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俊的指甲抠进祭坛石缝，指节因用力过度泛白。全息影像中紫袍人跪拜的姿势让他想起每年清明给爷爷上香的模样——虔诚得近乎卑微。
“尊者，能量阈值已达临界点。”紫袍人捧着玉盒的手在发抖，盒盖缝隙渗出金蓝交织的光粒，“强行剥离血脉之力会……”
“无妨。”天人尊者抬手截断后半句话，指尖点在紫袍人眉心。张俊突然捂住额头踉跄两步，同样的位置传来灼烧感。
林雪扶住他时，冰魄之力自动结成护盾。两人看着尊者将流动的光脉注入玉珏，每道符文亮起都伴随着紫袍人剧烈的颤抖。当最后一道封印完成，尊者鬓角已染上霜白。
“老东西演技够烂的。”张俊突然嗤笑，“嘴角抽搐了三次，右手无名指在袖子里画圈——我爸撒谎时也这德行。”
阴影里的背叛者现身时，林雪条件反射甩出冰锥。虚影穿过偷袭者身躯钉在壁画上，惊起沉睡的蝙蝠群。那人掌心的紫光与赵无双身上的如出一辙。
“凭什么！”嘶吼震落洞顶碎石，“我改良了二十八星宿阵，我找到稳定灵识种子的方法！”紫色光柱轰中祭坛的瞬间，张俊突然拽着林雪扑向左侧石柱。
冲击波掀飞他们三米远，后背撞上岩壁的闷响被爆炸声吞没。等烟尘散尽，天人尊者消散前弹向紫袍人的光点，正巧落在张俊脚边——是半块残缺的玉珏。
“这玩意…”他弯腰去捡，玉珏突然腾空飞向林雪颈间的玉佩。三块残片拼合的瞬间，洞内所有符文同时亮起，在穹顶投射出旋转的星图。
林雪突然揪住他衣领：“看猎户座第三星！”冰晶在她指尖凝成箭头，指向某处闪烁的红点，“上个月天文馆的星图演示……”
“是老爹实验室的坐标！”张俊猛地拍大腿，“老头子在保险柜里藏了……”
地面突然塌陷。两人滚进密道时，张俊的后脑勺磕在某个凸起的青铜兽首上。他摸到兽嘴里叼着的烟斗——檀木质地，边缘有火烧的焦痕。
“王老头来过了。”他把烟斗揣进兜里，“这老东西就爱在机关里藏纪念品。”
玉佩突然发出蜂鸣，蓝光在墙面投射出箭头。林雪刚要迈步，张俊扯住她马尾：“等等，按套路这时候该有……”
十八支淬毒弩箭擦着他们头皮钉入石壁。
“操！这破洞要散架了！”
林雪的后脑勺擦着坠落的碎石撞在岩壁上，马尾辫甩出几粒碎冰屑。张俊拽着她手腕往暗处滚，作战靴底在青苔上划出两道泥印子。
祭坛的青铜纹路突然泛起蓝光，张俊的玉佩烫得胸口发疼。他反手抽出天人剑插进石缝，剑柄撞上某个凸起的兽首——檀木烟斗的焦油味混着血腥气钻进鼻腔。
“王老头来过了。”张俊用剑尖挑起烟斗转了两圈，“上个月他教我破解连环阵，用的就是这招声东击西。”
冰棱擦着耳畔钉入岩壁，林雪踹开半截断箭：“先管管眼前这二十八星宿阵行吗？”
穹顶的星图突然坍缩成光点，紫袍虚影从祭坛中央浮起时，张俊的剑锋已经抵在对方咽喉三寸处。作战服内衬的冷汗贴着后背往下滑，他闻到自己袖口残留的硝烟味。
“二十年了……”虚影的声音带着电磁干扰的杂音，“当年你爹在这摔碎三个罗盘才摸到阵眼。”
林雪的冰刃突然转向斜后方：“墙角第三块青砖，震位偏移七度半——张叔教过我怎么拆这种老古董机关。”
祭坛轰然下沉三寸，露出底下闪着荧光的玉盒。张俊用剑柄敲了敲盒盖，听见里面传来蜂鸣般的共鸣声。他脖颈后的汗毛突然竖起，想起十三岁那年误触父亲实验室警报器的感觉。
“小心！”林雪突然扯着他后领往后拽。
紫色电弧擦着鼻尖掠过，在石壁上烧出焦黑的蛇形痕迹。虚影的兜帽被劲风掀开半角，露出下颌那道陈年刀疤——和张天罡克隆体脸上的伤痕一模一样。
“老东西玩cosplay上瘾是吧？”张俊甩出剑鞘砸向祭坛东南角，“上回扮赵无双还没演够？”
玉盒弹开的瞬间，二十八道金光穿透洞顶。全息影像在硝烟中展开：二十年前的张天罡攥着半块玉佩，额角淌下的血珠在实验日志上晕开暗红的花。
“……第七次血脉剥离实验失败。”年轻版张天罡的录音带着电流杂音，“林震说得对，我们不该碰远古基因链。”
画面突然扭曲成雪花点，紫袍人的虚影攥住林雪手腕：“当年你母亲偷换实验样本时，可没这么优柔寡断。”
冰晶顺着小臂攀上紫袍，林雪突然笑了：“我妈往咖啡里加氰化钾那次，你猜她为什么能精准避开所有监控？”
祭坛开始剧烈震颤，张俊的剑锋劈开玉盒底层暗格。泛黄的信封飘落在地，火漆印上是林氏集团二十年前的老logo。
“致我亲爱的叛徒同僚……”张俊用剑尖挑开信纸，“哟，这年头连遗书都带密码？”
林雪突然甩出三枚冰锥钉住信纸四角：“看水印！”
透过冰层折射的光斑，信纸背面浮现出dNA螺旋状的暗纹。张俊摸出兜里那半块紫色晶体按上去，实验室的立体投影在硝烟中炸开。
“……必须阻止天人计划。”全息影像里的林震正在销毁数据，“那些老东西想把全人类变成……”
爆炸声吞没了后半句话。张俊看着二十年前的父母在火海中相拥，突然抬脚踹向祭坛中央的星图：“演苦情剧呢？能不能来点新鲜的？”
紫袍虚影突然凝成实体，机械臂弹出利刃的瞬间，林雪的冰刃已经贯穿他胸口。机油混着紫色黏液喷溅在祭坛纹路上，散发出腐坏的杏仁味。
“演技太烂了。”林雪碾碎脚边的全息发生器，“真当我认不出赵无双的机械核心？”
洞顶的碎石雨突然停歇，玉佩的蓝光指引出一条向下的阶梯。张俊捡起沾满黏液的信纸擦了擦剑锋：“赌五毛钱，底下等着咱们的准没好事。”
“输了给我洗一个月袜子？”
“成交！但先说好，你那些带冰碴子的臭袜子得先解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