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师你好，”陈放与他浅笑握手，“我看你刚刚从艺人统筹办公室里出来，刘统筹在吗？”
“在，你也是来请假的？”
“对。”
孙涵闻言心里一喜，决定卖他个人情。
可脸上却拧紧眉毛，嘴角下撇，连忙摆手，“别去别去。陈哥你还是让经纪人去吧。我今天在楼下排练，就琢磨着直接自己来说一声得了。结果导演也在。”
孙涵把陈放往远处拉了拉，小声道：“我刚说出口，导演就严词拒绝。我感觉他有点要发火了。”
“导演？他平时脾气挺好的，今天怎么了？”
“我听说，上头好像在收视率上给了他一些压力。所以这才突然加了一次彩排工作。”
陈放看向艺人统筹办公室的方向。
看来，基本不可能直接请假了啊。那就只能用b方案了——提议换歌。
孙涵继续劝道：“你听我的，要么找经纪人去联系。要么你等导演走了再去。”
陈放收回目光。
孙涵无论出于什么目的，这都是好意。
陈放露出个友好的笑容，“谢了，但想12号不来，肯定要导演组审批，反正躲不过，我直接去一趟吧。”
孙涵闻言，也懒得继续劝，“好，等你也来排练，咱们再约饭。”
“好。”陈放拍了下他的肩膀，笑笑朝艺人统筹办公室走去，留给孙涵一个背影。
孙涵也背过身，按下电梯按钮。手抄兜，鼻子轻哼了一声。
呵，去吧。等会你就后悔喽。
想到这，孙涵心里忽然有点庆幸与轻松。
陈放不听也好。
独挨批，不如众挨批啊，有人分担火力。
而且挨批后，他才会知道自己这个提议的价值，成功卖人情。
啧，一举两得啊。
“叮”的一声，电梯打开，孙涵脚步轻松地迈了进去。
……
话分两头。
就在他俩在走廊里小声嘀咕的时候。
艺人统筹的办公室里。
导演把资料丢到桌上，望着电梯的方向冷笑一声，“呵，流量明星怎么那么大派头？从11月份到现在，孙涵请假多少次了？”
“是是，多亏您在，不然我真是不太好应对了。”艺人统筹赔笑道。
“看看人陈放，我问了总台那边，去年人家没请过一次假。也正因如此……”话还没说完，门口再度响起咚咚的敲门声。
艺人统筹开口：“请进。”
导演拿起桌上的资料，往门口一望，发现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来人正是陈放。
见到他，想起《七里香》，导演脸上也难得地柔和了点。
“导演好，刘老师好。”
艺人统筹指了下对面的位子，“陈老师，坐。”
导演浅笑道：“陈老师，咱们去年见过一次，元宵晚会的时候，那时候总台那边缺人，我过去帮忙。”
“对，您居然还记得，十分荣幸。”
导演紧绷的脸颊也放松了些。
还是陈放好啊。又有热度，又有实力，节目出彩，平时还不添乱。
他心里松快了些，拿起桌上的茶杯。
艺人统筹问道：“陈老师，你来找我的吧？有什么事情？”
陈放点头，“刘老师，导演，我12号有点事情……”
导演正准备往嘴边送杯子，动作微不可察地停顿了片刻，抿了一口，轻轻放下，靠着沙发椅背。
他脸色变化不大，心里却有点堵得慌。
你们要干什么！
孙涵就算了，自己刚夸完陈放，怎么也来请假？
不对，陈放应该不是那种事儿精。大概有重要的事情。
导演想到这里，看向陈放，“请假是吗？直接跟我说吧。你这边出什么事情了？”
“我那天有点私事。”陈放不打算撒谎说有什么商业活动，这东西一查就露馅了。
导演抿了抿嘴唇。
陈放这么说话，应该不是父母重病之类的问题。如果是的话，他应该会直说。那估计不是大事了。
导演手搭在扶手上，平视陈放，“陈老师，我给其他人没批，也不好给你特权。尤其是你这首歌加入得晚。我们的节目是录播，一月中旬就要录制了。我希望你为节目效果多考虑考虑。”
他话说得不算很强硬，语气也不凶，但每句话都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陈放点头，“嗯，我也希望节目组的收视率高一点。”
“那就回去吧，按时彩排。”导演神色松弛了点，看向陈放。
然而，陈放并没有站起来，而是迎上了他的目光，“所以我想取消这首歌的彩排。我想换一首歌。”
导演瞬间怀疑自己听错了，身体离开椅背，皱眉看向陈放，“你说换什么？”
虽然陈放的歌本就刚定下不久，还没实际排练过，也还没完成舞蹈编排。但也已经完成了灯光设计，最重要的是融入了整个春晚的叙事当中。
每个节目都是整体叙事、整体节奏、整体情绪的一部分。要是换歌，很可能打破起承转合啊。
不可能吧？他说的是换灯光吧？
然而陈放再度直视着他，给出了他一点都不想听到的回答，“我想换个节目。”
导演重重眨了下眼睛。
虽然心里有点烦躁，但他并不觉得陈放是个胡搅蛮缠的艺人。
他抿了下嘴唇，轻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烦躁与不解，“理由是什么？换什么歌？”
“换一首还没发布的歌曲，名叫《稻香》，是一首正能量、鼓励与治愈人的歌曲。《七里香》已经发布，我相信这首新歌对于收视率更加友好。所以需要重新设计舞台效果，12号应该来不及彩排了。”
说着，陈放从口袋里取出一个U盘。
刚刚说的是对节目组有利的理由。
至于他本人这边，一是想12号请假。二是本来也想给稻香找个很好的发歌舞台。昨晚跟唐哥商量后，便决定试试春晚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