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旧神之息”!在夜璃和阿依努深入核心的刺激下,它彻底苏醒了!
这股力量并非攻击,而是一种绝对的、覆盖性的“锈蚀”规则!它无视了能量性质,如同无形的潮水般冲刷过战场!
噗!噗!噗!
那些正在疯狂攻击同伴的被污染拾荒者,身上的暗沉纹路如同遇到克星般迅速黯淡、崩解!
他们眼中的疯狂褪去,茫然地倒地昏迷。
笼罩战场的“哀嚎女妖”孢子云,如同被强风吹散的烟雾,瞬间消弭无形!
所有净世军战士战甲上闪烁的能量光芒瞬间熄灭!武器哑火!
他们如同被抽掉了电池的玩偶,僵立当场,猩红的电子眼疯狂闪烁后彻底黯淡!
他们体内的秽能驱动系统,被“旧神之息”强行锈蚀、瘫痪!
就连青铜判官那暗沉的战甲表面,也瞬间覆盖上了一层肉眼可见的暗红色锈迹!
他右臂延伸出的弑神矛,能量结构瞬间崩溃、消散!那股顺着矛身反噬而来的吞噬之力,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覆盖性的锈蚀规则强行打断!
噗!
何尘胸前的星煞漩涡骤然溃散!吞噬被打断的反噬和“旧神之息”的冲击双重叠加,让他狂喷出一口夹杂着内脏碎片的暗紫色鲜血,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岩壁上,深深嵌入其中!
周身沸腾的星煞之力如同被浇了一盆冰水,瞬间萎靡下去,皮肤下的暗紫色纹路光芒黯淡,裂纹中流淌的血液变成了暗红色。
他勉强睁开眼,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眸子也黯淡了许多,充满了疲惫和剧痛,但深处那冰冷的毁灭意志,依旧如同寒冰下的火种,未曾熄灭。
整个战场,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死寂。
血月依旧高悬,但谷地内,所有依靠能量的活动都停止了。
净世军的战士变成了僵立的铁像,武器成了废铁。只有未被完全锈蚀的机械结构发出细微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青铜判官悬停在空中,暗沉的战甲覆盖着厚厚的锈迹,猩红的电子眼明灭不定,仿佛在进行着激烈的内部运算和对抗。
他那冰冷的电子音断断续续地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混乱:
“…未知…高维…锈蚀…源…规则…层面…压制…”
“…能量系统…离线…物理机能…下降87%…”
“…目标‘星煞’…状态…濒危…捕获…成功率…”
“…环境威胁…等级…超越上限…请求…紧急…脱离…”
他猩红的电子眼最后深深地、不甘地看了一眼嵌在岩壁中气息萎靡的何尘,又扫了一眼那散发着恐怖锈蚀气息的深渊入口。
显然,这突如其来的“旧神之息”,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甚至威胁到了他自身的存在!
没有任何犹豫。青铜判官周身覆盖的锈迹猛地炸开一部分,露出下面闪烁着急促红光的核心!
一股强大的推进力爆发,他不再理会何尘和变成废铁的部下,身影化作一道拖着锈蚀轨迹的暗红流光,以惊人的速度冲破血月光幕,消失在天际!他选择了撤退!
危机,暂时解除。
但代价是惨重的。
谷地一片狼藉,尸体遍地。锈骨部落的幸存者十不存一,奎恩浑身浴血,拄着砍刀勉强站立。
桑娜大祭司脸色灰败,木杖上的蓝色晶体布满了裂纹。
深渊入口处,翻滚的暗沉铁锈色浓雾如同活物般蠕动,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何尘挣扎着从岩壁中挣脱出来,每动一下都带来撕心裂肺的剧痛。
他踉跄着站稳,布满裂纹的身体流淌着暗红的血,气息虚弱,但那双黯淡的眼眸,却穿透血腥的战场,死死地、无比凝重地望向那深渊的入口。
夜璃…阿依努…
她们在那片连青铜判官都选择逃离的、真正的绝地之中!
深渊的低语,仿佛在他耳边响起。那并非幻觉,而是“旧神之息”透过钥匙烙印传来的、冰冷而贪婪的呼唤。
冰冷的、带着金属锈蚀味道的风,卷过尸横遍野的谷地。
血腥味混合着能量湮灭后的焦糊气息,在“旧神之息”沉滞的场域中凝滞不散,令人作呕。
青铜判官逃离时留下的锈蚀轨迹,如同天空一道丑陋的伤疤。
何尘嵌在龟裂的岩壁中,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剧痛。
暗红的血液(星煞之血褪去了狂暴的紫色,变得暗沉)从无数裂纹中渗出,浸透了破烂的衣衫。
体内那沸腾的星煞熔炉,在强行吞噬弑神矛被打断、又遭受“旧神之息”无差别冲击后,如同被冰水浇透的火山,陷入了近乎死寂的低谷。
力量被抽空,只剩下深入骨髓的疲惫和无处不在的、源自钥匙烙印的冰冷钝痛。
但那双黯淡的眼眸,却燃烧着比星煞之火更加执拗的火焰,死死盯着沉铁渊那翻滚着暗沉铁锈色浓雾的入口。
夜璃…阿依努…
深渊的低语,如同冰冷的毒蛇,顺着钥匙烙印的冰冷纹路钻入他的识海,带着令人窒息的贪婪和诱惑:
`…容器…完美的…容器…归来吧…拥抱…锈蚀的永恒…释放…你的痛苦…你的恨…化为吾之权柄…踏碎…那虚伪的…血月…`
低语声中,夹杂着夜璃压抑的痛哼和阿依努带着哭腔的呼唤,如同钢针,狠狠扎在他的灵魂之上!
“呃…”何尘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低吼,布满血污的手指深深抠进冰冷的岩石。他不能倒下!不能!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带着金属摩擦声的脚步,踩踏着废墟的碎石,由远及近。
何尘猛地转头,黯淡的瞳孔骤然收缩!
来人并非净世军,也不是拾荒者。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却沾染着些许尘土和不明污渍的白色研究服,外面随意披着一件深灰色的风衣。
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脸上戴着一副精致的金丝边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冷静和审视,如同在观察培养皿中挣扎的微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