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牧泽一瞪眼,“不是我!是夜逸尘!他非要试我们才陪着去的!”
夜逸尘懵了,好好好,甩锅是吧。
他当即也甩,“是月寒川!你也知道我人好!他不好意思说,我才替他说的!”
说完,他邪魅一笑,月寒川又没来,这锅他背定了。
月寒川清冷的声音突然从树梢传来:“夜逸尘,你皮痒了?”
众人一惊,抬头望去,只见一袭白衣的月寒川和一身黑衣的莫一舟不知何时倚在树梢,莫一舟手中还拎着个酒坛子。
夜逸尘顿时僵住,干笑两声:“你什么时候来的?”
月寒川轻飘飘落下,衣袂翻飞间已站在夜逸尘面前,“从你说‘人好’开始。”
洛璃忍不住笑出声,酒意又涌上来,身子晃了晃。
帝玄溟一把揽住她的腰,皱眉道:“该休息了。”
时衡见状,折扇一合,招呼道:“走走走,别打扰城主休息!”
蓝潇潇挤眉弄眼:“阿璃,我们明天再来找你~”
牧泽被夜逸尘拖着往外走,还不忘回头喊:“阿璃!药阁的事真不怪我!”
院门关上的一刻,月寒川突然回头,将酒坛抛给帝玄溟:“给她醒酒。”
帝玄溟抬手接住,微微颔首。
院中终于恢复宁静,只剩下灵树沙沙作响。
洛璃靠在帝玄溟肩上,嗅了嗅酒坛:“好香......”
帝玄溟拍开泥封,醇厚的酒香顿时弥漫开来。他倒出一杯,递到洛璃唇边:“慢点喝。”
洛璃就着他的手抿了一口,眼睛一亮:“比宴会上喝得好多了!”
帝玄溟轻笑,指腹擦去她唇边的酒渍:“月寒川倒是会挑。”
夜风拂过,洛璃忽然一抖。
帝玄溟立刻解下外袍裹住她,“回屋?”
洛璃摇头,醉眼朦胧地望着天上的月亮:“再待会儿嘛。”
她掰着手指数:“这次去北境,遇到了魔神殿护法,帮北境修复了护城大阵,还......”
声音渐渐低下去,最后变成均匀的呼吸声。
帝玄溟低头,发现她已靠在自己怀里睡着了。
月光下,她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密的阴影,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他轻轻将她抱起,走向屋内。
突然,怀中的洛璃咕哝了一句:“阿溟......”
帝玄溟脚步一顿,柔声应道:“嗯?”
“下次......带你去看花......”她无意识地往他怀里蹭了蹭。
帝玄溟眸光微动,低头在她发间落下一吻:“好。”
夜风轻拂,院中被帝玄溟细心种下的双生冰魄兰在月光下静静绽放,晶莹的花瓣上霜雪消融,滴落的水珠映出满天星光。
次日,清晨。
洛璃睁开双眼的一瞬间就有点懊恼。
下次应该刚喝下去就把酒力逼出来的,不然在信任的人面前就忘了这一茬了。
洛璃揉着太阳穴坐起身,发现枕边整整齐齐叠着件玄色外袍——正是昨夜帝玄溟裹在她身上那件。
“醒了?”帝玄溟端着青玉碗推门而入,碗中汤药泛着莹润的碧色,“月寒川送来的药汤。”
洛璃正要接过,突然瞥见他袖口沾着几点泥渍。
帝玄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难得露出几分窘迫:“昨夜选的那个位置不太好,方才去挪了个位置。”
他弯腰凑近,“先把这个喝了吧。”
窗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蓝潇潇的脑袋突然从窗框上冒出来:“阿璃!药阁长老说今天要考校——”
话音戛然而止,她瞪大眼睛看着洛璃两人。
“我什么都没看见!”蓝潇潇唰地缩回去,却把整个食盒留在窗台上。
食盒里三层外三层包着的荷叶点心散着热气,明显是刚出炉的。
帝玄溟指尖轻叩窗棂,食盒便稳稳飞入屋内。
洛璃掀开最上层荷叶,金灿灿的蜜酿花糕上歪歪扭扭用糖霜画着笑脸。
院门突然被拍得震天响。
牧泽的大嗓门穿透力极强:“阿璃!夜逸尘把你种的七心莲当杂草拔了!现在月寒川正拎着他去药阁赔罪!”
远处隐约传来夜逸尘的哀嚎:“我冤枉啊!那莲花长得跟路边灵花一模一样——”
“活该,”树梢上传来莫一舟懒洋洋的点评,黑衣青年在树枝上喝酒,“早跟你说过别碰她经常活动的附近任何会开花的东西。”
帝玄溟突然转身往外走。洛璃连忙拽住他衣袖:“你去哪?”
“药阁,”他面无表情地活动手腕,“七心莲要千年才开花。”
“好了,”洛璃失笑,“一株七心莲而已。”
帝玄溟眨了眨眼,“那就不管了。”
“不过可以去凑凑热闹!”帝玄溟还没反应过来,洛璃已然走到院外了。
他看了一眼床边的鞋,微微蹙眉,当即起身追了出去,“鞋!”
洛璃正要掐诀瞬移,突然被树梢垂下的冰绫缠住手腕。
“鞋。”月寒川不知何时立在院外树梢,指尖还勾着莫一舟的酒壶。
洛璃低头看着自己踩在草地上的脚丫,白玉般的脚趾正无辜地蜷在晨露里。
她讪笑着接过帝玄溟送来的鞋,麻利的床上,“好了好了,去药阁看热闹!那些药阁长老可不是好惹的,夜逸尘肯定要赔钱了!”
蓝潇潇又一下冒出头,“你可是城主哎,难道是要去给他解围?”
“不不不,”洛璃摇了摇手指,“是去看热闹。”
众人眼睛亮了,“走走走!”
一行人立马冲向药阁,很快就到了药阁门外。
就在这时,药阁方向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七彩烟雾腾空而起。
莫一舟的酒壶\"啪嗒\"掉在地上,月寒川的冰绫瞬间结成防护罩。
“夜!逸!尘!”药阁长老的咆哮震得灵树簌簌落叶,“你把化形丹和爆破符放一起?!”
牧泽慌慌张张冲出来,头顶还冒着青烟,看到洛璃他们,慌张道:“完了完了!夜逸尘把陈长老心爱的胡子烧没了!”
夜逸尘灰头土脸地窜出来,手里举着半截焦黑的符纸:“我说这是意外你们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