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这天,苏姒醒得异常早。
明明昨晚熬到三点,但她此刻却格外精神。
她以为这一天的自己会是被悲伤包裹,但真正来临的时候,仍旧是期待和解脱。
苏姒将工作室的事安排妥当,下午两点的时候,直接去了民政局。
她没有催傅成州。
该来的,他总不能一直逃避。
不过,等苏姒闲来无事上网的时候,昨天那些追着乔愿晚骂的词条已经解决。
想必是傅成州出手了。
下午两点五十,苏姒出了民政局大厅,看着往来的车流,没有看到那辆熟悉的车。
她仍耐心等待。
只是原本晴朗的天空,在一点一点暗下。
她抬头看天。
这是要落雨了。
临近三点,苏姒平静的脸色有些波动。
或许是来的路上车道堵车。
三点的时候,雨水落下。
苏姒站在门口,被雨水打湿也不为所动。
她向傅成州打去电话,对面却无人接听。
雨水打湿了她的衣服。
她的心也跟着凉了下去。
直到一把黑色的伞出现在她头顶。
苏姒抬眸看向为她举伞的人:“你怎么来了?”
“路过,看到一个傻子在淋雨。”徐九俞将她拉回伞内。
雨下得更大了,她刚才仿佛一根木头一般,完全没有知觉。
他从口袋拿出一张手帕,递给苏姒:“擦擦。”
苏姒心情很难受,没有立即接。
徐九俞轻叹一声,直接为她擦拭脸上的雨水:“他没来?”
“嗯。”
徐九俞知道苏姒今天要离婚,但不知道具体几点。
所以提前一早,就在民政局对面等着。
直到下午两点的时候,看见她出现了。
他预估到大概的时间。
但看到最后她焦灼的身影,就猜到那个人又是失信。
看到她没有知觉一般,站在大雨里,徐九俞的心也像跟着她一起被淋湿了。
“阿姒,是不是永远不想再见到他了。”
“嗯。”
两个人就这么并肩站在雨幕中,良久,徐九俞突然问了一句。
“好。”
徐九俞拉着苏姒一起进了民政局,收起伞。
等到五点,直接向工作人员办理延期。
这次,不用再等待一个月,只要一周内让傅成州现身办了证,一切都结束了。
通常情况,这种延期是不允许的。
但因为徐九俞的介入,苏姒才特殊申请到延期。
出门的时候,雨已经变小了。
苏姒看向打伞的男人:“谢谢你。”
“别怕,这件事,我会为你处理。”徐九俞冲她微微一笑:“我送你回家。”
苏姒点点头。
突然想到那件事,终究还是没向徐九俞说出口。
回去后,她不甘心地又尝试打给傅成州,再打过去,他的手机已经是关机的状态。
苏姒气笑了,又打给傅雨寒。
“妈妈,你怎么给我打电话啦?”傅雨寒听起来声音十分雀跃。
苏姒隐匿了一些情绪,询问道:“雨寒,爸爸和你们在一起吗?”
“爸爸?他昨天已经回海城了哇。”
傅雨寒揉了揉眼睛。
突然想到什么,继续道:“昨天晚上,我看见爸爸走了,爸爸说,要回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让我和妹妹先留在港城。”
苏姒查看航空公司航班的航线,按照傅雨寒提供的信息,查到昨晚的航班只有十点的一班。
航班平安落地。
如果真是如此,昨晚他就应该到海城了。
“妈妈,我想你了,我好想回家啊。”
傅雨寒有些闷闷不乐。
因为祖爷爷生病,他和妹妹的生日宴突然被取消。
每天都要跟着爸爸奶奶一起去医院。
港城的生活太无聊了,没有妈妈也没有小意。
“乖乖的,你和妹妹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苏姒轻轻安抚道,心情也变得复杂。
和傅雨寒通完电话后,苏姒拨出一通被拉黑许久的电话。
但刚打过去就被秒挂。
苏姒坚持不懈,又播出去好几遍。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烦了,最后一通拨通三秒,就被接通。
女人语气不耐:“苏姒,你想来看我笑话?”
“不是。”
“呵,我告诉你,你想看也没有!”乔愿晚不屑一笑:“就算这次你赢了,那又怎样呢,我一出事,成州就从港城飞回来陪我。有傅家在,有成州在,就算你再想把我弄垮,也不可能成功!”
“还有呢?”
“呵,我告诉你,现在法律非生子女也可以继承家产,等我和成州的孩子出生,傅家再也不会有你的名分。你怎么不说话?嫉妒疯了吧!”
乔愿晚将心中积怨已久的话通通说了出来。
看到苏姒电话打来的时候,乔愿晚只觉她在挑衅。
气得不行。
但想到昨晚傅成州从港城专门飞回来陪自己,她又有了底气。
当时她本以为傅成州挂了那通电话,他们之前的情谊彻底结束了。
但没想到傅成州嘴再硬,身体还是诚实的。
电话另一边,苏姒听到傅成州昨晚专门飞回去陪她,突然想到雨寒刚才的话。
原来排在他心中第一位的,永远都是乔愿晚。
哪怕是他们离婚,他也可以罔顾不理。
她之前说的所有情绪,从不被重视。
“他这么爱你,为什么不和我离婚。”
电话那头,乔愿晚还在喋喋不休,炫耀傅成州今天带她去了哪些地方。
听到苏姒的话,心像是被刀子划:“一张证而已,我不在乎。”
苏姒缓缓开口:“乔愿晚,你这么费尽心思地成了傅成州的女人,怀了他的孩子,难道只甘心让肚子里的孩子得到一份继承权?”
“你什么意思?”
“其实,你想要他离婚,想成为名正言顺傅太太,想要你的孩子成为傅家正大光明的人,想的发疯,对吗?”
乔愿晚死死攥着手机:“苏姒,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是在向我炫耀吗?就算你是傅太太又怎样,你真得到过傅成州的爱吗?我一出事,他照样从港城飞回来!衣不解带照顾了我一夜!你有过吗?!”
“乔愿晚。”苏姒冷漠提醒:“今天,是我和傅成州离离婚证的日子。”
电话那头,一秒消音。
乔愿晚呼吸都凝住了:“真……的?”
“很可惜,那两张证没有领成。”
“什么?这怎么可能!你故意的?!”
“傅成州没有去民政局。”苏姒垂下眸,顿了顿:“所以,衣不解带照顾了你一夜的傅成州现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