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水堂的大门,那熟悉的环境让姜玉郎稍稍松了口气,可他也没顾得上歇一歇,便立刻安排清风传杜子腾速来。
不多时,杜子腾便小跑着过来了,一脸疑惑地问道:“门主,您这么着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儿呀?”
姜玉郎神色凝重地看了杜子腾一眼,抬手示意他靠近些,待杜子腾走近了,这才压低声音说道:“子腾,我有件事要你去查一查,这件事极为重要,也极为棘手,你务必小心谨慎些,切不可有半点儿马虎。”
杜子腾一听,赶忙挺直了身子,应道:“门主,您吩咐便是,属下定当竭尽全力,只是不知您要我查的是何事?”他心里清楚,能让门主这般严肃对待的事儿,肯定不简单,当下也不敢有丝毫懈怠,目光紧紧地盯着姜玉郎,等待着下文。
姜玉郎微微皱了皱眉头,眼神中透着一丝严肃与决然,再次压低声音,几乎是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你去查一查闫家老大的真正死因。”
杜子腾一听这话,顿时吓得浑身一哆嗦,脸色“唰”的一下就变得煞白,心里暗叫不好。
因为杜子腾十分清楚,这件事一直以来都是闫家内部最大的逆鳞,没人敢轻易触碰。闫家平日里对这事儿讳莫如深,但凡有人敢打听,那下场可就惨了。
所以这闫家老大的死因那可是禁忌中的禁忌,在闫家那就是个碰都不能碰的高压线,谁要是敢去查,那简直就是在老虎嘴上拔须,稍有不慎,怕是连小命都没了。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姜玉郎,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说些什么,可一时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可看着姜玉郎那严肃得不容置疑的神情,杜子腾心里明白,自己是推脱不了了,只能硬着头皮应道:“门主,这……这事儿难度可太大了呀,闫家对这事儿守得严严实实的,想要查到线索,那简直比登天还难呢。不过您放心,属下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会尽力去查的,只是……只是还望您多给我些时间呀,我也好从长计议,尽量把这事儿办得稳妥些。”说罢,他擦了擦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心里却像压了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样的命运。
此时的杜子腾,已然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姜玉郎的心腹之人了,所以姜玉郎才会毫不犹豫地把这些重要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了他。
姜玉郎微微皱着眉头,眼神中透着一丝凝重,缓缓开口说道:“子腾啊,你也察觉到了吧,闫开山老爷子身上最近发生了些异变,如今火堂跟咱们水堂临危受命,要同时开拔前往佛光城。咱们不仅要在那儿让闫家扎根立足,更重要的是,得彻底把李家残党剿灭干净,还要查出那幽冥花的全部秘密,这任务可不简单呐,每一项都有它背后的深意。”
杜子腾听了,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满脸为难地说道:“门主,可是李家残党在江湖上隐匿这么多年了,势力虽说不比从前,但也如同那野草一般,春风吹又生,想要彻底消灭他们,谈何容易。单就咱们去一个佛光市,要在那茫茫人海里找出他们的踪迹,这跟大海捞针也没什么两样呀,这可真是太难办了。”
姜玉郎脸色变得越发认真起来,目光深邃地看着杜子腾,低声说道:“关键是,李家残党的主力,距离佛光市并不远。可以说,非常之接近,你说,巧不巧?”
“啊?非常之接近?”杜子腾先是一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满脸的疑惑。
不过他脑子转得也快,随即就反应过来了,心中暗自思忖着,看来闫开山老爷子对李家残党的踪迹,其实一直是有所掌握的,就像他之前设想的那样,老爷子之前之所以不赶尽杀绝,恐怕是觉得还没到时候,认为没有那个必要罢了。
同时杜子腾也明白,姜玉郎能对自己亲口吐露出这些话意味着什么。他赶忙朝着姜玉郎躬身行礼,脸上满是感激之色,言辞恳切地说道:“门主,您能把这些机密消息告知属下,那是对属下莫大的信任呐,属下定当万死不辞,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属下也定会全力以赴,绝不辜负您的期望。”
杜子腾心里明白,有些事儿不该问的就别问,所以他很聪明地没有再追问姜玉郎是从何得知的这些绝密消息,只是默默把这份恩情记在了心里,想着日后定要好好报答姜玉郎才行。
不过在这一来一往的对话间,杜子腾也清晰地感觉到,姜玉郎似乎掌握着李家绝对的秘密,而且和李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只是具体是什么,他一时半会儿也猜不出来。
当然了,他是无论如何也猜不出,李观云早早就将李氏一族的未来托付给了姜玉郎,这背后牵扯的可是一段不为人知的隐秘过往。
没过几天,火堂和水堂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同时进入了佛光市。
这佛光市的南部市郊,其实距离千佛洞已经很近了,而此处,也确实是李家残党真正的大本营所在之处,只是众人还未曾察觉到罢了。
姜玉郎和蒋浓奇进入佛光市的同一天,两人带着各自的手下,站在佛光市的某处,气氛显得有些微妙。
蒋浓奇率先打破了沉默,脸上带着看似和善的笑容,朝着姜玉郎拱了拱手,说道:“姜兄,如今咱们到了这佛光市,这市南市北,您先选一个扎营吧,咱们就公平竞争,也好尽快完成老爷子交代的任务。当然了,这事有老爷子在上面盯着呢,咱们,得尽快把李家残党揪出来,挖出幽冥花的秘密才是主要的,您看如何?”
姜玉郎心里暗自冷笑,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知道市南挨着骑云龙虎山的千佛洞更近一些,但他眼珠一转,故意先反着选道:“既然蒋兄这么客气,那么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北伐出师利天下,北边好啊,我不如选它。”
蒋浓奇一听,眼中闪过一丝狐疑,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姜玉郎,说道:“这么说,姜兄是要在市北扎根了,好……不过我听说,这次来佛光,姜兄还携带了一个奇怪的坛子,里面装的是什么呢?这一路上,可引起了不少兄弟们的好奇。”
姜玉郎面色不变,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说道:“蒋兄有所不知,水堂不如火堂人才辈出,我手下有个兄弟正经的道法没有建树,可是却有一手绝活,一手酱菜腌的出神入化,每日清晨,都得品尝一二,这都成习惯了。佛光市距离锦云城可是千里迢迢的,我总不能把所有的弟兄都带过来,可又割舍不下这好口福,所以就多备了些。不过……我连坛腌菜都能被蒋兄知道得如此清楚,蒋兄的消息倒是太过于灵通了,莫非我身边看似贴身的兄弟,其实都已经变成了火堂的人?这要是传出去,我这门主当得,可着实有点失败了。”
“姜兄说的哪里话。”蒋浓奇赶忙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说道,“依照老爷子的意思,以后水火两堂都是一家人,兄弟们之间偶尔聊起些事儿,也是正常的嘛,您可千万别误会。”
姜玉郎却不依不饶,似笑非笑地看着蒋浓奇,反问道:“蒋兄这话,难道现在就不是一家人了吗?我怎么听着,好像您这心里,还另有想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