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南薇连忙大度道:“范夫人,当年委实是我误会了民安妹妹,妹妹名声被误会了好几年。妹妹对我有怨恨也是情理之中,如果不是我误会了妹妹,想必妹妹是有机会进王府为正妻的。今日我救人,只是出于本能,并不是需要谁感谢我呢。我只是为我腹中胎儿积累善德。妹妹腿不好,倒不必跪了。”
“王妃心善,既然沈夫人腿不好。可到底世子性命险些受到致命威胁,应该有人低头为此事承担。”姜元末淡淡的将视线睇向沈正林,“沈先生要代她跪,那么请便。”
沈正林一怔,心底里对昔日主公升出极度的恨念,也很介意在苏民安的面前跪在姜元末脚边,这种屈居人下的处境,使他内里深受折磨,皇次子又凭什么让他跪,凭他只是胜在出身么,没有他沈正林看在苏民安的面子上在外周全,姜元末他有今天么!
但是话已经说了出来,若是不跪,又显得心不诚。他料到花南薇会为了树立形象免去苏民安受过,却没有料到王爷会对他不依不饶,王爷就跟一个吃醋后要抓住机会就让他不好过的小气鬼似的。
沈正林权衡片刻,便低手掀了衣摆,打算替民安给王爷、王妃下跪,满足范夫人和王爷的要求。
苏民安却一把拉住沈正林的衣袖,阻止了他的动作,随后她步至沈正林的身前,睇着姜元末道:“你的妻子霸占我酒楼和学院多年,你亲自冤枉我,把我的东西都给了她。害我在京城无法立足。这样吧,你替你妻子给我下跪道歉,我便不计较过去的事情了如何?”
姜元末再次受到挑衅,他今日目的很简单,就是要让沈正林为苒儿落水之事付出代价,或者说低头,可女娘她一味的袒护,现下更是忘记了那年无能的他曾经是为了保护她免于被皇上腰斩,才走下下之策,保全她在冷院,将这些身外物剥夺去了的。
她明明知道了一切。可却故意假装不知。有意和他做对,把他踩入淤泥,到头来千错万错姜元末。
姜元末深感内里千疮百孔,他突然感动失去耐心,时至今日,有必要忍任何人么,淡声道:“来人,将沈正林拿下,拖出去斩首。”
秦衿早就看不惯沈正林那副无辜的嘴脸,被沈正林气的脑壳痛,可安主儿就是对沈正林那样的信任和维护,听见王爷的吩咐,秦衿感觉内心爽的不行,妈的砍了得了,看着真是碍眼又碍事的,“属下遵旨。”
说着就带着士兵去拿人。
苏民安却护在沈正林的身前,不肯退让。
秦衿又担心伤到安主儿,带的人就不太敢强来。
这时温婷在寝卧听见了外面动静,便交代姜玉看好苒儿,她则打算出去看看,“你兄长在刁难民安呢?本宫出去看看。不知你兄长怎么回事,民安才让咱们接近苒儿一些,他可又与民安为难起来。这两个孩子现在见面就是水火不容。”
姜玉说,“母后,我哥未必没有道理,母后你听我说,你别太罚我哥,我感觉今日苒儿落水之事没那么简单。你没发现么,民安姐一和我哥接触,准出事。”
姜玉的话,温婷没有听进去,她年纪大了,只是殷切的希望和民安及苒儿修复关系,不希望因为儿子而使她和民安的关系退步到过往几年。
范长云来到姜元末身边,躬身小声说,“世兄,你过分了啊。不单让王妃穿我妹衣裳,还要斩首人家的未婚夫。气我妹干什么呀?沈正林今日也不会是有意加害苒儿,过去几年,不都是他在操持苒儿的生活呢,不是你让人家保护我妹呢吗?你别和我妹不愉快了,把酒楼书院还她让她如意些才是正经事。”
姜元末对范长云低声道:“我儿子溺水了。我做不到当没事发生。但凡她表现出一星半点对沈正林的责备,我不会是这样。我是让他保护我的人,保护不周是需要受到处罚的。”
说着略略一顿,“我只是让花南薇穿她衣服。她可是让我儿子叫别人叫爹的。谁更过分一点。”
范长云也不知怎么劝了,总之今天王爷和小四的矛盾就彻底爆发了,一个二个比赛似的护着各自的现任,看的他揪心的厉害,感情这东西还是不碰为好,他决定孤独终老,感情之事太复杂了。
温婷步了过来,看了看眼前局势,她就明晰过来,是自己的儿子脾气上来要追究沈正林的责任,温婷心里也对沈正林不满,怎么好端端的就让苒儿落水了,确实是不小心,总不能是故意陷害吧,但思及沈正林对王府的忠心,这孩子倒不能卑鄙到对幼儿动手。
但过去几年,她并没有对苒儿那孩子尽心,而姜元末更是把民安抛弃多年,所以王府不能怪正林什么。养一个孩子哪里那样简单,磕磕碰碰也是正常。
范相国叹口气,“皇后娘娘,王爷这行为老夫实在是看不懂。小四怀着孕被他送人了的。如今又表现的比每个人都紧张。还要砍了我府上女婿。若是王爷想同老夫修复关系,那倒不必这样做戏难为沈正林。将书院和酒楼还了,给小四赔个不是就行了。”
温婷闻言,便步来了姜元末的身边,抬手便啪的一声,往姜元末脸上又落一巴掌。
屋内下人跪了一地。
姜元末被母亲打得耳根乱响,又不能如个年轻气盛的孩子说自己委屈,是皇上逼他做的一切,他今日紧张作怒,不是为了修复同任何人的关系,而是单纯心疼苒儿,他最终将一切压在心底,独自承受。
今天真是走运,亲爹过府来哄他去中部送死,亲娘为了外男扇他巴掌,曾经他珍爱的女娘与他反目。不然就算了吧。累了。
苏民安看了一眼他脸上的巴掌印,他又挨打了,她也没有很舒服。那么自己为什么和他做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