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只可惜这个贱人出手速度太快,下手又太狠。”越乌惋惜地看了看躺在地上,已经和死人差不多的萧随。
不然,应该还能再问出不少消息的。
“琅琅给他渡的那点气,原本可以撑好几天,现在全都浪费了。”说到这,越乌又瞥了符凝儿一眼,眼神冰冷。
符凝儿却畅快地笑了起来。
哼,就算白琅现在被众星捧月,但失去的就是失去了。
原本在她体内的那颗龙珠,经历过十次回溯打磨,本该在这一世完成蜕变,成就她的崭新命运。
但是现在,龙珠在她符凝儿的身体里!
想到这,符凝儿甚至觉得,自己就算此时死在了九幽城都是赚的。
毕竟,白琅再也没法重生了。
“你在笑什么。”湮峦看到符凝儿脸上诡异的表情,质问道。
符凝儿瞪着眼睛,嘴巴不停地蠕动挣扎,似乎是在说,你们堵住我的嘴巴却又来问我话,到底想不想要我回答?
湮峦见状便扯掉了符凝儿嘴里的破布。
“我笑什么?”符凝儿此时看起来甚至有些神经质。
她那张和白琅十分相似的脸上,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接着又整张脸垮下来,恶狠狠地说道,“我只是在高兴,你们心中期盼的人,怕是永远都不可能回来了!”
她并没有点名是谁,可不管是和琳琅有所纠葛的越乌湮峦和陆别川,还是跟白琅产生了羁绊的幽谷弟子以及西海龙子,闻言表情都变得不太好看。
这个疯女人,到底想要说什么?
“你该不会以为,仅凭这赤焰琉璃瓶中的一点血,就能掌握琅琅全部的命运了吧?”湮峦突然出声。
他死死地盯着符凝儿的眼睛,仿佛已经看穿了她。
被盯到背后冒汗的冒牌龙女,色厉内荏地说道,“我不需要掌握她全部的命运,只需要一点小小的变动,一切便会崩塌。”
“她的龙珠没了,精血也没了,她这辈子都将只是一条最平凡的蛟!”符凝儿高声道,“她是蛟,你们一个个地为什么还要这么偏爱她!”
她叫喊着,终于问出了压在心底整整几千年的不甘。
作为北海最普通的蚌精侍女时,符凝儿第一次见到白琅,是在北海举行的宴会上。
那时候白琅还叫符琅,是北海之下的附属海域望月海龙王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
明明只是个一点用都没有的小东西,就连性格最为阴晴不定的北海龙王敖庚都对她态度温和。
符琅脾气其实并不骄纵,但被宠着长大的孩子,也向来是不会吃亏往肚子里咽的人。
她和敖昑闹矛盾,两个同样不远吃亏的人二话不说就打了起来。
就因为她偷偷躲在一旁看着,敖昑便把她打了个半死。
而另一个罪魁祸首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符凝儿从那一刻起就恨上了白琅。
只可惜因为和敖昑的矛盾,白琅似乎从此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和符湛龙王来过北海。
一百年过去,符凝儿偶然间听到其他水族聊天的时候,提到了白琅的名字,她凑过去多问了一句,对方却说那是望月海龙王近日新得的龙儿。
这让符凝儿愣住了。
符琅不是百年前就已经快到百岁生辰了吗?
怎么会突然变成新生儿?
还是说,她终于失宠了?
望月龙王又新生了一个和她同名同姓的龙崽?
心里明知道最后一种猜测十分不靠谱,但符凝儿却还是找了一个时机,去了一趟望月海。
让她惊愕的是,那个比她记忆中矮上不少的小小女童,的确就是符琅的模样。
但是她也的确是真真切切地变小了。
回到北海,符凝儿对其他蚌精侍女和水族侍卫旁敲侧击,想问问他们是否还记得百年前来过北海龙宫,并且和敖昑殿下大打出手的望月龙公主符琅。
结果所有人都觉得是符凝儿昏了头了。
“凝儿,你在说什么呀?符琅不是望月龙王前段时间才刚破壳的孩子的名字吗?”有蚌精侍女一脸奇怪地看着符凝儿,“怎么可能百年前就来过我们北海呢。”
“可是,敖昑殿下至今都与敖庚陛下关系不睦,不就是因为敖庚陛下偏心符琅吗?”
符凝儿有些着急。
身旁的另一位侍女听到她的话后表情大惊,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
“你疯了吗?竟然赶在北海妄议龙王陛下的家室!”
对方表情严厉地警告她。
“敖昑殿下与陛下的矛盾,是因为敖昀殿下。”看着符凝儿一脸深受打击的模样,另一个蚌精侍女还是好心地告诉了她真相。
“这和符湛龙王的孩子根本一点关系都没有嘛。”
符凝儿觉得,不是自己疯了就是整个北海都疯了。
为什么她的记忆和他们出现了偏差?
要不是怕敖昀手段过于狠辣,符凝儿甚至都想直接去问问敖昑,看看她当初是不是因为敖庚对白琅的偏心而与敖庚冷战了一百年。
但她没这个胆子。
更让符凝儿震惊的事,发生在这之后的一百年后。
同样是北海举办的宴会,望月海同样出席了宴会。
而符琅作为望月海的掌上明珠,当然也跟着一起来了。
果然是和她记忆中一模一样的面貌。
所有人都在夸符琅冰雪聪明漂亮可爱,就像是第一次见到她似的。
只有符凝儿一个人冷眼旁观。
她一定要查出来符琅身上特别的秘密。
没过多久,属于符凝儿的机会就摆在了她眼前。
符琅这一次宴会没有跟敖昑再闹矛盾,可却又跟其他人吵了起来。
那人似乎是东海龙王的女儿。
按照身份来说,自然是四海龙族高于任何海域的附属龙族的。
可在北海,显然符琅似乎有某种不为人知的特权。
敖庚再次偏心于符琅。
符凝儿心想,这个小崽子真是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