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擂台悬在破碎的虚空海，三百六十颗周天星辰的投影在天幕流转。林墨玉的指尖划过鬼眼三尖刀，刃口的寒芒映出对面莫问衣袍上的混沌剑纹。九劫雷池在他脚下沸腾，每道雷霆都被永恒星龙体牵引着在背后凝成星环。
“剑道天灵根？”林墨玉屈指弹在刀背，清脆颤音撕开八道空间裂缝，“不如试试我的剑。”他右手持刀突刺，左手中指与无名指并拢成剑，缠在指尖的无形剑气竟发出龙吟。
莫问的天剑堪堪架住三尖刀，却见那记剑指突兀出现在眉心三寸。磅礴星力在剑指迸发的刹那，化神修士的护体剑气轰然崩碎。七滴金血溅在玄铁地面，瞬间化作七柄血色小剑刺向林墨玉周身大穴。
“万古先天剑气的味道。”莫问舔去唇角血痕，破碎的剑气在他眼底重组成亿万剑纹，“可惜徒有其形！”
天剑突然爆出九重光轮，三十六重天的威压碾碎空间。林墨玉感觉浑身的永恒星龙体都在悲鸣，龙鳞般的星辰战甲浮现裂纹。他却不退反进，刀锋缠上三缕玄黄之气，沿着天剑的混沌纹路逆斩而上。
两股力量相接的瞬间，三百里虚空海彻底沸腾。莫问剑指抹过剑脊时引动的九幽寒气，在林墨玉左肩冻出森白冰晶。但永恒星龙体的星核轰然运转，周天星辰投影凝成实质光柱，直接将九幽寒气蒸成雾霭。
“星落。”
林墨玉低喝。天穹垂落的星光突然化作实体陨石，每颗陨石表面都浮现血色剑纹。莫问的天剑旋出太极图，却见那陨石群在百丈外诡异地折叠空间，直接从后方撞碎他的护体剑罡。
“这才叫剑道！”林墨玉并指如剑点在虚空，星辰陨石全部炸成金色剑气，“万古无情，绝天绝地！”
莫问左袖轰然破碎，露出剑纹密布的手臂。化神修士终于露出凝重神色，天剑倒插在擂台中央，剑柄处蔓延的混沌气结成七十二地煞剑阵。阵中腾起的剑灵裹挟九幽黄泉的阴火，将星辰剑气腐蚀出密密麻麻的孔洞。
“永夜·破晓。”
林墨玉瞳孔中的星环骤亮，鬼眼三尖刀突然分裂成十二万九千六百道星芒。每道星芒都精准刺入剑阵节点，永恒星龙体沟通的天枢星忽明忽暗，七十二地煞剑阵的运转竟出现刹那停滞。
冰晶玄龙体与万古先天剑体同时催动，林墨玉以左腿粉碎为代价突破剑阵封锁。他的剑指与莫问掌剑相撞，溅起的火星在虚空凝成血色冰莲，又被混沌剑气绞成齑粉。
莫问的剑纹沿着碰撞处蔓延而来，在林墨玉右臂刻下深可见骨的剑痕。龙血滴落擂台化作血色星辰，永恒星龙体暴怒地牵引天河倒卷。战场上空浮现的银河虚影中，七百二十颗陨星拖着万古剑气轰然坠落。
“天剑·渊薮！”
莫问终于拔剑而起。原本倒插在擂台的天剑撕裂九幽，滔天血河自裂缝奔涌而出。黄泉河水与星辰剑气在半空相撞，湮灭的光斑将整片虚空海照得如同白昼。
林墨玉的三尖刀突然调转方向，刀柄末端鬼眼绽放出血色星图：“看好了——这才是映照诸天！”永恒星龙体本源星核骤然炸开，他背后浮现的周天星斗开始逆向旋转。
北极紫微、南斗七杀、北斗破军——三大杀星的光柱贯穿莫问的天剑领域。化神修士引以为傲的混沌剑气，在纯粹的星辰伟力下如雪消融。莫问呕出三口金血，眉心剑纹亮到极致：“你以为圣星就能镇压天剑？”
天剑异象终于显现。贯穿三十六重天与七十二地渊的巨剑虚影自莫问天灵腾起，剑锋搅动的法则风暴碾碎了三道星柱。但林墨玉等的就是这一刻，他胸口轰然探出九条由星辰锁链组成的龙颈，每条龙首口中都衔着燃烧的先天剑气。
“群星......镇！”
七万二千颗陨星突破时空桎梏，在虚空排列成弑神大阵。莫问的天剑异象突然凝滞，剑身上攀附的混沌纹路开始寸寸崩解。他发冠炸裂，披散的长发间涌动着疯狂剑意：“区区蝼蚁也配言镇？”
天剑异象爆出无量光，莫问燃烧精血斩出此生最强一剑。剑光过处时光倒流，被镇压的混沌剑气重新复苏，竟将半数星辰绞成尘埃。
但林墨玉笑了。他的万古先天剑体突然脱离肉身，化作横亘星河的无情剑。这柄由绝灭剑意凝聚的巨剑缓缓斩落，沿途星辰尽数湮灭成最纯粹的杀伐之气。
“天若无情，我便屠天——”
剑锋斩在天剑异象的本源处，爆发的力量将整座青铜擂台碾成量子粉尘。莫问的金色剑骨发出不堪重负的碎响，他引以为傲的天剑异象开始从中间裂开，地火水风四大元素本源顺着裂缝疯狂外泄。
混沌裂缝在两人之间疯狂滋长，莫问破碎的天剑异象中传出万千剑灵的哀鸣。林墨玉的永恒星龙体同样濒临崩溃，但他的剑指始终稳定如初，指尖萦绕的先天剑气反而越发纯粹。
“不可能...”莫问的瞳孔映出无数崩碎的剑纹，“剑道天灵根怎会败给后天剑体？”
回应他的是周天星辰的怒吼。被击碎的七万二千陨星并未消散，反而在永恒星龙体操控下重组成诸天星斗大阵。枯骨般的苍龙星宿在东天苏醒，尾箕二宿喷吐的星火直接将天剑异象的残片熔成铁水。
林墨玉踏着破碎的剑道法则走来，每一步都让虚空海浮现血色莲纹。他的万古先天剑体已然与肉身合一，左眼映照着星辰生灭，右眼倒悬着剑气长河：“你的天剑...”并指如剑刺出，贯穿莫问胸口的剑气直接湮灭三朵金花，“不过是井底观天。”
濒死的化神修士发出野兽般的嘶吼，燃烧金花强行催动本源剑胎。但虚空突然降下九道星锁，北斗七星与勾陈辅星组成的封禁大阵，将他最后的反扑镇压在胚胎状态。
“跪着看吧——”林墨玉抓住莫问天灵，带着他撞进星辰映照的幻境。在这里，浩渺星河中悬浮着千万柄先天剑器，每一柄都散发着令天剑战栗的气息，“这才是剑道尽头。”
莫问的剑心出现裂痕。他看见自己的天剑被亿万星辰剑意反复碾碎重生，那道横亘星河的万古剑意，正在将他毕生坚持的剑道碾成粉尘。
当两人重返现实，九劫雷池早已蒸发殆尽。莫问的天剑异象缩成三寸小剑，哀鸣着没入他破碎的丹田。林墨玉的三尖刀点在化神修士喉间，刀身上流转的星辰与剑气奏响死亡的乐章。
“今日斩你道心。”他收刀入鞘时的金属摩擦声，压过了虚空海尽头的雷鸣，“他日我踏化神，再斩你真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