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砚注意到她的动作，菲薄的唇抿紧，目光深沉地扫了一眼被她扣在病床上的手机，拿过耳机和口红递给她。
床上的手机还在震个不停，慕柠抬眸看了眼床边的男人。
“你先出去！”
闻砚捏紧身侧的拳头，转身往外走去。
看着门被关上，慕柠戴好耳机，拿起口红在唇上随便点了两下抹开，举起手机来回看了看。
确定自己的脸色没有之前看起来苍白，这才接起视频电话。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视频中的男人不悦地看着她，眼神充满压迫感。
慕柠揉了揉长发，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
“昨天晚上玩得太晚了，在睡觉，有事？”
“你的假期持续时间是不是有点长？”
慕柠懒懒掀起眼皮，“连一个月都没有，也叫长？你就不能多让我过两天快活日子？”
男人敏锐地察觉到什么，森冷的眸子忽然眯了起来。
“慕柠，你的脸色不太好看。”
慕柠心里一紧，面上依旧是那副慵懒的样子。
“大概是昨晚熬太晚了，最近玩太开心了，日夜颠倒，作息不太规律。”
男人深深看了她一眼，“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没定，等我什么时候玩够了，什么时候回去。”
男人自知改变不了什么，沉默了许久，吐出四个字。
“注意安全。”
“知道了，困，先挂了！”
慕柠不耐烦地皱着眉挂断视频，下一秒，狠狠松了口气。
他可比席豫难糊弄。
但愿他什么都没看出来。
……
与此同时，Y国皇室庄园。
男人的视频被挂断后，抬眸看向身旁的人。
“去查查慕柠现在的具体位置。”
“是！先生！”
那人走出几步，忽然想到什么，又返回来。
“还有一件事，最近Y国出现两个c国人在四处打听清露集团的创始人，要不要我们把人处理掉？”
男人眉眼狠狠沉了沉，“什么人调查清楚了吗？”
“是c国闻家人。”
男人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思考几秒开口。
“给他们找点事，但别把人弄死了。”
c国闻家实力不容小觑，他们不会给自己找不必要的麻烦。
“是，先生。”
……
医院。
慕柠越想越觉得不安，拿起手机给席豫发了条消息。
【席豫，他可能会查我，你帮我盯着点，必要的时候帮我打个掩护。】
【他给你打电话了？】
【嗯。】
【你要是再不早点回来，这事迟早瞒不住。】
瞒不住也要瞒着！
至少现在不能让他知道她在c国。
否则……
倒霉的不会是她！
慕柠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腹部的枪伤，神色凝重。
【你尽量。】
【行！我尽量！但能瞒多久，我可不能保证！所以你处理完闻家的事赶紧回来！】
回？
她好像是答应过席豫会回去的。
但之前只是缓兵之计，如今，她好像真该回去了。
毕竟，她误以为那个需要她的人，如今已经彻底不需要她了。
慕柠苦笑着扯了扯唇，躺回到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或许是之前睡太多了，她一点困意都没有。
脑海中思绪繁杂，像是拆开的毛线团成一团，理不清头绪。
不知过去多久，窗外早已夜深人静，偶尔能听到知了的叫声。
忽然，门口传来轻微的声响，慕柠赶忙闭上眼。
呵！她还以为他今天打算在外面守一夜。
男人的脚步声很轻，但在如此静谧的环境下，慕柠还是能听到。
脚步越来越近，没一会儿，声音就消失了。
病房里再次陷入沉静，慕柠能感觉到闻砚落在她身上的视线，莫名地，心脏跳得有点快，像极了装睡被抓包的心虚感。
“唔……”
慕柠的唇忽然被吻住，独属于男人的气息瞬间侵袭她所有感官。
她猛然睁开眼，就看到男人放大的脸，连忙伸手去推他，却不小心扯到腹部的伤。
“唔……”
她疼的五官都拧在一起，闻砚赶忙起身握住她胡乱推搡的手，神色焦急地掀开衣摆看了眼她的伤。
“别乱动！小心扯到伤口！”
慕柠冷冷抽回手。
“你要是不亲我，我就不会挣扎，伤口就不会裂开！”
“不装睡了？”
闻砚眼底带着宠溺地笑，一如初见时温柔。
慕柠扭过头不看他，闻砚轻轻摩挲着她的脑袋。
“就这么不想看到我吗？”
慕柠没说话，心里却莫名涌上来一股酸意。
闻砚似乎也不要答案，自顾自地继续开口。
“慕柠，我们来个约定怎么样？不管我们怎么吵，不管你对我有多生气，都不可以离开我身边，好不好？”
慕柠转回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让我有选择权了吗？”
他囚禁她的时候，让她选择了吗？
现在知道征求她的意见了？
“我不是在囚禁你，我只是……”怕失去你。
“我不管你是什么目的，你没给我选择，那这个约定又有什么意义？”慕柠冷声打断他的话。
反正不管她答不答应，她都无法离开他身边。
闻砚抿紧唇，眼底多了一分小心翼翼。
“如果我把他们撤走，你愿意跟我做这个约定吗？”
慕柠嗤笑，“闻砚，你挺幼稚的。”
就连写在白纸黑字上的东西都能反悔，约定这种东西，又怎么可能一定会遵守。
闻砚垂下眼眸，周身满是失落颓废的气息。
“你果然不想继续待在我身边。”
慕柠眸光闪了闪。
他这副样子，好像生怕她离开。
可是如果他真的在意她，又为什么要一直瞒着她。
那次假死，明明就是告诉她他的计划的最好时机。
可最终，他却什么都没说。
病房里的气氛再次僵住，慕柠闭上眼睛酝酿困意。
她不是不想和他说话，只是担心说出口的话太伤人。
倒不如不说。
迷迷糊糊间，慕柠觉得自己睡着了，可又很快就醒了。
她缓慢翻了个身，就看到闻砚趴在床边睡着了。
右手手背上有一大片红，像是烫伤。
葱白的指尖轻轻在那一片红上划过，似是疼了，闻砚两道浓眉狠狠拧了起来。
慕柠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似乎，又有点动摇了。
她怎么总是逃不掉对他的心软。
……
第二天慕柠醒来的时候，闻砚已经离开了。
姜糖照旧给她带来早餐，南瓜粥。
“这几次花样怎么这么多？”
终于不再是白粥了，慕柠脸上的笑都多了。
“你不是不喜欢喝白粥吗？我就让人换着给你做。”
姜糖一边将勺子递给她，一边开口。
“我看门口的两个人被闻砚撤掉了，一会儿吃完饭，我推你出去走走。”
慕柠神色一顿，眼底闪过一丝异色。
“好。”
吃过早饭，姜糖向护士借来轮椅，推着慕柠去了住院部后面的花园。
清新的空气让慕柠顿时舒服不少。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周遭清新的空气，忽然，耳边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
“慕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