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盛和楼,萧忆初就回了家。
如今的昱王府不比之前,十分大,而且十分安静。
所有的人都在外院,内院则是没有通传不得进入。
唯一一个能够不通传就进去的,只有她一个了。
只不过,她现在也是懂规矩的,避免会看到一些不该看的,她通常都会在进来之后发出一些声音来。
之后就站在院子里看树看花看天空,直至里头有人唤她,她才会进去。
这次也一样,过了好半晌,才传来了父亲的声音,“进来吧。”
萧忆初这才蹦蹦哒哒的走过去。
她的样貌跟所有人记忆里的闵妃娘娘相差无几,但性格……着实不像。
她的性格更像元夕,看起来好像能忍万般,但一旦惹到她发疯,那可真是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爹。”
见到萧止衡,她先凑过去福身请安,乖乖巧巧的。
气质更加沉稳了诸多的萧止衡点了点头,视线过多的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洛州之行准备好了?”
“没什么可准备的。到时带一堆人过去,所有的流程以及安排布置他们都准备好了,我就是走个过场,让洛州的祖宗们知道,咱们萧家现在可是天下之主,他们在地底下也可以横着走了。”
“……”
萧止衡严重怀疑她这些话是元夕教的。
但一想现在孩子大了,根本不需要大人去教她说话,可见她就是这么想的。
他沉吟了片刻,“到了洛州莫要当着众人的面说这种话。”
她好歹身份在那儿呢,真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说,实在不符合身份。
萧忆初弯着眼睛一笑,“爹,我又不傻。”
是,是不傻。
反而聪明的过分,但这聪明吧……心情好的时候用在正事上,但心情不好时……难说。
她转身进了里间,便看到元夕在煮茶。
每每看到娘亲,萧忆初便如花蝴蝶般的只想围着她转,因为她娘有钱。
好多好多钱,只要把她老人家哄好了,她的奖赏通常都是钱。
作为一个从小就拥有好多好多好东西的公主,她最爱的是白花花的银子,因为银子可以花。
那些好东西,只能摆在那儿看着,更因为是旁人送的,不能卖不能转送。
死物。
“娘您歇着,我来煮。”
动手抢过小团扇,她跪坐在那儿扇风煮茶。
元夕微微歪头看她,“有句话特别配我女儿,叫做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又想要什么?”
自己生的,自己最了解。
“娘,女儿就是想尽孝,您怎么把女儿想的这么复杂呢。”
她小嘴儿微微一噘,不太高兴。
元夕则不为所动,“最后一次机会,不说的话,即便你接下来去园子里犁地,我也不给。”
“……”
萧忆初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自己还到底是不是她最爱的女儿了?
现在对自己一点儿耐心都没有了。
是不是都忘了小时候她是怎么哄自己的了。
萧止衡站在旁边看她们母女,这个时候他是不会言语插话的,按着经验,他但凡参与没有好结果。
“我想要商行库房里的那几匹月白色的云缎。”萧忆初弯着眼睛谄媚道。
元夕眼睛盯着她,显然有别的话要说,但鉴于身后还杵着一个人,她最终没说。
只是叹了口气,“拿去吧。”
“多谢娘,娘您真是这世上最美最有钱最大方的人了。”
团扇一扔,萧忆初吹捧完转身就跑了。
萧止衡和元夕:“……”
重新把团扇捡回来,元夕继续自己煮茶,一边道:“去取冰块吧。”
天气这么热,谁喝热茶啊。
倒是盛和楼研究了新喝法儿,茶中添奶添蜜再添冰,凉爽又醇香,这几天卖疯了。
萧止衡任劳任怨的起身去取冰,元夕见他离开,这才眯起眼睛。
这个臭丫头……
月白色的云缎,谁经常穿月白色啊?
楼护。
两年前,十八岁的楼护主动请缨去了洛州,除了监督皇室祖祠的修建之外,他还向皇上表明他意欲出家。
在祖祠之地为皇室为萧氏祈福,不成亲不入仕。
他此举突然,连元夕和萧止衡都不知是为什么。
过后去问他,他只说命运如此,其余的再也没问出来。
萧应枫在征得了萧止衡和元夕的意见之后,同意了,并且封他为国师。
大齐史上就没有这个职位,他算是大齐的第一个国师,同时也是个没有任何权利富贵的国师。
他去了洛州之后再也没回来过,期间只送了两封信回来。
一个是交代洛州的情况,另一个是交代他自己的生活状况,再无联系。
如今洛州祖祠建成,按理说应当萧应枫亲自回去。
但他心底里对萧氏……或者说对萧启有恨,连带着心中疙瘩积聚难消。
于是,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了萧忆初。
而她一旦去了洛州,必然会跟楼护碰到。
虽说两个孩子算是一块儿长大的,而且之前也没发生过什么,毕竟她跟萧止衡的眼线可不是废物。
可以确定这两个孩子,没有任何不对劲儿。
但元夕就觉着……楼护忽然离开京城去了洛州,跟自己的女儿有些关系。
去往洛州的队伍到了出发之日,除了皇上钦点的一些官员之外,萧忆初还带着自己两个玩伴。
一个是林楚,另一个是吕家的姑娘,吕倩儿。
多出来的那个,就是和满了。
姑娘们乘坐着马车,林楚是骑马的。
出了京城后,大家就没那么拘束了,叽叽喳喳的说话。
洛州那个地方他们都没去过,但都知道是皇室的发迹之地,被称为卧龙之处。
连林楚都极为期待,他骑马在外说着自己这段时间都调查到了洛州有什么好吃的,办完正事后一定得去都品尝一遍。
如果真遇到好吃的,一定得回来让盛和楼的厨子也做。
大家都在说,萧忆初的视线则固定在和满身上。
因为这丫头两手捧着脸,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脸上的笑已经成开心变成了花痴。
痴了、醉了,比喝了一瓶酒还要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