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护法的话语中带着对玄机子的明显不满。
玄机子脸色瞬间一黑,像是被戳到了痛处,却又无法反驳。
赵永财是他早年就埋在京城的重要棋子,在京城潜伏多年,如今不仅身份暴露,苦心经营的济世堂也被连根拔起,这确实是他用人失察,导致了组织的重大损失。
玄机子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愠怒,目光变得坚定。
他扫过在场众人,最终落在大谋主脸上,“此次失利,我难辞其咎。”
“但也正因如此,我更加确信,这太子楚霄,已是我等成就大业的心腹之患!”
“有他在一日,大夏社稷便稳固如山,我等想要成就霸业,困难重重。”
玄机子顿了顿,语气变得森然决绝:“既然之前的暗杀未能成功,反而引来了更凶狠的反扑。”
“那么,为了组织的大业与未来,太子楚霄,必须死!”
“唯有除掉他,我们才能搅动风云,乱中取利。”
密室内一片寂静,只有油灯燃烧发出的轻微噼啪声。
所有人都能感受到玄机子话语中那股破釜沉舟的杀意。
大谋主沉吟良久,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缓缓开口:“玄机子,你的意思......是打算亲自出手?”
玄机子重重颔首,花白的胡须因激动而微微颤抖:“没错,赵永财失手,是我之过。”
“这一次,我将亲自前往京城,布局谋划,势必要取那楚霄性命,一雪前耻。”
“也算是为殿下扫清这最大的障碍,不成功,便成仁!”
他的话语在密室内回荡,带着一股惨烈的气息。
之前还对玄机子有些不满的左护法听到这话,看向玄机子的目光也变得柔和了许多。
“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了,再想要接近那大夏太子,恐怕不是容易的事情,你可有什么计划?”
玄机子手指轻轻地在桌上敲了敲,脸上露出了自信的光芒。
“外人想要接近那位太子楚霄,自然是难上加难,可若是他们自己人呢?”
玄机子说完,其他几位谋主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可是两位护法却面面相觑,很明显没跟上这几人的想法。
左护法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有什么计划就大大方方说出来,这里都是自己人,你说的这么玄乎做什么。”
玄机子嫌弃地瞥了一眼左护法,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你们忘了,咱们脚下这座永宁城的主人是谁?”
“裕王?”
玄机子颔首,“没错,算起来,这位裕王还是那楚霄的王叔,我听说宫里那位老太后有意将各地的藩王都召回京城,打算趁着年关之际,共叙天伦之乐。”
左护法感觉自己要长脑子了,他用力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不满地嘟囔道:“这跟你刺杀太子楚霄有什么关系?”
玄机子深吸了一口气,那嫌弃地表情已经怎么都藏不住了。
“有时间多读读书吧......”
“咱们虽然不能接近那位大夏太子,可却能借裕王的手杀了他。”
左护法用力一敲自己的大腿,“你是打算用神仙丸将裕王控制住,让他替我们刺杀楚霄?”
玄机子用力揉了揉太阳穴,“说你蠢你还不承认。”
“经过这次的事件之后,你觉得服用过神仙丸的人,有机会接近那位太子吗?”
虽然左护法被嫌弃了,可是他却只是努努嘴,并没有生气。
“那你怎么让裕王替我们办事?”
玄机子高深莫测地露出了一个笑容,“山人自有妙计,总之,此事就交给我来办吧。”
左护法就是看不惯这几个谋主一个个都喜欢装深沉的样子,不过他也很清楚,想要帮殿下完成大业,光靠他可不行,必须借用这几位谋主的智谋,所以只能不爽地努了努嘴。
翌日,永宁城最大的赌场千金坊门口,肥头大耳,穿着一身锦缎华服的裕王,正打着哈欠,揉着惺忪的睡眼走了出来。
他刚迈下台阶,一个身影便拦住了他的去路。
“无量天尊~”
玄机子唱了个喏,脸上带着神秘,快步走上前,仔细地打量了一眼裕王后,略显激动地开口道:“这位贵人,请留步。”
玄机子尚未靠近,守在裕王身边的两名侍卫便立马挡在了前面,手按在刀柄上,眼神中充满了警惕。
莫名其妙被人拦住了去路,裕王不悦地皱起眉头,眯着那双被肥肉挤成细缝的眼睛打量着老道,语气倨傲:“哪来的野道士,敢拦本王的去路,找死嘛?”
玄机子丝毫不慌,目光灼灼地盯着裕王的面门,仿佛在观摩一件稀世珍宝,声音带着几分玄奥:“贵人息怒。”
“老道昨日夜观星象,忽见紫气东来,落入这永宁城中。”
“今日老道细观贵人面相,额庭饱满,光泽隐现,此乃天降奇缘之兆啊。”
“老道掐指一算,贵人近日必遇一桩非同寻常的机缘,若能把握得当,借此乘风而起,将来......贵不可言,前途不可限量啊。”
裕王先是一愣,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仰天大笑起来,浑身的肥肉都跟着乱颤。
“哈哈哈......你个老骗子,什么奇缘,还贵不可言?”
“你可知本王是谁?本王乃当今圣上亲弟,受封裕王,镇守永宁,生来便是天潢贵胄,极尽荣华。”
“你这套江湖术士哄骗升斗小民的把戏,也敢用到本王头上?”
“趁本王今日心情还算不错,赶紧滚蛋,否则就别怪本王对你不客气了。”
面对裕王的嗤笑与呵斥,玄机子脸上并无半分窘迫,反而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他轻轻一甩拂尘,淡然道:“贵人信与不信,自有天定。”
“老道言尽于此,是与不是,很快......贵人自会知晓。”
说罢,玄机子不再多言,转身便走,身影逐渐消失在熙攘的人流中,那潇洒淡然的姿态,倒真透出几分世外高人的风范。
裕王看着老道士消失的方向,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唾沫,骂骂咧咧道:“呸!真他娘的晦气,今天怎么一出门就遇到了这么一个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