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雾淡淡挑眉,眼里什么情绪都没有。
毫无波澜。
像是一滩宁静的,永远不被掀起波澜的水。
真的没什么意思。
男人们吵来吵去,也只是为了那点破事。但女人可就不一样了,女人有自己的追求,女人感性善良。
沈朝雾是真的厌烦了。
但她从不会表现出来。
表现出来的话,这些人又该不高兴。
不高兴了,就会给她找事。
沈朝雾实在不想把自己的时间和精力浪费在这点破事上。
拎起限量款的鳄鱼皮包包,沈朝雾从包里掏出一个墨镜,戴在自己脸上,气场瞬间变得高贵不可攀。
她觑了眼三个男人,红唇微勾,然后屈起手指打了个招呼。
然后就转身离开,丝毫不拖泥带水。
沈朝雾的脸型,很适合戴墨镜。
或者说,因为长得太漂亮了,所以根本不会有不适合这个说法。哪怕再难驾驭的时尚单品,到了沈朝雾身上,仍旧直抓人心。
傅鸣心里微微动了动。
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下意识跟了上去。
他最烦纠缠的人。
现在,他也成了纠缠沈朝雾的人。
剩下的孟星熠和谢云舟还在惊艳中没有回神,过了几秒,见傅鸣屁颠屁颠追了上去,这才心里一紧,然后连忙也跟了上去。
沈朝雾:“……”
今天还真就甩不掉了是吧?
她踩着五厘米的高跟鞋。
不算高,但也费力。
从后面看,女人的双腿纤细白皙,线条完美而漂亮,完美到了精致。
像是工艺品。
尤其是裸色高跟鞋衬得那双腿莹润无瑕。
很好看,也很……勾人。
孟星熠这才注意到沈朝雾穿着裸色高跟鞋,他还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少年,一看,心脏重重一颤。
他不动声色地攥紧指尖。
心跳声比擂鼓还要令他震耳欲聋。
姐姐好漂亮。
孟星熠忽然就明白,为什么沈朝雾的追求者总是络绎不绝——
没人能拒绝沈朝雾。
就算是天神下凡,也不能。
“跟着我干什么?”沈朝雾都无奈了,她戴着墨镜,让人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只能看到因为无奈而微微抿起的嘴唇。
傅鸣倒是停下脚步了,但他眼神却没有丝毫罢休的意思。
他只是觉得,沈朝雾从来不明确自己的态度。
对他们这些男人,一直可有可无。
这让傅鸣很不爽。
可他也无可奈何。
因为,那是沈朝雾。
谁能逼沈大小姐做她不乐意的事情呢?
别说是旁人了,就算是他自己,傅鸣也不允许。
所以傅鸣的嗓音含着一丝令人难以察觉的宠溺之色,但语气的确是柔软的,“我不喜欢被吊着。”
说出来的话,却很硬。
沈朝雾一脸莫名其妙,她听不懂,“我吊你什么了?”
她从来没释放过什么暧昧信号。
一切都是男人们在脑补。
现在却想要她负责。
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就像是一个男人整天幻想自己中了五百万的彩票,幻想得多了,还真当真了,跑去彩票店找老板兑换五百万奖金。
老板会觉得神经病。
沈朝雾也会。
不管是傅鸣,孟星熠,还是谢云舟,这三个男人都是有钱有势,再不济有一定社会地位的男人。
沈朝雾也不能直白地说:“你们是神经病吧?”
想了想。
只能用一种委婉的,迂回的语气建议道,“你们最近有没有感觉到脑子不舒服?要不要去看医生?”
“我之前住过院,要不要推荐医生给你们?”
傅鸣抿了抿唇,似乎想说话,最后保持沉默。
他神情复杂:“……”
孟星熠比他好不到哪去,少年挠了挠手指,然后抬头望了望天,只能看到酒吧房顶上吊着的镭射灯。
“……”
倒是谢云舟,嗤笑一声,“沈小姐。”
“嗯?”沈朝雾疑惑。
“你是想说,我们是白痴?还是神经病?”
沈朝雾:“……”
被人直白了当地戳穿,她也有点不好意思,“我没有这个意思,这只是建议,去不去挂号,还得你们自己说了算。”
“你现在这种行为,就在吊着我们。”谢云舟微笑,漆黑的眼珠子动了动。
“要不是我了解沈小姐的秉性,我真以为沈小姐是海王,还是绿茶味的海王。”
海王?
绿茶味的海王?
沈朝雾嘴角抽了一下,“那很好闻了。”
谢云舟:“……”
空气陷入安静,几秒之后,沈朝雾决定把话说清楚。
否则这些男人总是缠着她,然后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说。”沈朝雾攥紧手提包,墨镜下的瞳孔微微放大,却没有半点情绪。
她从来不在意他们。
要说在意,也只有孟星熠一个人而已。
沈朝雾心里清楚,从始至终,她对孟星熠,只有上辈子被救的感谢。
“我也不明白,你们竟然会在我身上浪费那么多的时间,你们的时间,其实很宝贵,我都知道。”
“但我没有向你们释放过任何暧昧信号,从来都没有。”
“如果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让你们产生误会了,我向你们道歉,我的初衷一定不是那样的。”
很长的一段话,以至于沈朝雾需要喘息几秒,然后继续说。
“傅鸣。”
“我做过什么让你误解的事情吗?”沈朝雾的声音软了下来,像是温柔大姐姐。
傅鸣总是不喜欢她露出这副样子。
那样漫不经心又温柔的神情,在她眼里,似乎他只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
是的。
小孩。
沈朝雾从来没把他们的身份放在对等的位置。
傅鸣垂下眼皮,漆黑的瞳孔泛着令人胆颤的冷光,再抬起脸,脸上也勉强扯出了一丝笑意,“那为什么第一次见面,对我好?”
沈朝雾回想一下,她说不出是因为恨沈寒川,才会接近他。
这样,似乎太伤人了点。
但不得不这样说。
沈朝雾不想撒谎,所以很诚实地说,“然后我哥扇了我一巴掌。”
“所以我恨他,想让他吃瘪。”
那些和江瑶的矛盾都被弱化了,只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所以我想让你摧毁他引以为傲的天赋,就是这么简单。”
话音落地的那一刻。
傅鸣耳边嗡鸣四起。
他扯了扯嘴唇,始终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过了半晌,少年的嗓音糅合着一丝沙哑,“就这么简单?沈朝雾,这在你眼里,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