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小姐可会游仙图?”盛昭明问。
“会一些。”
而今盛都上下,人人都喜欢玩这个,简单好玩,不费脑子,单纯看运气以及掷骰子的力道。
“那我们下一盘。”
盛昭明很高兴,总算不用干坐着瞎扯了。
卢嫣棠也很高兴,泛舟湖上,心上人就在眼前,无论下棋还是下游仙图,都是她心里的岁月静好。
奈何说好的半个时辰,实际上薛禾去了一个时辰都未回来,盛昭明便让古一去捻珠峰上寻人。
古一才走到小山坡,就见薛禾半躺在一块大石上,脚下放着几根树枝做的简易鱼竿,正在前头的水潭里钓鱼。
“神医,您说的药草是长在水里了?”
薛禾睡得迷迷糊糊,一双眼睛半睁半眯。
闻言,戏谑道,“果然是光棍带出来的人,半点都不懂事。”
古一:“......”
“老人家上山来,是为了一株不值钱的草药?我这是给小两口找机会相处相处!算了,跟你说也说不明白,你下去,帮我钓条大鱼上来,一会回船上咱们做砂锅鱼吃!”
提到吃的古一就很高兴,“好嘞!”
说完,飞速解了衣裳,一头扎进了水里。
“噗通!”
薛禾哈哈大笑,“年轻真好!”
薛升从背着的药箱里掏出一颗陈皮糖,“回了陆家真好。”
说着,更是问道,“咱们以后要么在陆家,要么在安家,别去外头瞎跑了?小的我啊,自打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后,就再也不想过风餐露宿没零嘴的生活了。”
薛禾笑着,“随你,都随你。”
他知道,薛升这一次也是心有余悸了。
风平浪静的地方,看着无波无澜,其实底下暗流汹涌,得小心了。
正想着,古一忽然抱着一条鱼浮了上来,看了一下薛禾鱼钩的方向,又抱着鱼下了水。
然后,薛禾的鱼钩上货了。
薛升目瞪口呆,对着古一连连竖着大拇指,“现在的年轻人可真......”
想了半天,他想到了陆启霖挂在嘴边的话,“卷啊!”
这些年轻人若是早二十年出生,他约莫连个小厮都混不上。
薛禾却是喜笑颜开,满意的望着古一,“再捉一条,我给你们也炖一锅。”
......
盛昭明快入了夜才回到东宫。
正准备洗漱就寝呢,就听见天佑帝召他去养心殿。
他去的时候,养心殿灯火通明,天佑帝整个伏案提笔。
这么晚了,老头子还没批完奏折?
盛昭明下意识摇摇头,当皇帝也挺累的。
他不挪步,就站在外头等着。
既然老头子已经累了,那就继续累一累,现在还轮不到他上去。
天佑帝批着批着,又砸了一本,“这个墙头草,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怎么一点主见都没有?”
“这个也是蠢货,又不用他家的银子,喊什么贵?朕都没说让他捐银子呢。”
“哎呦,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说让大臣们也出出力,还按品阶来,合着是觉得自己品阶低,出不了几两碎银吧?”
天佑帝边骂边批,没一会就口干舌燥,抬头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眼角余光瞥见站在门外的儿子。
“怎的不进来?”
盛昭明笑嘻嘻进去,“看您在忙,舍不得打扰。”
“呵!”天佑帝瞪着他,“朕还不知道你?躲懒还找借口。”
又问,“晚膳在外头吃的?”
“是。”
天佑帝好奇问道,“和卢家小七一起吃的?”
盛昭明:“......”
“午膳一起,晚上我与神医单独吃的。”
天佑帝听了,露出欣慰的笑容。
他最喜欢小五的实诚。
顿了顿,他问,“你同神医说了嘛?让他去给老四看看?”
太医们治不好老四的顽疾,他本烦躁,听闻薛禾进了盛都,那他就又起了几分心思。
但老四曾经得罪过薛禾,他若下旨让薛禾去,老四保不齐还要遭点什么罪,他便想让小五去说和。
盛昭明颔首,“说了,不过神医不太高兴。您放心,儿子这几天天天去劝,定能成的。”
天佑帝感动不已,抬手拍了拍盛昭明的肩膀,“老四做了那么多错事,你还愿意为他请医。我儿玉德温润,为父欣慰啊。”
盛昭明又替他倒了一杯茶,“儿子说句实话,四哥的事,儿子本不想掺和,省的他出点什么事,又要赖到儿子头上,委实是怕招惹麻烦。
但见父皇为了大盛殚精竭虑,又挂心四哥的身体,儿子实在不忍,这才请神医去治病。另外,就当是全了这份兄弟情,无愧于心吧。”
“小五!”天佑帝心中又暖又怜,“此前你要酒楼铺子,朕是真的没有,但朕手里还有一处靠近皇城的私宅,给你罢,你想赏人或是卖了去修城墙都随你!”
盛昭明差点笑出声,赶紧忍住笑摇头,“阿爹,我想过了,不能总问您要东西,您手里都不剩啥能赐给大臣们的,我不能让您被他们背后蛐蛐。”
天佑帝冷哼,“哪个敢蛐蛐朕?放心罢,朕还有呢。”
老四手里好像还有一个近郊的庄子,他收回来便是。
反正养在他的皇庄上,日后他去了,小五心善,定不会饿着老四。
不用留那点底了。
盛昭明这才行礼道谢,“爹,还是您对我最好!”
“贫嘴。”
父子两个其乐融融的喝着茶。
眼看时辰不早,盛昭明准备请辞,就听见天佑帝问道,“镇国公给朕来信,说是想回盛都述职,顺便要歇一歇,且还要带上几个军中人随行,你怎么看?”
盛昭明眨眨眼。
还得是国公爷,办事就是快。
顿了顿,盛“媒人”道,“儿子想求一道赐婚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