的还是为了家人的苦命人。她们用自己换来了钱,可是他们的家人呢?”夏荷冷笑着,说完这番话后,便扭头就走了。
秦川仿若未闻夏荷的话语,脚步沉稳而坚定,径直走进了房间。
房间里的光线有些昏暗,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秦川的目光落在蜷缩在床边的女孩儿身上,深吸一口气,还是将那个他明知很蠢的问题问了出来:“你为什么不走?”
其实,在开口的瞬间,他就意识到这个问题有些多余,可心中的疑惑与关切还是驱使他问出了口。
女孩儿没有抬头,也没有询问秦川是谁,只是像一只受惊的小兽般,紧紧蜷缩在床边,身体微微颤抖着,声音带着哭腔,胆怯地说道:“我……我怕……”
秦川眉头微皱,眼神中透露出焦急与执着,继续追问道:“为什么?是他们不让你走吗?”
在过往的暗访和采证工作中,他见过太多类似令人揪心的场景。
那些黑暗角落里的罪恶,就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将无辜的人紧紧束缚。
比如那些黑作坊,表面上看似允许你离开,实则是在暗中试探。
一旦你有了离开的念头,就如同触碰了危险的开关,接下来等待你的将是无尽的麻烦,甚至是灭顶之灾。
毕竟,他们所从事的都是见不得光的勾当,又怎会轻易放你离开,让你有机会将他们的恶行公之于众呢?
秦川并不否认夏荷所说的话,确实,有些人是因为害怕家里人的态度而不敢离开。
在关键时刻,有些家人会为了所谓的面子,毫不犹豫地抛弃她们,让她们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但他更愿意相信自己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事情。
或许眼前这个女孩儿因为恐惧而不敢说出全部真相,但他有自己的一套判断方式,他坚信能从女孩儿的话语和神情中捕捉到一些关键信息。
“我……我……”女孩儿嘴唇颤抖着,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可恐惧的念头如同一座无形的大山,重重地压在她心头,让她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只能无助地蜷缩着,眼神里满是惊恐与挣扎。
“别问了,你问不出来的。”夏荷的声音突然在房间里响起,她迈着慵懒的步伐走了进来,眼神带着几分嘲讽与不屑,对着秦川说道,“在这里,表面上任何人都可以来,任何人也可以离开。他们虽然毫无人性可言,但倒还守着那点可笑的契约精神。”
秦川满心疑惑地望向夏荷,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透露出不解与探寻。
夏荷见秦川一脸疑惑,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冷笑,那笑意里满是讥诮与愤懑,继续开口解释道:“哼,他们不过是一群披着人皮的、有钱的败类罢了!在那些人的世界里,普通人的生命就像蝼蚁一般,轻贱得毫无价值。你以为他们会在意这些普通人的死活?会担心这些普通人会对他们做什么?简直是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