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个小时之后。
早上,9点!
某处山谷内的山洞,谈子为和伍千里身边围着二三十人,围在一起商讨炸水门桥的战术。
而在山洞外面,还有二三十人警戒四周。
水门桥是丑国鬼子关键路线,该桥架设在悬崖之上的悬空桥梁,宽度仅仅只有一辆车的宽度,是丑国军队机械化部队撤退的必经路线。
我军的战略目标是切断丑军的退路,实现全歼丑军陆战一师的战役意图。
在伍千里还没到达水门桥之前,谈子为已经组织我军战士进攻了一次,但可惜我军损失惨重。
幸好的是伍千里带着第七穿插连加入了战场,让谈子为和我军战士安全撤退。
山洞内。
“昨天晚上你们怎么炸的桥?用了什么战术?”
伍千里脸上带着苦意,但是强打起精神询问谈子为。
这一路上的战争,奇袭,伏击,遭遇,第七穿插连减员的厉害。
而且他刚刚看到谈子为所带的连队比他们第七穿插连的人数更少。
只剩下16个人了。
两个连队加在一起也就只剩下57人。
谈子为歪着身体,躲在石头后面,避开风寒,轻轻的吸烟。
干裂起皮的嘴唇,苍白的面色,微眯的双眼里,眼白布满了血丝。
零下30多度,虽然现在都有棉衣穿,但是他们这一路上不眠不休的赶路加上高强度的任务。
身体早就吃不消了,抵抗力下降,几乎人人感冒发烧,严重点的站都站不起来,躺在地上直打摆子。
谈子为听到伍千里说的话之后强打起精神想要把情况说清楚,但是浑浑噩噩的脑袋让他放弃了打算。
轻吸一口烟吐出,微眯的眼睛直勾的看着伍千里,眼神之中满是欣慰,轻叹一口气说道:“杨子!你跟他们说说。”
谈子为身旁一名20出头的年轻战士中气十足的说道:“是!”
“还是老招数,声东击西,我们二排在桥北侧面佯攻……”
在这时!一名身上满是冰霜的战士跑进了洞里。
“连长,连长,来了一辆洋鬼子的运输车,就一个人,而且从远处看好像已经不行了。”
原本浑浑噩噩的谈子为精神一震,提起枪就站了起来。
伍千里等人跟在身后。
不时!一行人来到观察哨的位置,一处专门观察丑军陆战一师逃跑方向。
肉眼看去,只能看到银装素裹的两侧山谷,中间的道路上,一辆丑军的运输车静静的停在那里。
伍千里和谈子为拿出望远镜仔细的观察着。
两人先是观察了一下两侧山谷和运输车的后方,随后又观察了四周的位置。
这才将目标对准运输车。
在视线对准运输车驾驶位的人影的时候,伍千里身体猛的一震。
快速的往前趴了趴,伸长脖子不确定的仔细的看了看。
“袁理!我的兵。”
“什么?他还活着。”
指导员梅生惊呼一声,
雷公探头探脑的看了看运输车,皱着眉略带担心的问道:“他怎么样了?”
“好像昏迷了,一直没动弹。”
伍千里收起望远镜,往后面看了看。
“丸子!余从容你俩跟我上前看看,其他人做好战斗准备。”
随后三人就窜了出去,逐渐的靠近运输车。
运输车内
衣服上挂满冰溜子,脸上满是雪霜的袁理似睡似醒。
零下30多度的严寒天气里,暴露在外面五六个小时,还是驾驶着运输车被寒风不停的吹着。
他人早就不行了,要不是为了赶到水门桥,阻止第七穿插连盲目的进攻水门桥造成巨大的牺牲。
袁理真的真的真的非常想就这样回去吧,反正任务也完成了。
但是一想到!第七穿插连只剩下伍万里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月台上,
袁理就有了继续坚持下去的动力,怎么着也得多留下几个人呐。
但是现在!他已经感受不到四肢了,连指挥他们都很困难。
踩油门都是依靠着身体前倾用身体压下去的。
无数次想放弃。
又无数次想起伍万里说:“第七穿插连应到157人,实到1人。”
袁理不想放弃,一直忍着提交任务,也不敢昏睡过去。
一直到汽车没油,停在这里。
他也不知道这里是哪个位置,只能用快睁不开的眼睛,观察周围银装素裹的山坡。
银白色的光晕在袁理视线中非常碍眼,他看不到周围是什么样的景象。
直到远处三个浑身黑乎乎,表面上黄一块,黑一块的人影靠近。
袁理才勉强露出一丝微笑,
战友!
是战友。
但是立刻就感受到了脸部皮肤和肌肉的撕扯感,身体冻僵了。
即便到了最后时刻,袁理脑海里也强打起精神,不敢放松。
一直到三个人将他从运输车上搀扶下来。
袁理耳朵里才模模糊糊听到他们的声音:“袁理!袁理!你怎么样了?”
这是第七穿插连的连长伍千里的声音。
还有一个带着哭腔的青少年的声音。
“理哥!理哥!你没事儿吧?理哥!听得到我说话吗?”
“余从容背着他!我们赶紧回去。”
一行四人回到一处山谷内的山洞里最里面。
伍千里立刻安排其余士兵围过来,伍千里现在还记得,那些企鹅围成一圈保持体温的故事。
一个多小时之后。
体温是升上来的,伤口剧烈的疼痛也随之而来。
“额~呃~”
袁理不停的活动嘴巴和喉咙,想说些什么,但是只能发出一些沙哑的嘶吼声,就像是生锈的刀从刀鞘里拔出来的声音一样。
袁理活动着勉强能动的手指,最后轻轻的敲了敲丸子的小腿。
吸引了对方的注意力之后在地上写东西。
“连长,连长!理哥好像要说话,要写字。”
顿时!伍千里,指导员梅生,谈子为,雷公等人全部围了过来。
梅生将纸张铺在地上,又在袁理手里塞了一支铅笔。
“要写什么?”
袁理尝试了一下,根本拿不起来。
“呃~额~起!”
“什么!”
丸子耳朵凑到袁理嘴边。
袁理心里使劲的翻了个白眼。
用手指在地上还不停的滑动着。
梅生摊开手掌,放在地上,任由袁理在手上写写画画。
“雪?”
指导员梅生迟疑了片刻,不确定的问道。
袁理轻轻的点了点头,他很想大幅度的点头,但实在是臣妾做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