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问开一辆军卡,花柔一样坐在副驾,后面跟着一连串卡车。
“柔儿系好安全带,接下来的路不好走。”
花柔听劝,拉过安全带系上,“哥哥,我们的目标是哪里?”
“从西北边绕过去,一路接幸存者到北边城郊;再从城郊中心穿过,接城区的幸存者,绕的路有点远,需要好几天才能回去,柔儿怕不怕?”
他侧目看向她,双眼盈满温润柔色。
“有哥哥在,我不怕。”她回的坚定,仿若一个全心全意相信他的小女人。
翟问轻勾唇角,正首看路,“放心,哥哥保护你。”
开了两个多小时才看到一个村落。
村子里横陈着不少树干、杂草、淤泥,房屋有被淹没过的痕迹,村子里应该没人了。
翟问停下车辆,后面的接连停车,一队上百人的军装小哥哥们相继跳下车,来到翟问的车前集合。
翟问跳下车,正想绕过车头去副驾带人下来活动活动,没想到他刚抬脚,他家娇弱的妹妹已经打开车门利索跳了下来。
好的,不需要他了。
翟问眸光游弋,转头看向随行的队友。
“喇叭拉出来,搜!”
“是!”
队友们利索从车上拿出两个大喇叭,循环播放早就录好的录音;留了两个人在车队前看着,其他人去村里搜寻。
翟问带着花柔走进村落。
村中有房子的大门被水冲垮的,也有没冲垮没冲走的;门户紧闭的屋子被一间间破开,屋内湿漉漉,水迹明显。
翟问带着她走进一户又一户人家查看。
又推开一间紧闭的房门,总算见到了人,却是一具泡发的尸体。
“淹死了。”翟问拉着她没进屋,只在门口停留了一下,便带她出去了;出来后遇到几个队友相携查看旁边的屋子,他便道:“这边有个淹死的,尸体带出来一起焚了。”
既然看到了,就不能当做没看到。
这些尸体不焚会引发疫病。
眼看以后的天灾越来越多,丧尸也会越来越多,能解决一个潜在的隐患就提前解决。
“知道了队长,我们马上来。”
翟问又牵着花柔走了好几户人家,直到所有屋子都看过,淹死的被搬出来,他才带她回了车队。
“上车呆着,一会儿烧尸体不好看。”打开车门,推着她上车,“别偷看,窗户关死,味儿不好闻。”
花柔也不想闻烧尸体的味儿,乖乖摇上车窗。
在军人们烧尸体的时候,一串二十多人的队伍从村子旁边的大山里狼狈不堪下来,哭天抹地,跌跌撞撞而来。
这些人都是听见喇叭里的录音跑下来的。
“军人同志,军人同志啊!你们可算来了,村子里死了好多人啊!”
“你们怎么才来啊?我爸妈都死了,饿死的,呜呜......”
“该死的洪水,一点预兆没有,说来就来。”
“你们这些当兵的为什么不早点来?我家死了五个啊!五个!!!”
这些人有怨气,有怒气,痛心悲伤,不管不顾发泄到军人们身上。
他们是特战队的人,被打了也不跟民众动手。
翟问见了不无触动,但也不能任由他们闹,扬声喝止。
“大家都停一停!”
冷淡带煞的气势,镇住了二十六个人,他们从军人们身上下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哭啼啼个没完。
“你们这个当兵的来的迟,我们村死了这么多人,还吼我们,还有没有天理了?”
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朝翟问扑去,作势要打他。
花柔隔着玻璃看到这一幕,她看的明白,那女人并非要打翟问,而是想扑到翟问怀里闹腾。
用意如何,她也不好说。
翟问没给她机会,侧身避开,女人扑在了地上傻眼了。
“你......”
眼见又要闹起来,花柔顾不得嫌弃外面烧尸的味儿了,提着烧火棍,推开车门朝翟问走去。
翟问眼风瞟见她的身影,脸色微变,“柔儿,快上去。”
花柔走上前安抚性按住他的手臂。
翟问皱眉,张口欲言,却见花柔没再看他,她的眸光转向了地上的女人。
“你要闹腾是吧?”
小丫头语气冷漠,眉眼间带着骄纵,俏脸上写满不悦。
地上的女人仰头看向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人,呆了一下,旋即站起身,扬手就要打她,顺便拉着嗓子嚷。
“什么叫我闹腾?当兵的不就是为我们人民服务的,他们为什么来这么迟?我们村子死了多少人你知道吗?”
翟问出手拦住了对方的攻击。
“啪~”
花柔反手一个耳光扇对方脸上,再反手一个耳光,对称了。
她满意点点头,一把薅住对方的头发,迫使对方仰头逼视她,一棍子挥她手上。
不过,她收了力气,没打断她的手。
“别不识好歹,军人们也是人,他们的命也是命;他们要忙的事情比你们多,为国家做的贡献比你们在场任何人都多,你们没有资格对他们拳打脚踢。”
奉山基建,外出救援,物资收集,民众安危,都是他们的责任。
可是,天灾不是他们愿意的,他们已经以血肉之躯天天忙的脚不沾地;这些人悲痛,她理解,可这不是他们无厘头怨怪人家军人的理由。
“你......”
“你姑奶奶我不想你听你哔哔,现在闭嘴,要么你自己上车,要么你留在这里喝风,自己选,再哔哔姑奶奶揍的你.妈都不认识你。”跟这些人扯掰还不如多去救点人。
浪费时间!
女人捂着被打的手,钻心的疼,但她知道骨头没断。
怕开口就被打,她不傻,这里这么多人,女人敢明目张胆的动手;说明她有依仗,她的脑子一直保持清醒,很快分清利弊。
“我上车。”
“早这样不就好了,全世界洪灾泛滥,搞的就你们这些人家死了人一样;世界上家破人亡的多了去了,都给我老老实实上车走,别耽搁人家军人同志们去救其他幸存者。”
“灾难面前更该众志成城,你们在这里耽误一时半刻,都有可能一条人命就没了。”
花柔奶凶奶凶地扬着棍子,“都别给姑奶奶闹啊!惹恼了姑奶奶,打不死你们,也能打到你们痛哭流涕;反正姑奶奶不是军人,不怕你们道德绑架,也不怕你们告。”
一通杀威棒,二十六个人绕着她走,爬上了同一辆车。
翟问揉揉小丫头的头,对她的喜爱更甚。
“可真凶啊!”
花柔回头看向他,理直气壮的说道,“还不是你教的。”
“你也不怕他们围殴你。”翟问轻笑,确实是他教的,把人教的飞扬跋扈。
“他们敢围殴,我就敢把他们全干趴下,以为我这些年的功夫是白练了?”
翟问笑意越加明显,轻拍她的后脑勺,“上车去,我们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