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纪云川的话,沈宁鸢神色一冷,眼里已然多了几分杀意。
事到如今,纪云川还想用他们的婚事,来拿捏沈家威胁她!
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他死不足惜!
此刻,纪云川越骂越起劲,丝毫没有注意到沈宁鸢眼中的杀意。
“沈宁鸢,你以为你不说话,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吗?”
“你已经嫁到纪家了,就是纪家的人,你以为你还是沈家的大小姐吗?”
纪云川指着沈宁鸢,神色越发癫狂,口中唾沫四处飞溅。
“沈家家大业大又如何,你嫁到纪家,你就是纪家的人,我是你的夫君,是你头顶上的天,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纪云川越骂越上头,似乎要将压抑了许久的不满,在此刻悉数迸发出来。
见沈宁鸢一言不发,他心中怒气更深。
“贱人!你不说话,就是讨打!”
说完,纪云川竟直接高高扬起右手,朝沈宁鸢的脸上招呼下去。
可还没等他的手掌落下,纪云川便感觉腰间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
纪云川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便如同破布麻袋一般,直直朝纪泽海所在的马车飞去。
“嘭!”
伴随着一声巨响,紫檀木车厢被撞得剧烈颠簸。
纪云川整个人,结结实实砸在了纪泽海身上,两人撞得头冒眼星子。
“咳咳…逆子,你…你要谋杀为父不成?”
纪泽海被这突如其来的撞击,震得五脏六腑都快碎了。
吐出一大口血后,两眼一翻白,彻底晕了过去。
“爹!”
纪云川眼神一慌,伸出手去探了探纪泽海的鼻息。
确定他还有一口气后,纪云川松了一口气。
然后刚松了一口气,呼气时却觉得心里一阵不适。
早在大牢里,他便闻到了纪泽海身上混杂着尿骚味的异味,所以才特意将纪泽海放置在沈宁鸢的马车里。
此刻卧在纪泽海身上,那股酸臭味混着血腥味,直直往他鼻孔里钻。
纪云川再也忍不下去了,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哇”地一张嘴,将胃里的东西悉数吐了出来。
哗啦啦的,只喷到纪泽海脸上。
原本昏迷不醒的纪泽海,直接被这股恶臭熏醒。
睁开眼睛后,看到纪云川嘴角残留的不知名液体,又摸了一把自己脸上黏糊糊的东西。
等看清楚手里的东西,纪泽海只觉得两眼一黑,再次被臭晕了过去。
“爹!”
看到纪泽海又晕过去,纪云欢担心得不行。
伸出手想要去查看纪泽海的情况,在看清对方脸上的污秽物,又把手缩了回去。
此时,弋鸽刚收回右脚,朝着纪泽海和云川所在的马车,狠狠的啐了一声。
“不要脸的东西,还想对小姐动手?不自量力!”
“要不是你现在的身份,是小姐的夫君,我早就让你死一百遍了!”
骂完后,弋鸽回到沈宁鸢身边,轻声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沈宁鸢抱胸看了半天好戏,听到弋鸽的话后,缓缓摇了摇头,“我没事。”
随后看向一旁早已吓傻的马夫:“还不快把纪大人和少爷运回去,纪大人身体亏空严重,你这样耗着,是打算替他收尸吗?”
说完,自己抬脚上了另一辆马车。
掀开帘子后,沈宁鸢忍不住蹙眉,眼神有些嫌恶:“脏是脏了点,眼下也没有别的马车了。”
沈宁鸢忍着心中的嫌恶,慢慢坐上了马车。
弋鸽紧跟其后,随后瞪了一眼还呆立在原地的马夫。
冷声叱道:“还不快赶车?”
那马夫这才回过神来,忙不迭地应是。
似乎是担心纪泽海真的会死在马车上,自己会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马夫一路疾驰,朝着侯府的方向飞奔而去。
沈宁鸢安静地坐在马车里,看不清脸上情绪。
弋鸽看向沈宁鸢,沉声说道:“小姐,纪泽海被打成这个样子,纪家怕是会将这一切的账,都算在你头上。”
“那又如何?”沈宁鸢冷笑一声,“如今纪云川已经回来了,我也没心思,再和他们继续玩下去了!”
“小姐,你已经下定决心了吗?”弋鸽微微皱眉,“世道无情,女子本就艰难,你若是真走出那一步,可没有回头路。”
闻言,沈宁鸢眼底瞬间泛起冷意。
轻启红唇,冷冷开口:“早在我嫁到纪家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弋鸽看向沈宁鸢,微微抿了抿唇,没有再开口说话。
马车一路疾驰,没多久便到了纪府门前。
此时,陈氏已经带着一大群家仆,等在侯府大门前。
早在去天牢之前,纪云川就将消息传给了陈氏。
陈氏知道纪泽海要回来,就立马带着人等候在门前。
就只是为了第一时间,看到纪泽海和纪云川。
所以在看到纪云川的马车,晃晃悠悠地出现在侯府门前,陈氏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迎上前去,抹着泪喊道:“侯爷,您受苦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