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苒算看出来了,周聿桁的无赖是从小就有的。
她反驳:“我们要离婚了。”
“‘要’就是还没有,没有你就还是我老婆,你不能抛弃我。”
什么奇奇怪怪的词,还抛弃。
周聿桁脸色不好,只要针在他身上他就犯晕想吐,但有温苒陪着好像症状又没那么重了,他好奇问:“我们结婚多久了?谈了多久?婚礼在哪办的?”
少年周聿桁对他们的婚姻似乎很感兴趣。
温苒:“我回答完你就让我走。”
周聿桁:“你先说。”
“结婚六年,谈一年结的婚,没有办婚礼,领了个证就回家了。”
周聿桁浓眉蹙起:“我不给你办婚礼?”
温苒笑:“自己听着都觉得挺渣的吧。”
当时的温苒爱得太过浓烈,不觉得不办婚礼有什么问题,后来想想,一切都是有迹可循,娶的又不是真心想娶的,确实没必要办婚礼。
周聿桁脸色更加难看,不知道是因为晕针还是别的。
他靠着床,阖眼休息片刻,突然睁眼道:“不办婚礼肯定有什么原因。”
温苒以为他睡了,谁知道他还在想那件事,静谧的房间,没有外人,她也不藏着:“有原因啊,你不喜欢我,不想办婚礼也正常。”
“谁说我不喜欢你?我不喜欢你会跟你结婚?”中二少年反应很大。
温苒愣了下,说个事实他那么激动干什么。
没等她说话,周聿桁倏地冷下脸,有一瞬很像成年的他:“我才不会委屈自己跟不喜欢的人结婚。”
“如果结婚,肯定就是喜欢。”
他万分笃定。
少年的感情真挚热烈,难怪都说青春时的爱情最刻骨铭心,温苒有瞬间触动,情窦初开时,碰到这样的炽热真诚很难不心动。
只是温苒已经过了情窦初开的年纪,她曾经付出的热烈早已冷却,也早看清一切。
“中间发生了很多事,解释不清,以后你自己会想起来的。”
周聿桁一脸打死不相信自己是渣男的表情,拽拽的:“你爱信不信,反正我肯定是喜欢你才会跟你结婚。”
温苒不跟十岁的人争辩。
……
晚上的时候,萧昭接到消息来了,带着小泽一起来的。
蓁蓁在门外拉住小泽,压低声音悄悄分享情报:“我告诉你哦,聿桁叔叔吃了变小的药水,变成哥哥了哦。”
小泽吸吸鼻涕,懵。
萧昭听到一头问号,什么玩意儿?变哥哥?
他推门进去,一见脑袋绑绷带的周聿桁就乐了:“嘿,木乃伊,桁哥你这造型挺别致,这线头我一扯会像木乃伊一样转圈圈散开不?”
周聿桁一言不发,沉冷的眸子盯着他。
“嘶……”萧昭被他盯得凉飕飕的,“桁哥你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周聿桁终于开金口:“你是萧昭?”
萧昭莫名:“是啊。”
周聿桁:“长残了。”
噗——
萧昭一口老血喷出来,哈?长残?
周聿桁继续扎刀:“小时候就长得丑,现在更丑了。”
噗、噗——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萧昭破防,宁茵走过来感同身受地拍拍他的肩:“冷静,昨天他说我老了好多的时候我想掐死他。”
萧昭扭头看温苒:“请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他不是桁哥对吧?”
宁茵把人拉到一边,简短把周聿桁的情况说了。
萧昭眼睛瞪溜圆,不是……这也太扯了。
他走到床边,好奇宝宝一样戳下周聿桁的脸:“真成十岁了?”
周聿桁:“滚!”
萧昭兴奋,转头朝他们道:“桁哥以前让我滚就是这个语气,是他没错!”
众人:“……”
周聿桁冷冷掀唇:“把这货弄出去,吵死了。”
萧昭不想走,还想跟十岁的周聿桁玩,这多新奇啊,从小到大的兄弟突然变回以前了,像坐了时光机,多有意思。
最后还是被强行架走了,周聿桁说:“以后他和狗禁止入内。”
门口,小泽依依不舍跟蓁蓁说拜拜,蓁蓁抱了他一下:“拜拜哦~”
周聿桁蹭一下下床,快步到门口,拎起小泽的衣领往旁边一放:“哪来的鼻涕虫。”
萧昭嚷嚷:“他有名字,他是我儿子小泽!”
“哦,鼻涕虫离我家蓁蓁远一点。”
萧昭再度破防:“别以为你是病人我就不会打你!”
温苒赶忙把小泽交到他手上:“算了,别跟小孩子计较。”
周聿桁幽黑的眸子看过去:“你说谁是小孩子。”
温苒把萧昭送走,返回来:“这里除了你十岁还有谁十岁。”
周聿桁薄唇紧抿:“我只是暂时失忆,我还是三十岁的我。”
行吧,随便他几岁。
他变成胚胎都不关她的事。
温苒朝蓁蓁招手:“蓁蓁走,我们回家。”
周聿桁拉住她手腕:“你是我老婆你得在这陪我。”
“不好意思,我要带蓁蓁回家睡觉了。”
周奶奶和宁茵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地一个牵起蓁蓁的左手,一个牵起蓁蓁的右手:“蓁蓁我们来带。”
宁茵说:“我管你女儿,你管我儿子哈。”
温苒:?
没等她反应,蓁蓁就被两人牵着走了,蓁蓁还挺乐意跟她们走的,回头甜甜道别:“妈妈拜拜~”
周聿桁单手揽着温苒的腰,用身体把她推进房间。
成人的身体力量,但芯子是十岁的少年,这个动作在他看来可能没什么,但温苒就……
“你别动手动脚。”
周聿桁清润黑亮的眸子望她:“我这也算动手动脚?我们不是夫妻?”
十岁可能不懂太成人的东西,但夫妻会亲嘴的这个亲密程度肯定是知道的。
温苒噎了噎:“为什么要我陪你,你十岁不会自己睡吗。”
周聿桁纠正:“我三十。”
“你三十不会自己睡吗。”温苒凶巴巴。
“有人陪为什么要自己睡。”周聿桁把她拉到床边,理直气壮,“哪有老婆不跟老公睡觉的。”
温苒有点毛,看他那样子又不会轻易放她走,干脆到旁边的陪床躺下:“我睡这,底线。”
周聿桁盯她两秒,妥协:“好。”
温苒其实不怕换了芯子的周聿桁会对她做什么,睡得也就没什么心理压力,眼睛闭上不久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她感觉好闷,像被树藤缠住的那种闷。
手一动,发现有重量压在她胳膊上,难怪她会觉得闷。
再一转头,周聿桁安静睡在她身后,没打石膏的手搭在她身上,紧紧环着她。
温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