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庄爷毫不犹豫地将刀插进自己的大腿,鲜血瞬间涌出,浸透刀刃,沿着大腿流淌。
楚奕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眼底没有半分波澜。
“本官,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没想到,庄爷却露出一抹惨然的笑意,像是早已做好最坏的打算。
“今日之事,全怪我管教不严,方才酿下大祸。”
“这一刀,算是小人给大人的赔罪!”
听到这里,楚奕这才稍微多看了眼庄爷,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有点意思,罢了,这一刀算你十天。”
庄爷松了一口气,又抬起头,继续低声恳求道:
“大人,可否再让小人扎几刀。”
“十天,怕是不够……”
“哈哈哈哈!”
楚奕看着他,忽然仰天大笑。
此刻周围数千士兵肃然而立,气势如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而就是在他这般可怖的威势下,眼前这人竟还敢冒死提要求,倒是有几分魄力。
难怪,能坐稳地下城第一把交椅。
“不用了,本官可以给你一个月期限,现在去凑钱吧。”
庄爷连忙俯身磕头:“多谢大人开恩。”
楚奕又看向张胜:“看在你姐夫是个汉子的份上,本官给你个体面,你自杀吧。”
张胜瞬间面如死灰,脸色刷白如纸。
“我不要死,我还没有活够,我……”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疯狂扫视全场……楚奕端坐战马居高临下,汤鹤安等人刀锋未收。
唯有林昭雪是个女人,可以挟持她,逃出去!
“你给我过来!”
张胜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便冲了过去,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低吼。
“呵!”
林昭雪冷笑一声,眼底闪过一抹轻蔑。
她毫不犹豫拔出障刀,只听得响起一道裂帛般的撕裂声。
“嗤啦!”
张胜的胸腹,自左肩至右腰,一道尺长的血口裂开,鲜血如泉涌出,内脏裹着肠子哗啦啦坠地。
他踉跄跪倒时,脸上还凝固着难以置信的惊恐。
这女人,好猛!
林昭雪甩刀振血,刀刃拍在他染血的侧脸上,声音冷如寒铁。
“想挟持本将?你也配?”
庄爷连忙扑上来,将张胜用力抱住,脸上满是悲痛与悔恨。
“阿胜,是姐夫没有照顾好你,姐夫对不起你……”
张胜的嘴角涌出鲜血,颤抖的手指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一道模糊的血痕。
“那年饥荒……姐姐饿得啃树皮。”
“没你,我,我跟姐早死了,咳咳……”
他每说一字,庄爷就抱得更紧一分,仿佛要将人揉进骨血里。
“以以后,别信上面那、那群人,他……他们没把你当人看……”
这位坏事干尽的青年瞳孔逐渐涣散,最后半句呢喃却散在了风里。
“姐在下面……该骂我没护好你……”
庄爷呆滞片刻,忽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哭。
“阿胜,姐夫带你回家!”
他踉跄起身,抱着张胜的尸体,一步步朝前走去。
而此刻。
楚奕居高临下,冷冷睥睨前面跪地求饶的恶棍们。
他的指节在马鞍上轻叩三声,军阵中,顿时传来一阵弓弦绞紧的嗡鸣声……
“今晚起,鬼市只剩下十二坊。”
他忽然勾起嘴角,像顽童撕碎蝴蝶翅膀般,轻飘飘吐出两个字:
“放箭!”
刹那间,黑云蔽月!
数百支白翎箭破空激射,令人心胆俱裂!
第一轮箭雨落下,前排数十人便被利箭钉成刺猬,宛如一场无情的屠杀盛宴!
有个胖子挣扎着要逃,却被三支利箭贯穿脖颈,肥硕身躯滚进阴沟,浑身抽搐几下后再无声息。
“啊,别杀我,求求大人。”
“大人,我不想死……”
汤鹤安狞笑着,带领刀斧手冲入人群。
每一刀落下,血肉横飞,惨叫声尖锐刺耳。
地面,很快被血水浸透……
而此刻。
谢御麟也被押了上来。
他一只独目充血,死死盯着楚奕身后的铁甲军阵,发狂般暴吼了出来。
“就为了抓我,你居然动用了一支军队?”
“老子生来就是天之骄子,以后是要当宰相的。”
“可楚奕你一个酷吏,凭什么……凭什……”
话音未落,寒光突现。
林昭雪的障刀快如闪电,已削去他半截发髻。
“就凭你该死!”
披头散发的男人踉跄跪地,看着随风飘散的断发,目光呆滞,又突然癫笑起来。
“楚奕,你这条疯狗,居然能调动军队,哈哈哈哈,你比草原白毛风还他娘的邪性!”
“我不服,我不服啊!”
楚奕看着谢御麟,神色很是平淡。
“所以,你想好怎么死了吗?”
谢御麟用力攥紧双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溢出,笑声中透着癫狂与绝望。
“楚奕,你他娘的都做到这份上了,我还能说什么?”
“成王败寇,要杀就杀,随你!”
楚奕摆了摆手,示意下面的人将谢御麟抓下去,将死之人,无需跟他多言。
“摆队,春水街!”
……
“春水偷喝了我的酒窝,柳枝挠着对岸的痒痒……”
楚奕刚推开朱漆木门进入卧房,正好看到谢娇娇哼着小曲,站在浴桶旁,缓缓褪下身上的裙衫。
柔软的布料从她肩头滑落,露出白色的肚兜与薄裤,肌肤白皙如雪,仿佛发着光。
她瞧见楚奕后也没有丝毫慌乱,反而赤足踩过地上的水渍,腰肢轻摆,仿佛三月的柳枝,柔美而婀娜。
“大人,可是楚千户?”
楚奕见她抬起明媚的眼眸,笑意盈盈,声音清脆却夹杂着几分妩媚。
“怎么知道本官的身份?”
谢娇娇缓步走到他面前,故意伸出舌头舔了舔娇艳的红唇,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蜜酒香气。
“妾身今天就只干了一件事,就是去买凶暗杀楚千户,你穿着玄鸟服还腰跨绣春刀。”
“而且,妾身听说楚千户长得英俊潇洒,是个十足的美男子。”
“妾身一见到你,那颗心就砰砰跳了起来,所以你肯定就是楚千户。”
楚奕微微眯起眼睛,忽然想起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有点小聪明,但本官记得你应该是许大儒的侍妾吧,所以是替他报仇才买凶杀我?”
谢娇娇眸光微闪,随即轻叹一声,故作可怜地垂下眼眸。
“楚千户,妾身就只是一个弱女子,怎么会干出这种事?”
“这一切全都是王海逼妾身干的,妾身就只是一个跑腿的,请大人明察啊。”
楚奕懒得去管这女人说的真假。
但他今晚起兵,本就是要将事情闹大,仅杀一个张胜还不够,再加上一个王海才勉强够看。
“将衣服穿好,随本官去王氏大院,指证王海。”
谢娇娇忽然抬手,纤长的指尖轻勾住颈后的系带,白色的肚兜顺着雪白的肌肤滑落了半寸。
“大人,你是要证物,还是要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