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犹记三百年前在云君府上面对的仇恨、厌恶的目光。
云青说云族不欢迎我?难道天界欢迎我?
从云谷到妖界,从柔弱无依到坐稳妖王之位,经历过的生死无数!难道还会被几个犀利的眼神吓到?难道一句不欢迎就能消融几百年的疑惑?
你让我走,我偏就不走。
“这福赐山,我想来就来,想走才走,你奈我何?”
经过了几百年的刀山火海,经过一次又一次的阴谋诡计,这区区的百八的云兵,这了了的几部云族功法又能奈我何?
又一次住进了妙生花的房间,感觉与之前十分的不一样。
以前是暮云把我安排进来,我自觉德不配位,心里怦怦直跳,为了住进暮云府最好的房间而忐忑不安,为了住进如此雅致的房间而欢喜雀跃。
而今是我大摇大摆的住进了妙生花,才发现它是冷冰冰的,没有一丝人气。
当年流穗的热闹、飞白的谨慎,早已经是遥远的事情,仅仅存在记忆里面。
要不是次日凌川的坐骑乘黄来福赐山寻我,我不知道要在妙生花住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要得到什么样的结果才满意。
在暮云这件事情上,我总是心思繁乱,反复无常。
有时候恨得牙根痒痒,恨不得把他一心的维护的云族众人踩在脚下而后快;有时候,却又嗔怪自己当日为何不刨根问底的问明白。
分手就要分的透彻,割舍也要割舍的明白。
像如今几百年的糊涂账,整天在自己的心头萦绕,算不明白,想想真是受够了。
乘黄不愧为凌川师父空凡的坐骑,速度快似闪电。
从福赐山回黑熊岭竟然没用得了一个时辰。
情场失意,妖场得意,这次凌川着急把我叫回来是为了妖皇大殿。
是的,你没听错,凌川打下了虎尾山,最后一块难啃的骨头,从此四分五裂的妖界统一臣服于黑熊岭。
而鄙人不才,从黑熊岭的妖王上了一个台阶,成了万妖之皇。
虎尾山归顺后,突然没有了努力的目标,感觉这妖皇做的甚是无聊。
想来想去,突然想起一个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那就是打开云谷的结界。
自打当年生辰,被一阵狂风席卷出云谷之后,我已经五百多年没有回过云谷了。
不是我不想回去,而是杏花簪儿落在了里面,从此再也寻不到结界的入口。
有无数个黑夜,我曾想,到底是杏花簪儿的功劳还是暮云的问题,保不准是他后来反悔了,决定把我清除出云谷。
相爱的时候,筑一个爱巢,希望天长地久无穷尽;厌倦的时候,就要再找新欢,鸠占鹊巢长戚戚;这样的事情在妖界的几百年里见得太多了。
不过,妖界的实力真是有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最终也没有进得了云谷。
进不去就进不去吧,谁让咱们能力不行,可是下面的几个“青年才俊”愣是不服输,点灯熬蜡的努力,最终熬到三死七伤,吓得我赶紧收工,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佛祖爷爷,这些人命莫不是要算在我的头上吧?我从来都是让他们劳逸结合的。
虽然我亲自为死者念了往生咒,亲自为伤者练了大还丹,但是名声却被传播的臭名昭着。
外界皆说,那只石头女妖丧心病狂,养了十只男宠充斥后宫。
一月不到,十只正值壮年的才俊累的吐血,三只命丧当场,七只浑身是伤。
我听到谣言,气得浑身打颤,本想让手下宣传一下我亲自炼丹救人一事,毕竟我才登上妖皇宝座,还没来得及昭告三界,面子还是得要的吧?
可是,很快传来,妖界妖妇,竟然连伤者也不放过,天天炼制回春丹——
你说说,你说说,前几天还妖女的,没过几天变成妖妇了,感情我在他们梦里娶亲了?
我几乎是连夜撤出的云溪山,不能在那呆了,毕竟是云族的据点,虽然我那时候和暮云早已划清界限再无瓜葛,但是总觉得这种谣言还是不要让暮云知道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