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纤羽猛然惊醒。
黑暗中，一双眼睛明亮的如同小猫。
她定定地看着虚空的上方。
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缓了好久才慢慢回神。
伸手摸到手机，凌晨三点。
原来只是一个梦。
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掀开被子下床。
去客厅倒了杯水，走到阳台边。
夜色寂静，她静静地看着天边的那轮弯月。
第二天她跟往常一样去了图书馆。
有好事者仍然会对她指指点点。
她没有放在心上。
晚上回宿舍的时候又看到贺修晏的车子停在楼下。
他依旧没喊她，只是等她回到宿舍又发了一条信息：周三一起吃饭。
宋纤羽仍旧没有回复。
星期一早上刚醒，她接到了王律师的电话，说是已经约好了时间，问她在哪里碰面。
宋纤羽说直接去行政中心。
起床洗漱，买了个两个包子当早餐，便打车去了目的地。
刚下车就看到一个西装革履，拿着公文包的中年男人。
“宋小姐，你好。\"
男人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朝她伸手。
没想到这个男人认识自己，宋纤羽眼里闪过一丝讶异。
”你好。“
她礼貌地同他握手。
王律师看到了她眼里的疑惑，笑着解释，“司少爷给我看过你的相片。”
原来是这样。
宋纤羽哦了一声，“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相关资料我已经准备好，待会你只需要配合工作人员签字就可以。”
“好。”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大厅。
王律师摸出是手机打了个电话，没多久有工作人员走过来，领着他们去了二楼的一个VIp的房间。
整个过程很顺利，一个小时之后，她顺利拿到了一个写着自己名字的房产证。
出了大厅，能看到很多拿着红本本，脸上满是笑容的人。
与之相比，她脸色平静得多。
王律师多看了她一眼。
走到门口，王律师拿出自己的名片给她：“这是我的名片，宋小姐以后要是有什么问题可以给我打电话也可以去上面的地址找我。”
宋纤羽接过名片，看了一眼放回了包里，“谢谢。”
“不客气。”
两人在门口分别，宋纤羽打车回学校，王律师则是拨了个电话出去。
“都办好了？”电话那头的男人问，
王律师嗯了一声，“办好了，就是人看着不开心。”
宋纤羽回到学校去了一趟图书馆。
中午陈鸣打电话约她一起去食堂吃饭。
宋纤羽没拒绝，把司灵星也叫上了。
陈鸣看到司灵星出现也没多大意外。
打好饭菜几人找了个靠窗口的位置坐下。
这时司灵星忽然说了一句：“贺老师是不是要结婚了？”
陈鸣微微一顿，看了眼宋纤羽，后者脸色平静。
她嗯了一声，说：“五一订婚，六一结婚。”
司灵星若有所思地点头，“难怪。”
“难怪什么？”
陈鸣问。
“我昨天跟同学逛街，无意中看到贺老师陪着未婚妻试婚纱呢。”
试婚纱？
温岚出院了？
这大出血恢复得倒是挺快的。
也是了，可是抽了她不少的血呢。
挺好。
距离五月一日，还剩一个星期，她很期待。
下午她去找了张老师。
将最近看的书跟整理的笔记都带了过去。
张老师一一翻了一遍，并用红笔在本子上做了一些记号，让她朝着这些重点去学习研究。
宋纤羽十分感激，走之前问张老师，“保研的名额还在吗？”
张老瞅她一眼，“要是不在，我还给你划重点干嘛。”
“谢谢张老师，你真好。”
她一把抱住张老师的胳膊，还摇了两下。
张老师挺喜欢她的，多说了两句：“以后谈恋爱多留点心。”
宋纤羽知道她话里的意思，乖巧地点头。
从张老师办公室出来，她去了下一层。
走到贺修晏办公室的门口，从窗户那朝里看。
里面没人，约莫都去上课了。
宋纤羽转身准备离开，这个时候碰到刚下课回来的顾明栋。
他手里拿着书本，正在接电话。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只听他温柔地说：“好，那我们晚上见。”
她挑眉靠着墙壁看着他，喊了一声：“张老师。”
顾明栋闻言挂完电话，走到她身边，笑着说：“贺老师去开会了。”
宋纤羽嗯了一声，“我是来找你的。”
顾明栋脸上露出一抹惊讶，很快笑着点头，掏出钥匙开门，“那先进来。”
宋纤羽跟着他走进办公室，坐到了贺修晏的椅子上。
顾明栋倒了一杯水递给她，之后拉着椅子坐在她对面，双手交握，笑着问：“找我有什么事情？”他对她的态度看上去仍旧是一副大哥哥的模样。
温岚高一的时候就跟顾明栋在一起了。
宋纤羽那会还是个小学生，一次偶然发现了温岚跟顾明栋躲在巷子里亲嘴。温岚没有发现她，倒是顾明栋眼尖，看到了他。后来是不是遇见她，顾明栋就表现出一副很友好的模样，送他一些小礼物，或者糖之类的零食，叫她替他们保密。
宋纤羽看着前面的水之后视线移到他脸上，说：“顾老师，我小姨流产了，还大出血了，现在躺在医院，你知道吗？”
“这件事我听你哥说过。”顾明栋神色比想象中平静，“修晏说是你输血帮她度过了危险期，很感激你。\"
没从他眼里看出别样的情绪。
宋纤羽笑了下，“那他有没有说过，是我把小姨推下楼的？”
顾明栋眸色微动，片刻也笑了：“我自然是不相信的。”
挺意外的回答。
“可是贺家人跟宋家人都认定我是凶手，顾老师凭什么认定我是无辜的？”
“这只是出于我本能的回答，毕竟人之初性本善。”
顾明栋人朝椅子后面靠去，眼睛看着她，“所以，是你推的吗？”
原来还是怀疑她啊。
“如果我说不是，你会相信吗？”
两人眼睛隔空对视。
一个探究，一个略带玩味。
时间凝滞半分种，顾明栋先一步移开视线。
在他错开视线的那一秒，宋纤羽察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悲伤。
顾明栋说：“我愿意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