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升从隔间退出来后,来到了对面阎时年的隔间。
他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阎三爷,我们闻爷想请您去对面坐坐,不知道您能不能赏脸。”
虽然帝都闻家、海市阎家,两方各踞一方,鲜少有来往。
在商场上偶有竞争,也都是正常的商业竞争。
不算是敌对方。
但,如果这位阎三爷真要同他们闻爷竞争的话,只怕会两败俱伤。
这也是闻慕迟派他过来请人的原因。
他想弄清楚这位性情阴晴不定的阎三爷,今晚来慈善拍卖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是不是和他们一样都是冲着最后那一味药来的。
不是最好。
如果是……
那就要看看,如何跟这位阎三爷谈判了。
只要他提出来的要求不太过分,以他们总裁对那味药势在必得的决心,一定都会答应。
如果太过分……
那就只能拼个鱼死网破了。
当然,最后这一种情况,不出现是最好的。
何升敲完门之后,静静地等待里面的回应。
不多时,隔间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丁晖的身影从门口露了出来。
他看着门口站着的何升,脸上没有半分意外:
“走吧。”
他说着,让开身后的位置。
阎时年从他的身后露了出来。
何升只瞥了这位传说中的“阎三爷”一眼,便立刻垂下了眼睑:
“阎三爷,请。”
心中却是暗暗一阵心惊。
传闻中的阎三爷,果然可怕。
虽然之前也远远见过几次,但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这位阎三爷,只觉得比传闻中的还要更加难以捉摸、神鬼莫辨。
何升领着阎时年两人到了对面隔间。
闻慕迟起身,主动伸出自己的右手:
“阎总,好久不见。”
阎时年看了他一眼,抬起手,与对方一握即分:
“闻总,幸会。”
两人招呼过后,闻慕迟没有耽搁,直接开门见山道:
“冒昧请阎总过来,只是我想……”
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声音打断:
“你是谁?”
闻慕迟一愣,就见原本还站在他对面的阎时年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走到了宁神医的面前。
此刻,正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宁神医。
宁神医低垂着头:
“不知道阎总这是何意?”
阎时年一把抓起她的手,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面具下的双眸,再次厉声逼问道:
“我问你,你是谁?!”
闻慕迟心中惊异,不知道宁神医怎么会突然招惹了阎时年的注意,上前一步挡住他:
“阎总,她是我请来的贵客,不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看了眼,阎时年抓着宁神医的手,示意。
他当然不会误会,阎时年这是对宁神医一见钟情。
只是,他的态度实在奇怪。
阎时年却并没有撒手,反而更加用力地握紧了宁神医的手:
“贵客?什么贵客?哪里来的贵客?”
“这……”
闻慕迟看了宁神医一眼,并没有立刻点名宁神医的身份。
毕竟,她身份特殊。
如果没有她的允许,他绝不会随意暴露她的身份。
宁神医眼眸冷了冷,悄悄取了一根银针藏于指尖:
“阎总,放手。”
“告诉我,你是谁,我就放开你。”
阎时年说道,垂眸看着宁神医的眼神就像是要透过面具将她彻底看穿一般。
见他这副模样,别说在场其他人,便是丁晖也忍不住一阵惊异。
别说从前三爷就不近女色,自从夫人离世后,这三年,三爷身边更是连一只母蚊子都没有。
更别说多看哪个女人一眼了。
事实上,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三爷都不会多看一眼。
心里除了工作,就只有工作。
便是对着阎老夫人和阎老先生,也都没有多一分温情。
眼下怎么会突然对一个陌生女人感兴趣?甚至还纠缠着不放?
“阎总,你不要太过分了!这位宁小姐是我的贵客!”
闻慕迟上前拦住阎时年的手,沉声道。
宁神医可是他求来为早早治病的,如果有个万一,害得早早病情不得治,哪怕面对的人是阎三爷他也绝对不会放过!
“宁小姐?”阎时年一怔,转头看宁神医,“你姓‘宁’?”
宁神医藏着银针的指尖微微一顿,讥讽道:
“不然,阎总以为我应该姓什么?”
她以为阎时年应该已经收起了怀疑,不想,阎时年突然语音一转问道:
“你和‘宁门’是什么关系?”
宁神医心中一惊。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只一句“宁小姐”,竟然就让阎时年联想到了“宁门”。
闻慕迟也有些诧异阎时年的敏锐。
难道……他也在寻找“宁门”中人?
可也没听说阎家有谁重病了啊。
难道是为了他大哥阎逢年?
六年前,阎家两兄弟突然遭遇意外,两人皆是重伤。
阎时年虽然恢复了,但阎时年的大哥阎逢年这几年来据说一直避走他国,只因为那次事故之后他的身体便落下了残疾。
这才一直不想出现在人前。
阎时年也是自阎逢年出事之后,才接管的阎氏。
与其他家族里兄弟为争夺家产不同,这阎家两兄弟的感情素来要好,如果说阎时年找“宁门”中人是为了什么,那唯一有可能的就是为了自己的亲大哥求医了。
“不知道阎总找‘宁门’的人有什么目的?”
闻慕迟问。
阎时年却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深深地看了宁神医一眼:
“那就要问问这位‘宁小姐’与‘宁门’到底是什么关系了。”
闻慕迟一愣,犹豫地看了宁神医一眼。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阎时年会揪着宁神医的身份不放的时候,他突然松开了手:
“听说闻总的夫人病重,闻总请了‘宁门’的神医来为夫人看病?”
“的确有这么一回事。”
闻慕迟没有否认。
他四处寻名医为闻拾柒治病之事,很多人都知道,想隐瞒也瞒不过去。
“那不知道闻总能不能为我引荐一二?”阎时年道。
“这我可不能做主。‘宁门’有宁门的规矩,神医愿不愿意见你,还要看神医的意愿。”
闻慕迟既没有回绝,也没有答应下来。
他哪里会看不出来,阎时年这分明是已经看穿了宁神医的身份。
刚刚的话,不过是故意说给宁神医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