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闻砚周身的寒意，慕柠紧抿着唇，转过身冷冷看着闻同亮。
“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谁知道你是不是编了一个假消息给我们？”
“我有录音！只要你们答应我的条件，我就把录音交给你们！”
慕柠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笑了。
“看来今天这一趟也不算白来。”
她推着闻砚往外走，闻砚搭在轮子上的手也适时松开。
闻同亮顿时就慌了，还想追上去，下一秒，就被警察按回到椅子上，手铐和桌面相互摩擦，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等等！你们不想知道真相吗？闻砚！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害死你父母的人好好活在这个世界上吗！？
闻砚！你不许走！你只要答应我的条件！我立刻告诉你！闻砚！”
会见室的门缓缓关上，隔绝了闻同亮声嘶力竭的声音。
慕柠垂眸看了眼闻砚的神色，推着他离开看守所。
上了车，闻砚一言不发望着窗外发呆，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团迷雾，让人看不透，猜不透。
“怪我吗？不让你答应他的条件？”慕柠忽然出声。
闻砚转过头看到慕柠眼神里的担忧，周身的低气压在这一刻散开。
搂住女孩盈盈一握的腰身一把带进怀里，闻砚抬起手轻轻揉开她蹙起的眉心。
“跟你睡了这么久，我要是连你这点心思都猜不到，真成傻白甜了。”
这话怎么听着有点不正经？
什么叫跟她睡了这么久？
他们只睡过那么一次好吗？
慕柠正胡思乱想着，颈窝突然传来温热的触感。
闻砚紧紧抱着她，把头埋进她的颈窝，疯狂汲取着她身上的味道。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平复他内心的不平静。
“其实我早就知道我父母不是死于恐怖袭击。”
慕柠身体一僵。
闻砚抬起头看到她的表情，扯着嘴角笑了笑。
“你不会以为我蛰伏这么多年，就只是为了除掉闻同亮他们几个人？”
慕柠眸光微动，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闻同亮兄弟几个人对他来说并不算威胁。
他能在那么多次暗杀中活下来，就代表他完全有能力解决这些人。
所以他装病的真实目的，是为了调查他父母的死。
“但就算我蛰伏这么多年，也依旧没查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闻砚说得轻飘飘的，但是慕柠能感觉得到他的挫败。
伸手抚上他的脸，轻轻摩挲几下，忽然被男人握住。
闻砚目色沉冷地看着她。
“所以，你就当今天什么都没听过！这件事，不要碰！”
慕柠神色一顿，喉咙间突然溢出一声轻笑，抽回手。
“你利用我解决掉他们兄弟几个人的时候可没说不让我插手。”
闻砚墨色的眸子闪烁了一下。
慕柠看了一眼他的神色，继续开口。
“我去酒店拍摄闻同亮和容蓉苟且的画面的时候是你报的警吧，闻茂德吃回扣的关键性证据，也是你让人发到我的邮箱的。
还有那次发烧，我擅作主张带你去医院，差一点遭人暗算，老八说没找到想要杀你的人，我猜……老八早就把人绑走了，只是没告诉我。
闻砚，你早就把我带进你设的局里面去了。”
她果然都猜到了。
闻砚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这才察觉自己的指尖一点温度都没有。
一颗心咚咚直跳，仿佛不安在他的体内乱撞。
看他的神色，慕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轻扯了下嘴角。
“有什么要反驳的吗？”
闻砚舔了一下有些发干的唇。
“没有。”
当初的利用的确是利用。
他没什么好反驳的，也没什么可为自己辩解的。
错了就是错了，他承认。
慕柠不由得有些意外。
“所以你承认之前都在利用我？”
“也不算利用，算是……顺势而为？”
呵！
好一个顺势而为！
那是不是该怪她多管闲事？
慕柠气得磨了磨后槽牙，突然跨坐在男人的腿上，低头狠狠咬住男人的肩膀。
听到男人隐忍的闷哼声，慕柠这次没松嘴。
一直到男人单薄的衣服上渗出一点点血迹，慕柠这才松了口。
“疼吗？”
闻砚抿着的唇都白了。
“疼。”
慕柠冷哼一声，“疼才能长记性！”
他只疼这一下，可是她却因为担心他，警惕担心了半个多月。
这一口都是便宜他了！
闻砚扣住她的后脑勺把人抱进怀里，语气可怜又卑微。
“我知道错了，能不能不生气了？”
这段时间他们的生活看似没什么变化，但是他能感觉得出来，还是有什么东西变了。
她对他的态度冷淡不少，就好像一时的热情褪去， 连带着对他的兴趣也在消散。
不知道哪一天，她彻底失去对他的兴趣，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与其这样，倒不如和他大吵大闹一次，让他心里还舒服点。
察觉到男人身上的不安，慕柠想去摸男人的后脑勺安抚，手抬到一半又收了回来。
“想让我不生气也行，先实话告诉我，你还有多长时间能活？”
闻砚沉默几秒，“不止一个月。”
呵！她就知道！
“骗子！”
慕柠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捏住男人的下巴吻住他的唇，下一秒，狠狠咬了一口。
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慕柠一把推开闻砚，坐回到自己的位置，留给他一个生气的后脑勺。
闻砚眼底闪过一丝无奈的笑，伸手勾住她的手指。
“你说过不生气的。”
慕柠漫不经心瞥了他一眼。
“哦，我反悔了！”
她的唇瓣上还沾着他的血，单边嘴角勾着笑，像是嗜血的妖精。
闻砚扯过一张纸巾挪到她身边，还没怎么样呢，就收获她一记眼刀子。
无奈笑了笑。
“你嘴上有血迹，我给你擦擦。”
闻砚轻轻擦去她唇上的血迹，神色格外认真。
他的唇还在往外渗血，染红了他的唇。
慕柠的视线不由得被那抹鲜红吸引。
注意到她的视线，闻砚眼底的笑意深了几分。
“看我的唇干什么？还想再咬一口？”
慕柠傲娇地挑眉，“我在欣赏我的杰作！”
“那你随便看。”
闻砚还在给她擦唇瓣上的血迹，不知道是沾了太多血，还是故意让她欣赏她的杰作。
慕柠看着他忽然开口。
“闻砚，你说过的话还算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