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房间里笼罩着暧昧的气息，细微的声响从窗边的缝隙中跑出来，吵得月亮睡不着，干脆抓来一片云，躲进软绵绵的云层里。
也不知过去多久，房间里的声音停了下来，月亮终于愿意露出一角，将光芒洒在依偎在一起的人身上。
桑茉晚浑身提不起劲，任由男人抱着。
残存的理智告诉她，她不该再继续依赖这个怀抱。
但她实在没什么力气，干脆让自己短暂地沉沦在男人的温柔里。
没过多久，周身温暖的温度消失了，桑茉晚翻了个身，扯过旁边的被子盖在身上，就听到浴室里有水声传出来。
心情没由来的失落，桑茉晚紧紧抓着被子，闭上眼睛暗骂自己没用。
明知会失落，却依旧不舍得推开。
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明明已经做了心理准备，这份失落她依旧承受不住。
桑茉晚苦涩地扯了扯嘴角，杂乱的思绪让她有些睡不着。
没一会儿，浴室的水声停了，桑茉晚尽量放缓呼吸装睡。
她听到男人在床边站了一会儿，随后就走远了。
算算时间，他也确实该走了。
他们之间就是这样，只有激情，再无其他。
就在桑茉晚等着关门声响起的时候，她就听到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
冷祁将手中的盘子放在床头，坐到床边把桑茉晚抱在怀里，捏了一下她的小脸。
“先把猕猴桃吃了再睡，补充维c。”
桑茉晚懒散地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挣扎着就要往床上爬。
“不吃了，明天还要拍戏，吃多了明天会水肿。”
冷祁不满地拧了下眉，把人重新抓回到怀里。
“你今天刚献了血，必须摄入一些营养，明天的戏先推掉，这几天不宜劳累，你需要养几天身子。”
桑茉晚眸光微闪，忽然反应过来什么，看着他的眼神失了几分温度。
“所以，是因为我今天献了血，你才会做这些事？”
冷祁看着她没说话。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这么反常。
但在医院看着她那张苍白的小脸和身上的伤痕，下意识就这么做了。
至于为什么，他没想过，更懒得去想。
他的反应被桑茉晚看在眼里，只当他是默认了。
眼底闪过苦涩的笑，她强撑着精神从男人怀里挣脱，坐在床上笑看着他。
“其实你不必对我这么好，我那么做只是为了慕柠，更何况她今天救了我，我做这一切都是应该的。”
空气中残留的暧昧气息在这一刻消散得无影无踪，房间里的气氛突然有些冷。
冷得好像又回到了之前陌生人的相处模式。
冷祁不太喜欢这样的氛围，下意识拧起浓眉。
“但你需要养身体。”
桑茉晚笑着点点头。
“嗯，我知道了，你刚才说的我都记下了，我明天会和剧组请假的。”
她下逐客令的意图太过明显，冷祁不是感觉不到，菲薄的唇抿紧几分，他起身拿起他的衣服穿好。
女人的长发落在腰间，清清冷冷地坐在床上，身上只遮着单薄的被子，月光洒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像是清冷的月光少女。
冷祁情不自禁被她吸引，下意识俯下身想亲吻她的额头。
却在唇贴近肌肤的时候，他突然回过神，笑着揉了一下她的小脑袋。
“那你早点休息，晚安。”
关门声落下，桑茉晚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挡住她眼底所有的情绪。
她苦涩地笑出声，拿过床边的猕猴桃吃完，躺回到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她到底在期待什么？
这个结果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可为什么知道真相的时候，还是这么难受？
……
市中心医院。
从慕柠被推进病房，闻砚就一直守在她身边。
直到深夜，闻砚依旧把自己关在病房里，双手紧握着慕柠的手守在病床边。
简莫走进来就看到一个从未见过的闻砚。
男人周身的气息有点颓，又好像有点紧张和害怕，像是在等待着某种审判。
这种想法出现在脑海中的时候简莫被自己吓了一跳。
少夫人现在只是还没醒，又不是再也醒不过来了，少爷这副模样又是因为什么？
简莫疑惑地看了眼闻砚，想不明白便走上前。
“少爷，需不需要我给你订份晚餐？”
“我不饿。”闻砚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几分颓废之气。
简莫不忍心看他变成这样，宽慰道：
“您也别太自责，少夫人变成现在这样不是您的错，更何况手术很成功，少夫人很快就醒了。”
闻砚握着慕柠的手抵在额头，没说话。
他担心的不是她会不会醒。
而是醒来之后知道一切真相又会如何待他。
简莫在心里叹了口气，向他汇报起正事。
“池少让我问您，闻方林打算怎么处置？”
“问出来了吗？”闻砚的声音瞬间冷下来。
“他什么都不愿意说。”
闻砚抬起头，昏暗的灯光下映照出他那张阴沉冷冽的面容。
“那就小心‘伺候’着，什么时候他愿意说了，什么时候再停手！”
“是。”
简莫正要走，就听闻砚继续问：
“白天那通电话查到是谁打来的吗？”
“声音经过变声处理，还在破译，但对方的定位是在Y国，我已经让老八和唐禹去查了。”
闻砚眯起眼眸，“Y国？”
“是。”
这么巧？
他们想合作的清露集团的创始人也在Y国。
是巧合，还是……
“顺便让他们两个人打听打听清露集团，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什么。”
简莫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闻砚起身进卫生间打了盆热水，将毛巾打湿，轻轻擦拭着慕柠的小脸。
上官瑶推门走进来，就看他擦的认真，一脸不屑地嗤笑一声。
“切！装深情不知道给谁看！”
闻砚头也没抬，淡淡开口。
“如果没什么事，你可以先回去睡觉，这里不需要你。”
上官瑶在沙发上躺下来，一手垫在后脑勺，右脚搭在左脚上，那副样子轻佻极了。
“谁知道你会不会在我家宝贝儿睡着的时候再次对她下药，我得盯着你。”
闻砚紧抿着唇，干脆将她忽略。
帮慕柠擦洗完之后便再次坐回到床边，寸步不离地陪着她。
上官瑶将他这副深情的模样看在眼里，讥讽地扯了扯红唇，闭上眼睛。
眼不见，心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