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事儿。”慕江吟不想再叫孟如锦,为自己费心,便强咬着牙挺着。
可孟如锦,又怎么会瞧不出慕江吟的不适,她不觉蹙了一下眉心,脸上也添了一丝心疼,“你的腿在这种地方不能够走得太久,要是弄得伤势复发了,可就糟了。快,我背着你吧。”
她不容得慕江吟推辞,便立刻将她背在了自己的背上。
可她的腰关节本就不是十分强健,又因为过度的劳累,在将慕江吟背到背上的那一刻,便触碰到了她的关节处,瞬间便传来了一阵诛心之痛。
她的整个身子都向下弯了一寸,并发出了一声刺痛的呻吟,“嘶……”
“你怎么了?”慕江吟也不由惊了一下,瞧出了孟如锦的异样,她便欲要从孟如锦的背上下来,“你别逞强,快把我放下来,我自己能走的。”
“不用,我没事。”孟如锦更新的将她背了住,并制止住了她,硬是挺直了腰板,并做出了一副强健之状,“什么都别说了我背着你就成,咱们一定要抓紧时间,尽快找到队伍。”
说着,她便用着那已经被磨破一半的鞋底,迈出脚下那艰难的步伐,负着身上的慕江吟,在这崎岖不平的道路上,一步步探寻的出路。
在这一片杂乱之中,不知走了几时,孟如锦强忍着腰背上的酸痛,硬是背着暮江吟,踩着脚下崎岖不平的道路,走了几个小时。
踏过了这一条又一条已经被炸成废墟的废弃街道,终于看到了前方那一点点的光明。
实在耐不住那近乎透支的体力,孟如锦倚靠在了墙壁上,喘息了几下,将额头上冒出的汗珠擦拭去,“我们……我们这是到了什么地方了?”
她用两只手扶着墙壁向远方望去,依稀可见的几座完好的高楼与墙壁,“前头好像……好像是完好的街道,我们现在走到的是哪里呢?”
瞧着这地形,她只觉着有几分熟悉,可这边的街道早已被炸的面目全非,他却不能够确切的想起这究竟是什么地带。
循着那熟悉的路径望去,她在脑海之中琢磨了片刻后,忽然眼前一亮,整个人的精神也提高了几分,“啊呀,我们真的马上就要走出去了前面是公共租界呀。”
“江吟!”她回身望向了自己背上的慕江吟,声音之中有带着几分激动,“你看到了吗,前面是通往公共租界的道路,我们穿过前面的那条街巷就能够去到公共租界那边了。”
“这外族人就算再狂妄,也不可能有那个敢打到公共租界的胆子,只要我们能够进去公共租界我们就安全了。”
“想必大队伍现在也在公共租界那边,我们坚持走到那边去,很快就能够同他们团聚了!”
激动之余,她不觉又触碰到了腰部,一阵疼痛之感袭来,她不由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哎呀……”
幸而她双手紧紧扶着那墙壁,才没有致使自己跌倒去,凭着这一丝力量强撑着,才得以负着身上慕江吟的重量站稳。
“哎,你……”但见她这样强烈的反应,慕江吟也不由得被吓了一惊。
“你快先放我下来吧。”她实在不忍孟如锦为了自己承受这样的痛苦,“你这个样子,怕是不行的,我的脚可以走路的,你已经很累了,再这样下去你会撑不住的。”
“没事,这才算什么?”孟如锦抹去了额头上的汗珠,深吸了一口气,硬是做出了一副安然无恙的模样,“你可不能够累着,万一再旧伤复发,那可就糟了。”
“我们再坚持坚持,很快……很快就能够从这边走出去了。”
说着,她便收紧了手臂,将慕江吟稳稳地背在了背上,继续朝着前方走去。
终于绕过了这一片废墟之中,到达了一条完好的街巷。孟如锦的两双鞋都已经被磨破,脚上已经起了大大小小的好几处水泡,甚至已经溢出了丝丝的血迹,可她却始终咬牙紧紧坚持着。
这街巷虽然完好,但却极为寂静萧条,长长的一条街上鲜有人往来,大多数店铺都已经关门闭户,一派冷清。
外族人袭击上海滩已经将整座城角的天翻地覆,便是还没有被其所洗劫的街道也埋伏着外族人,不定何时或许就会爆发一场极大的凶杀案。
许是恐惧外族人前来侵袭,便是白日里各个店铺也都关门闭户,再无昔日里的繁华盛状。
也只有公共租界那边外族人暂时还不敢侵犯,现如今也只有抵达那边,方才能够获得暂时的安全。可走到公共租界,还需要再绕过两条街巷,离此地着实还有些距离。
孟如锦强撑着腰部的疼痛背着慕江吟走到了这里,每走一步,腰部便会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此时背部的酸痛已经更增了好几分,犹如要断裂掉了一般。
在弄堂转角的那一处,她终于无法坚持得住,一步还没有迈的出去,腿脚变一软,要不也犹如折断一般,背着背上的慕江吟便直直向前倾倒了去。
“啊!”她不由发出了一声惊呼,连慕江吟也没能护住,将她整个人摔了出去。
“哎呀!”慕江吟的额头撞在了墙上,发出了一声吃痛的呻吟。
“江吟,你没事儿吧,江吟!”孟如锦当即便紧张了起来,顾不得自己腰部的疼痛,连滚带爬的到了慕江吟的身边,将她护在了怀中。
“摔到哪里了,怎么样?”她的心悬了起来,迫切地检查着慕江吟的上身,生怕他再出一点意外。
她只是在额头上撞出了一点点的淤青,身体其他的部位都并无大碍,如此,孟如锦那一颗悬着的心方才放了下。
而此时,她腰部的疼痛已经蔓延到了深处,在松懈下的那一刻,已经疼到了极致,憔悴的脸上更印下了一抹苍白,她紧紧咬住牙关,也无法掩盖得住脸上的那一丝痛苦的神色。
“你怎么了?”慕江吟也不由得担心,“你是不是腰不舒服,你又何必背我这么久,让自己受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