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弘志看着躺在病床上脸色惨白的苏惠云,无力地摆了摆手,“刘主任,我现在只想把孩子找回来,也麻烦您出份力!”
刘慧点点头,“我理解你的想法,放心,我已经安排人去找了,想必很快就会有李如意的消息。”
刘慧双手环胸,也有些想不明白。
李如意在医院里一向是乐呵呵好说话的那个,在苏惠云生完孩子后,她还主动抱着花束进去祝贺,现在又为什么要干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来?
所有人都联系不上她,那个孩子也不翼而飞,明显是她做贼,把这孩子偷走了!
李贤淑满脸是泪,扑过去紧紧抓住刘慧的手:“刘主任,算我求求你了,那孩子是我家惠云在鬼门关走一遭才生下来的,您可一定要找回来啊!”
“我,我怎么也没想到,李如意的心肠这么狠,她为什么要对那个孩子下手啊?”
李贤淑哭的梨花带雨,两腿一软就要对着刘慧跪下。
刘慧立马伸手扶住她:“我明白的,刘夫人,请你放心,这时候我们医院一定给你个交代!”
半个小时后,几个公安同志来到医院。
了解完情况,他们把小翠单独带到了一间办公室。
小翠吓坏了,身体抖的跟筛子似的。
她只是个刚转正没多久的乡下姑娘,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巨大的恐惧和内疚几乎将她淹没,她全部的力气仿佛都被人抽走了,像是风中摇摇欲坠的落叶。
两个公安一脸严肃,让她坐下,开始记录案发经过。
小翠紧张地坐下,眼泪汹涌而出:“公安同志,我求求你了啊,别把我抓走,我真的不知道啊,我,我跟李如意说好了,要一块把这些孩子送回去。”
“她还说要去病房里跟苏医生叙旧,我没多想把孩子给她了,可我不知道她把孩子抱到哪去了……”
小翠泣不成声,扑通跪在地上,一个劲的对着公安磕头:“求你们别抓走我,我真的不知道她是人贩子。”
两个公安对视了一眼,走过去把她扶起来:“你别紧张,我们只是询问下案发经过,没有要逮捕你的意思,带走孩子的人是李如意,那我们当然会向她问责。”
就在这时,刘慧推开房门走进来。
她双手环胸,一脸严肃:“小翠,你记得什么就全都说出来,你们把孩子送走具体是在什么时间?”
小翠慌里慌张,把今天下午发生的所有事都说了出来,连带着她中午吃的什么饭。
公安同志在纸上写的飞快,终于做完了笔录。
他点点头,站起来看着刘慧说:“刘主任,多谢你们的配合,等有了消息,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的。”
刘慧松了口气:“麻烦你们了,公安同志。”
等这些公安走后,刘慧走过去,拍拍小翠的肩膀:“行了,别怕,这事不是你的责任,谁也没想到李如意会突然起了歹心。”
刘慧捏捏酸痛的眉心,让小翠回护士站。
小翠两手抱着胳膊,身子缩成一团:“刘主任,我,我真的不知道李如意是人贩子,否则我不可能把孩子交给她的,你信我……”
小翠泪眼朦胧,一个劲儿的对着刘慧道谢,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刘慧知道,这孩子是被吓坏了:“小翠,我没怪你,你是正常工作,挑不出来什么错,但李如意是我们医院的医生,却公然做出这种违法行为,把孩子抱离了卫生站,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小翠身子一个劲的发抖,眼泪大鼓大鼓地往外流:“谢,谢谢刘主任!”
而另一边,李如意蜷缩在出租屋那张嘎吱嘎吱作响的单人床上,失神地望着房间角落。
角落里是她用几件旧衣服堆出来的一个小窝,那襁褓中的婴儿正躺在小窝里,哭声微弱,时断时续。
李如意缓缓勾起嘴角:“饿了吧?”
她伸出手,抚摸着婴儿的面庞,双眼眯起,似乎带着些迷恋:“你这小鼻梁真高啊,跟江长官的简直一模一样,同人不同命,你说我这么优秀,这江长官怎么不喜欢我呢?”
突然,她脸色一冷,眼神也变得分外凌厉:“苏惠云也是从山窝窝里走出去的,她凭啥成为司令的闺女?我就只能被赶出家门,待在这穷酸的出租屋里!”
话音刚落,又有几只蝇子从破旧的窗户里钻了进来,绕着床帘飞来飞去,蚊子也在耳边嗡嗡作响。
这出租屋的后头就是个垃圾场,还有人随地大小便,一股股恶臭透过窗户飘进来,引得李如意直打哆嗦。
李如意深吸了口气,大声说道:“等哪天惹到老娘头上,老娘就把你们全宰了!”
婴儿还在小声啼哭,那声音就像是细小的针,一下下扎在她的皮肤上。
李如意烦躁地转了个身,现在她把孩子带出来,医院里肯定乱成了一锅粥。
可一想到江弘志和苏惠云焦急又绝望的面庞,李如意就忍不住发笑!
呵呵,这么光鲜亮丽的江长官和苏副主任,也会有绝望的那一面吗?
幸好她跟李锋断绝关系的时候,只身一人把行李拖了出来,还绕了远道,来到了城中最偏僻的地方。
这个出租屋价格低廉,每月只要5块钱,但这居住环境实在让人恶心!
李如意看了一眼那个尚在襁褓中,饿的小脸惨白的婴儿,心中很是满足。
好在过这苦日子的不止她一个,还有被他们一家人捧在手掌心上的江家小少爷!
李如意摇摇头,心中一阵唏嘘:“唉,你也别怪我,要怪啊,就怪你投胎到了一户好人家。”
她那双眼睛犹如下水道中的老鼠般阴暗,现在她没有家人没有爱人,父亲还去她的工作单位闹,那她活下去有什么意义?
李如意拍了下大腿,突然仰天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这个世界真是恶心透顶,喂,小孩,你愿意跟我一块走不?”
可这时,婴儿的哭声越来越微弱。
李如意用手托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