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晓推开布店的门，一股暖意扑面而来，夹杂着布料特有的味道。
他扫了一眼店里，除了掌柜的，就一个客人，正背对着他挑布料。
“掌柜的，来两套冬衣，一男两女，要厚实的。”
掌柜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正拨弄着算盘，闻言抬头，笑呵呵地迎上来。
“哟，周晓啊，这是发财了？舍得买新衣裳了？”
周晓笑笑，“这不是快过年了嘛，给家里置办点。”
掌柜的从柜台后面拿出几匹布，“看看，这都是今年新到的，厚实暖和。”
周晓挑了两匹颜色素净的，又选了一匹鲜艳的红色，打算给小小做件新衣裳。
“掌柜的，再给我称点棉花，家里被褥也该换了。”
“行，没问题！”
掌柜的麻利地称好棉花，又帮他把东西打包好。
周晓付了钱，扛着鼓鼓囊囊的麻袋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就和进来的王翠花撞了个正着。
王翠花手里也拿着个包裹，看样子也是刚买完东西。
她瞥了一眼周晓的麻袋，阴阳怪气道。
“哟，这是买啥好东西呢？藏着掖着，怕人瞧见啊？”
周晓懒得理她，侧身就想走。
王翠花却一把拽住他的麻袋，“别走啊，让大家伙儿看看，你这是发什么横财了。”
说着，她就要动手解开麻袋。
周晓一把抓住她的手，“王嫂，这是我的东西，你没权利动。”
王翠花被他抓得生疼，尖叫起来。
“哎哟，打人了！周晓打人了！”
周围的人纷纷围过来，指指点点。
周晓皱了皱眉，不想和她纠缠，用力甩开她的手，扛着麻袋就走。
王翠花被他甩了个趔趄，差点摔倒，指着他的背影破口大骂。
“周晓，你个没良心的！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周晓回到家，把新买的衣服放在小小的床铺上，又把阿岚的那套叠好放在一旁。
他能想象得到小小看到新衣服时惊喜的样子。
天寒地冻的，总不能亏待了阿岚。
他打算明天再去打点猎，换成票子，看能不能攒出来一个新的炉子。
家里这个实在是太旧了，生了火也不暖和。
到时候要是下大雪，再冻着生了病就不好弄了，尤其是小小这小身板可不能生病。
想着这些，他估摸着小小和阿岚也快放学了。
刚想去接她们，又想起阿岚说过以后她带着小小一起上下学。
于是他坐了回去，开始做饭。
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直到饭快做好时，才听到小小和阿岚有说有笑的声音。
他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爸爸！”
小小一进门就看到了床上的新衣服，眼睛一亮，扑到床上，抱起衣服又蹦又跳。
“谢谢爸爸！”
阿岚也看到了自己的那套衣服，脸上泛起红晕，有些不好意思，“周晓，这……”
“天冷了，添件衣服也是应该的，”周晓笑了笑，“快去洗手吃饭吧。”
饭桌上，小小叽叽喳喳地说着学校里的趣事，阿岚偶尔插几句，气氛温馨融洽。
吃过晚饭，周晓把小小抱在腿上，给她讲故事。
阿岚在一旁缝补衣服，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父女俩，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周晓放下小小，起身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村长，脸色凝重，“周晓，出事了！村东头的草垛着火了！”
周晓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村长急得直跺脚，“火势很大，怕是要蔓延到村子里了！”
周晓二话不说，抓起放在墙角的斧头，“我去看看！”
他转头对阿岚说，“你带着小小在家，把门窗关好！”
说完，就冲了出去。
阿岚抱着小小，站在门口，望着自己的爸爸远去的背影，心里还是忍不住担心。
夜色中，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天。
村东头，浓烟滚滚，遮天蔽日。
周晓赶到时，火势已经蔓延开来。
几个村民正手忙脚乱地提着水桶灭火。
“怎么回事？”周晓一把抓住一个村民的胳膊。
那村民被吓了一跳，哆哆嗦嗦地说，“不……不知道啊，突然就着起来了！”
周晓一把将他推开，冲进火场。
“周晓！别进去！太危险了！”村长在后面大喊。
周晓置若罔闻。
他必须进去看看，看看有没有人被困。
但火实在是大，周晓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裸露在外面皮肤的刺痛感。
他眯着眼睛，在浓烟中艰难地搜寻。
突然，他听到一阵微弱的哭声。
“救命……救命……”
声音是从草垛深处传来的。
周晓心头一紧，循着声音冲了过去。
他拨开燃烧的草垛，看到一个小孩蜷缩在角落里。
小孩满脸的烟灰，吓得瑟瑟发抖。
周晓一把抱起小孩，转身就往外跑。
“咳咳咳……”
浓烟呛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咬紧牙关，拼命地跑。
终于，他冲出了火场。
“强啊！”
一个女人尖叫着冲过来，一把抱住小孩。
是李芬芳。
“我的儿啊！你没事吧！”
王三强吓得不轻，紧紧抱着李芬芳，哇哇大哭。
周晓把王三强救了出来，周围的村民都惊呆了。
“我的天！周晓真是不要命了！”
“这火这么大，他居然敢冲进去！”
“真是个英雄！”
奎尔多站在人群外，看得目瞪口呆。
他悄悄拉了拉王翠花的衣袖，“翠花，你看……”
王翠花撇了撇嘴，“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救了个孩子吗！搞得跟个英雄一样，有什么了不起的！”
奎尔多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
周晓把王三强交给李芬芳后，又转身冲进了火场。
“还有人吗？”他大声喊道。
“没了！没了！就王三强一个人在玩火！”一个村民喊道。
周晓这才松了口气。
他环顾四周，火势还在蔓延。
“大家一起帮忙灭火！”他喊道。
村民们纷纷行动起来，提着水桶，拿着锄头，奋力灭火。
周晓也加入其中。
火光映照着周晓黝黑的脸，汗水顺着他的额头往下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