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暖再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在自己在一幢陌生的房间里。
她吓了一跳,迅速从床上坐起来。
昨天累了一天,早早地休息了,怎么会这样?
她拉开窗外,阳台外面就是一片海。
她迅速从卧室里出来。
餐客厅一体的别墅里,厉庭舟正坐在餐桌前。
“醒了?”
这个陌生的别墅,瞬间让盛暖知道她现在很有可能不在海城。
她快步走到厉庭舟跟前,目光冷冷地望着他。
“这是哪儿?”
“先吃早饭。”
厉庭舟动作优雅地摆放餐具。
“厉庭舟!”
盛暖一脸愤恨地望着他。
此情此景,她大约已经是猜到了,是他把她带到这里的。
而且,她不可能从西山别墅到这里一路都不醒,还一觉睡到天亮。
昨天到家后,她只喝了一杯水。
所以,他在她的水里下药了?
“你对我下了什么药?”
她不是一个健康的身体,不能乱用药物。
厉庭舟波澜不惊地回答,“促进睡眠的,放心,不是安眠药,不会伤身体的。”
“这是哪儿?”她真是愤恨极了,“我要回去!”
厉庭舟目光温润地定格在她那张漂亮的脸庞上,“你应该知道,我既然带你出来,就不会这么快回去,暖暖,别生气,既来之则安之,我们还有二十多天的时间。”
盛暖冷眸瞪着他,她感觉他已经丧失了理智,行为疯魔。
“厉庭舟,我们的婚姻走到这一步,你做这些,有意义吗?”
“我们不讨论这个问题,这几天我都没有好好吃饭,先吃饭,嗯?”
盛暖掏出手机,想从定位上看看自己在哪里,结果手机上一点信号都没有。
厉庭舟慢条斯理的盛汤,懒懒散散地说:“这里是一座海岛,没有一个外人,你乖一点住几天,我自然会带你回去,否则……”
“否则什么?”
厉庭舟抬皮,眸光幽深,“否则,我可能会拖延时间。”
盛暖上前,拉住桌布,用力一扯,餐桌上的早餐摔了一地,汤汤水水到时候洒得一片狼藉,连厉庭舟的身上也被汤汁沾染。
饶是如此,厉庭舟也没有生气,他拄着拐杖撑起身体。
“来人。”
别墅里的佣人低着头进来,很快把餐厅收拾干净。
厉庭舟吩咐厨房重新准备早餐。
他回卧室去换衣服。
盛暖走出别墅。
别墅临海而建,风景宜人,可她全然没有欣赏的心情,四处转了一圈,果然如厉庭舟所说,这里是一座海岛,她想离开根本不可能。
手机也没有信号,她连她在哪里都不知道。
顿时,有些火冒三丈。
等她返回别墅,厉庭舟就坐在临海的露天阳台上抽烟。
晨光洒在他的身上,衬得他矜贵优雅,风度翩翩。
明明是一个温雅的绅士,却全做的是一些丧心病狂的事情。
盛暖迈着怒气的脚步走到他跟前,心脏有被紧攥的窒息,“厉庭舟,我恨你!”
过往的种种,她也没有想过要恨他。
她承认有她的错,是她要选择他的。
可他们的婚姻要走到尽头的时候,他还要这样不停地强迫她。
厉庭舟徐徐的吐着烟雾,“我知道你恨我。”
所以不介意她多恨一点。
总之,他不能再忍受没她的日子。
这样,能让她在身边,总好过她走掉,他一点机会都没有的好。
盛暖脸上的线条不再柔和,绷紧了许多。
“厉庭舟,你说吧,要怎么样才肯放我走?”
她知道,跟他这种人争吵,毫无意义。
他不同意的事,她吵破喉咙也枉然。
“我没别的意思,只想让你陪陪我,暖暖,相信我,到了拿证的那天,我会放你走的。”
他的心情一点也不好,看着她身边有了其他的人,看着她不再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他和儿子身上,他稳不住了。
他很清楚,她不是那种声嘶力竭的女人,一切皆因他有错在先,哪怕他再不高兴,他也想更温柔地对她。
“所以,你是打算带着我在这儿一直住到冷静期结束?”
“不是,一周就行,这一周,我们在一起吧。”
不单独带她出来,他根本没有跟她相处的机会。
不相处,他怎么把她的心追回来。
“我不信你,我每次妥协,你哪次说的话算数了,厉庭舟,我要回去,如果今天我不能回去……”盛暖看向不远处的大海,眸色坚定,“那你就等着在前面那片海中,替我收尸。”
她收回目光,落在他身上。
“不,也许收不到,毕竟大海那么大。”
厉庭舟唇上的线条都快要绷成一条线,“跟我在一起,就让你这么无法接受吗?宁肯选择死?”
“对!”
就是这么难受。
好聚好散,也许她还能记着他曾经的好。
婚姻的失败,是她选择的错误。
她不会全部都怪罪到他身上。
这些苦苦相逼,才是令她无比痛恨的存在。
她只想过一段属于她自己的人生,他却连这么一点小小的心愿都要阻止。
盛暖沉痛地望着他,“你不是一个糊涂的人,我们的婚姻成了什么样,你难道不清楚吗?只有二十多天的时间,这样僵持下去,意义何在?”
“暖暖,婚姻失败,多数源于出轨,家庭关系和没有沟通,如今你要离婚,总要坐下来沟通我们的问题点在哪里?能克服的,我们可以克服,实在克服不了再离婚,这才是一段婚姻从开始到结束的最良好的程序,为什么不能沟通?”
盛暖冷笑,“看来你都很清楚。”
他什么都知道,却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我是最近深思熟虑的,暖暖,抱歉,我们结婚都七年了,我以为过去都是很正常的,今天你想回去也行,坐下来,我们谈谈?”
厉庭舟伸手指向他对面的座位。
盛暖没有坐,而是说:“我们早过了沟通的阶段。”
“不还有二十几天吗?怎么就过了?”
“因为我对这段婚姻的心,已经死了。”
就算他解释成一朵花,也无法再让她回到曾经那个满是期待他们婚姻的那个她了。
大约是因为厉庭舟太心平气和,盛暖也没有跟他吵架。
他们之间难吵。
过去的她不会说话,吵不动。
现在她会说话了,厉庭舟这边又很让步,不怎么跟她争执。
厉庭舟情绪内敛,“你这么说的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曾经对婚姻的期待值是有的。”
“我想大多数人都有吧。”
厉庭舟的烟已经燃尽,他按熄,拿着拐杖,起身,走到她跟前。
英俊的男人,哪怕一只腿受伤,需要拐杖,依然无法减少他的魅力,姿态还是那么优雅迷人。
“暖暖,我从来没有想过离婚,答应你去民政局,是想给自己争取三十天,时间过得很快,眨眼一周没有了,我不想再浪费时间,还有最后三周,你能不能用这最后三周的时间,重新看看我?”
盛暖凝视着他的眸,眼光的光紧紧又松松,“你是不是连冷静期结束去拿证的事也是骗我的?”
“不是,我只是想争取点时间,暖暖,我觉得我们之间有误会,无论你看到过什么,你真的有去核对过吗?有句话是这样说的,亲眼所见都有可能是假的,所以,我们能不能好好聊聊,把你必须要离婚的理由告诉我,嗯?”
盛暖沉默。
没什么好说的。
厉庭舟见她不语,又道:“你不要我了,总要让我知道原因。”
盛暖反问:“你不知道?”
厉庭舟蹙眉,“知道一部分,你说我和许书意的事,除了这个,还有别的吗?”
最好是一次性问清楚,不然一件解决了,又有另外一件,一次性能解决问题是最好的。
盛暖不免有些烦躁,“我跟你之间的问题,不单单是这个了,而且我们三观不同,价值观不符,我不想再将就凑合下去。”
她懒得再提许书意,提了好似她还在吃醋似的。
她转过身,不想再看他。
厉庭舟迈步绕到她前面,“你是无论如何也不想给我解释的机会?”
“自从许书意出现的那一刻,我就决定把厉太太的位置还给你,从始至终,都是我自己甘愿退出这场婚姻的,我什么解释都不需要,你别再浪费时间了。”
厉庭舟从未有过这种无力感。
“你别逼我。”
他在极力控制着没让自己的声线发抖。
“到底是谁在逼谁?”盛暖真的要怒了,腮帮都气得鼓了起来,“你真是不可理……”
厉庭舟单手扣住她的后脑,堵住了她的唇,把她的声音都淹没了。
唔……
她轻咛一声,双手用力地抵住他结实的胸膛,却怎么也推不开他。
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狠狠地咬住他的唇,厉庭舟这才松开了她。
盛暖看到客厅的果盘里放着一把水果刀,她拿起水果刀。
厉庭舟担心她要伤了自己,急声说:“暖暖,别这样,把刀放下。”
盛暖看着手里的水果刀,转过身。
“听话,把刀放……”
话音还未落,盛暖将水果刀抵在厉庭舟的脖子上,冷冷地说:“你到底放不放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