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警惕,我没有坐孙东阳的车子,而是在路边打了辆出租车,跟在孙东阳的车子后面。
孙东阳的车子出市区后,一路又往西开了六十多里,才终于在一个距离国道不远的小山村停下。
这个村子早已荒废,看村里的房子明显已经是多年没人居住。
村子位于一片群山的山脚,往前只有一条崎岖蜿蜒的小道,而且还长满了杂草。
虽然我没来过这个村子,但是这样的山村小道,我实在太熟悉了。
当年我跟着老猎人在十八寨巡山时,走的大多都是这种路。而我们平常的代步工具,正是摩托车。
因为这种山道,根本没办法通行四个轮子的轿车,只能用摩托车。
我敢答应孙东阳,也是因为我之前在十八寨巡山时,每天都要在这种山道上骑行四五个小时。
如果要在大道上跟他们赛车,我可能没什么把握。
但是在这种山间小道上比赛,我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
此时的村口已经聚集了一群年轻人,有男有女,大概有二十多人。这些人基本是一副古惑仔的打扮。除去五辆越野,还有十辆山地摩托。
我虽然对这种山地摩托车不太了解,但是从品牌上来看,这些人骑的基本都是清一色的进口货。我估计最便宜的应该也要两三万。
其中最扎眼的一辆,无疑是那辆全身黑色的道奇战斧。
这辆摩托如同一头黑豹,静静地趴在那儿。其他的人和车,仿佛畏惧这头“黑豹”的勇武,与它保持着至少二十米的距离。
只有一辆土掉渣的老式摩托,停在这辆“黑豹”旁边,像一只忠诚的猎犬。
坐在这辆“黑豹”上的那个红发女孩,也格外地扎眼。
当我看清这个女孩的模样,心中不由得暗暗好奇。
这女孩虽然穿着一身皮衣,还染着头扎眼的红发,但她的脸型和五官却十分清秀。
最让我意外的是,这个女孩的五官,居然跟谢思璇有七八分相似。
如果我不是知道谢思璇没有妹妹,我肯定会将她当成谢思璇的妹妹。
女孩见我看着她,凶巴巴地朝我瞪了一眼。
“看什么看?再看,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我好奇看向孙东阳。
“孙少,你们这比赛,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参加的吗?”
我原本以为,这次比赛的人,应该都是孙东阳的手下小弟。但是看这个红发女孩,明显与孙东阳他们不是一路。
从她看孙东阳的眼神中,我能感觉出她对孙东阳的厌恶。
孙东阳为了骗我跟他们比赛,好借机将我除掉,收起了他那一贯的嚣张态度。
“我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来历。只知道她叫周琼。”
“今天本来是我们与那个赵小松的比赛。但这家伙非要参和一脚,要帮赵小松跟我们一起比。
还说输了任我处置。
我孙东阳的车队在蓉城赛车,可是从来没输过。她想比,我自然不能拒绝。”
其实,孙东阳没有拒绝周琼,是因为这个周琼与谢思璇长得有七八分相似。
孙东阳一时没办法把谢思璇弄到手,看到与谢思璇有七八分相似的周琼主动送上门,孙东阳自然不会放过。
暂时睡不到谢思璇,能睡到这个跟谢思璇长相有七八分相似的周琼,孙东阳也可以得到少许安慰。
至于我的参赛,本来并不在孙东阳的计划之内。
但是刚才孙东阳提出要与我比赛车后,见我没有拒绝,孙东阳马上便想利用这个赛车的机会,顺便把我除掉。
这周围都是大山,其中有好几个地段还十分凶险,不到两米的宽度,旁边就是万丈深渊。如果孙东阳让他的车手在这种路段故意阴我一把,将我挤下悬崖,那我必死。
而他孙东阳还不用承担任何的后果。
孙东阳看上去嚣张,但他其实也是要看人的。
在经历了上次饭店围杀失败后,孙东阳知道我背后有陶家撑腰。他虽然想弄死我,但是却再不敢公然地直接动手。
但是如果能借今天的赛车,将我挤下山崖,那陶家也找不到他。
毕竟,比赛是我自愿参与的。
而在这种比赛当中,掉下山崖那是常事。
为了让我放心参加比赛,孙东阳故意向我道:“我车队里这七辆山地摩托,任你挑。
我们比赛的规则是,从这儿到对面那个山头,然后再原地折返回来。
谁先回来,便算赢。
我们车队加你七人,再加周琼与赵小松,一共九人。
我也不要求你拿第一。只要你能拿到前三,我马上就打电话,让青云会以后再不找谢志远的麻烦。”
我心中暗喜。显然孙东阳并不知道,我以前常年都在山里骑行。
这段山路虽然陡峭,但是跟我以前骑的那种山路比起来,并没有什么难度。
“一言为定!”
说完,我随便挑了一辆蓝色摩托,开始检查、试骑。
其他人此时也都开始准备。
红头发的周琼,始终没有拿正眼看我,只是跟身后那个圆脸女孩说话聊天。她们旁边那个黑瘦的年轻人见孙东阳离开,来到我身后。
“我叫赵小松,兄弟怎么称呼?”
赵小松说话时,给我递过来一根烟。
我随手接过烟,夹在了耳朵上。
“我叫陈山。”
虽然我已经看出来,这个赵小松和周琼,明显与孙东阳不是一路人。但是出于谨慎,我还是保持着警惕。
赵小松看了一眼远处的孙东阳,向我低声道:“我看你跟孙东阳好像也不是一路人。你也跟孙东阳打赌了吗?”
我不答反问。
“你们也跟孙东阳打赌啦?”
赵小松轻叹一声,点头。
“我家就住在西边的那个赵家村。
孙东阳上个月在我们村子那边跟人赛车,撞伤了我们村的好几位村民。有两人的腿都被撞断了。但是这些人根本不管,直接骑着摩托跑掉了。
我花了大半个月,才查到他的公司。
可是当我和几个村民上门跟他讨要医药费时,他却指使几个流氓,给了我们一顿乱棍。
我们好几人的手臂都被他们打得骨折了。”
听到孙东阳做出这样的事,我一点也不意外。孙东阳就是这样的跋扈。
但我同时也生起几分疑惑。
“既然孙东阳做得这么过分,你们怎么不报警?反而跟他比什么赛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