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俘虏在手,想要进去倒是方便些许。
当然了,肯定避免不了进去后会有一场打斗。
俘虏通过铁门上的一个传音的洞口,向里面汇报了他的暗号。
里头的人确定了他的身份,这才将铁门缓缓打开。
元夕和王仙儿当机立断的掠入其中,宛若两道斜斜的旋风。
那两个伙计慢了半拍,但也是不甘落后,赶紧追赶上去。
后头只剩下那俘虏,还垂着一条骨头断开的手臂,他愣愣地看着铁门之内,复又扭头看向身边。
见无人,他立时脑袋灵光一闪,扭头就朝山林跑了进去。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啊!
铁门之内,数个挡路的已经被解决了。
元夕和王仙儿不多做停留,甩开那些闻声而来的人,边往山上去,边利用建筑物藏身。
很快的,还真甩开了那些人,同时他们自己也分散开了。
元夕扭头环顾不见王仙儿,更不见那两个伙计。
啧,算了,独自行动吧。往上方走,适时闪躲避让,因为闯入了人,他们也都行动起来了。
这些家伙就是胜在数量多,实际上拳脚功夫就是街头地痞的程度,不值一提。
最大的祠堂近在眼前,元夕观察了片刻后,直接便跃了上去。
香火的气味浓郁的呛鼻子,佛门道门之中皆是这种味道,但都没有这里浓的似着了火似的。
元夕闻了一口,便忍不住想咳嗽。强行的憋回去,又屏息,但又觉着辣眼睛。
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有两个人从身后忽然突袭。
人未至,风声先传来了。
元夕条件反射的反攻,同时眯着眼睛忍着呛辣,去看这两个人。
皆长了一副短小精悍的模样,倒是真如王仙儿所说,夜源人真没什么人才。
两个人同时出手,别说,还真将元夕逼退进了祠堂内部。
因为那些香火燃烧之气太辣眼睛,她不受控的闭眼。
就在这时,身后猛的传来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巨型的门打开了。
正巧那两个人不要命的往前扑,元夕索性一手拽住一个,齐齐的进了身后那忽然出现的空间。
她几乎是没有太多思考,就用最利自己的方式,将一个当成垫背的,将另一个举到自己身前。
这样既保护了后背,又保护了身前。
大概真是她这预判太准,躺倒之后便听的身下那个发出闷哼之声,血味儿随即飘了出来。
身上那家伙倒是想挣脱,但被元夕死死的扼住了喉咙,他挣扎了几下就开始卸力。
这一切都发生在几息之间,待得身上身下的人都不动弹了,元夕才有时间查看此处。
一扭头,吓了她一跳,因为那边儿坐了个人。
穿着一身白色的袍子,披头散发地端坐在一张宽大的椅子里,缭绕的香火气之中,他乍一看似人似鬼。
元夕身体紧绷,第一时间便是想发动攻击。
但下一刻她发现了不对劲儿,因为端坐在那儿的人没有呼吸,他是死的。
轻轻地吁了口气,她依旧扼着身上的人,腰间用力弹起,便跃至半空。
没有在中间做停留,直接跃到了那个端坐的死人跟前儿。
他的确是死了,毫无动静。
回头一看,地上铺着密密麻麻竖立的铁刺,站之扎穿脚,躺上去那更不必说了,身子底下都成窟窿眼了。
难怪被她当垫背的家伙一下子就死了。
身前的家伙也没了气息,当下无用,就被她随手一抛扔在了地上。
这才空出时间来去看那具尸体,啧,清白的脸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黑,披散的头发也枯黄无比。
他闭着眼睛,但眼窝凹陷颧骨严重凸起,瘦骨嶙峋的不正常。
身上的衣服显得很是华贵,但跟他一点儿都不配。
不,是他不配这身衣服。
元夕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从未见过,但根据样貌猜测年龄,不会年岁很大。
眉眼之间,仔细看瞧得出似乎像宋音,难道这就是她弟弟?
她弟弟的确是死了,但她并没有将他烧了或是埋了,想念成疯魔般的,把他尸体弄成了不腐的样子,还穿着打扮一番坐在这种地方接受供奉?
真是疯了。
元夕瞬间觉着,这呛鼻的香火味儿都带着一股腐臭味儿,真是够恶心的。
上前,抬腿在尸体的腿上踢了踢,好家伙,硬的跟铁似得。
这到底是怎么弄的呢?
她正来了兴趣想要研究呢,忽的大门那边儿传来声音,是打斗的声音。
“我在这儿,进来时莫要落地。”
随着她话音落下,一道身影嗖的跃了进来,真的用尽全力的没有落地,直接跃到了她跟前。
元夕顺手一拽,把王仙儿拽的稳稳落地。
“多谢王妃。”
没空搭理他,元夕扭头看向大门处,眼睛瞬时就亮了。
宋音。
正主终于出来了。
没错,来的正是宋音,她穿着一身华贵,衣服样式是夜源的,但发式以及头上簪的头饰则来自大齐。
没错,一眼就看得出来。
“不伦不类啊。”
“王妃您也看出来了?我觉着她想做大齐人想疯了,奈何把骨头烧成灰,她重新做人也还是夜源丑鬼。”
王仙儿嘴损至极。
毕竟跟他一比,想必没有一个夜源人敢称自己俊美无双。
宋音死死地盯着他们,视线又落在了自己弟弟的尸体身上。
王仙儿随着她的视线往身后看,这才看清楚自己身后是个啥。
嘴里喷出一句脏话来。
“搞个死人坐在这儿,还想让他复活啊!”
元夕挑眉,转眼看向宋音,她忽然觉着王仙儿说的话特别有理,宋音是不是真的想复活啊?
不,兴许不是复活,她想再重来一次?
因为,重来一次的话,她兴许就能改变弟弟的命运……
越想越有理。
宋音也在这时哼了一声,举步走进来,抬手在墙边某处拍了一下,地上那些铁刺唰唰的缩了回去。
同时,大门也缓缓关上了。
王仙儿生出几分不详的预感来,“她不会是想跟咱们同归于尽吧。”
早知就不该进来了,失策了失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