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斯第二天中午吃了饭下楼找宁清，来开门的是宁清，看到他手里的篮球时愣了愣。
“要去打球？”
“天气这么好，不打球多可惜。”叶斯拉着他，笑了笑，“走呗，就咱俩。”
宁清思考了一下，点点头，进房间换衣服。
家里没人，叶斯懒得换鞋了，就站在门口等他，过了会儿宁清换了身衣服出来。
这个点的太阳晒，宁清到了楼下就后悔了，然而被叶斯拉着手往小区的球场走。
球场上有几个小孩子，叶斯跟他们打招呼，那小孩很高兴地跑向叶斯。
“小斯哥哥，场我们给你占好了。”
“谢了。”叶斯把球给宁清，说，“走，请你们去吃冰淇淋。”
宁清问：“现在就去？”
“很快，你先打。”
叶斯带着这几个帮他占场地的小孩去便利店买冰淇凌，又从冰箱里拿了两瓶水出来。
走回球场的时候宁清一个人站在太阳下对着篮筐投篮，篮板被球砸得“哐哐哐”响。
叶斯把水放旁边的树荫下，站在一旁看着宁清。
“别看了。”
宁清把球扔给叶斯，后者接住，开始和宁清一块打球了。
两个人在太阳下打球，不一会儿都出了汗，叶斯抹了把额头上汗，对宁清吹了声口哨。
“太厉害了宁小清，出手就是三分。”
叶斯张嘴闭嘴就能吹，宁清已经习惯了，“像假的。”
“怎么可能，我这么真诚。”叶斯冲着他笑，蹲在地上抬起头看他，“宁小清最厉害了。”
宁清走到他面前，伸手把人拉了起来，“继续。”
两个人一起打了一个多小时的球，正午的太阳最热，叶斯累了，走到树荫下坐着看宁清打球。
宁清把所有脾气都撒在篮球上，最后精疲力尽才停下来，走到叶斯身旁坐下。
叶斯把水递给他，笑问：“累不累？”
宁清扭开瓶盖仰头喝水，抹了把脸上的汗，才说：“还好。”
“装吧。”叶斯手肘撑着自己的膝盖，“放心，你要是累了我也不会说你不行的。”
“……”
宁清扭头看着前面被太阳晒着的场地，缓了一会儿，说道：“感觉我爸妈对我和我哥挺失望的。”
叶斯扭过头看着他。
宁清缓缓道：“这么多年我一直理所应当的认为我哥会考上个好大学，我就不用那么优秀，只需要跟着你就好了，所以初中那几年就很随心所欲。”
“我不觉得周亭昀有什么不好，他有心理疾病，所以我想帮他，我爸妈认为是他带坏了我，其实全部都是我自己想做的而已，抽烟喝酒打架，和周亭昀没有任何关系。”
“我哥之前要打游戏想玩直播，我爸妈都以为这是他自己的兴趣爱好，所以一直都没有阻拦过，甚至给他买了那么多东西，只是他们没想到他会放弃保送资格去打游戏。”
“我没办法做到和我哥那样优秀，我也没办法不和周亭昀联系，他是一个很好的朋友。”
宁清弯腰撑着膝盖，低头看着地面，半晌没有说话。
“叶小斯，昨天我妈跟我说，她很难过，为什么我哥和我都不听话，明明她这么多年都没有对我们要求多严格，只是希望我们能够往好的方向发展而已。”
宁清的声音很低，午后的微风拂过发梢，吹干了刚刚运动后出的汗。
叶斯伸手，搭在宁清肩膀上。
“宁小清，你这么说，感觉我才是最有罪的那个人。”叶斯叹了一口气，“小时候是我离不开你，不管做什么都要拉着你，不让你学习，就连现在，也都是我在阻挡着你去重点班，明明你和宁敛哥哥一样优秀。”
宁清扭过头，四目相视。
叶斯抿了抿唇，“你没做错什么，只是想陪我，想帮周亭昀，仅此而已。”
“但是我爸妈已经失望了。”
宁远杰和杨琳去找了宁敛，他们想要把宁敛带回来，然而宁敛拒绝了，并且和他们吵了一架。
这么多年，宁敛的脾气都很好，从来没有大声骂过人，也没有发过脾气，但是他和最爱他的父母吵架了。
宁远杰和杨琳回了Z市，没再过问宁敛的情况。
就在杨琳失望大儿子时，又去参加了小儿子的家长会，成绩起伏不是大问题，问题最大的是她知道了宁清瞒着他们又和周亭昀在一起上学了。
杨琳真的很难过。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宁清一直这么倔强，非要跟周亭昀玩？
这么多年，宁远杰和杨琳最气愤地就是宁清为了周亭昀逃课逃学打架，而时隔几年，宁敛不管不顾放弃重点大学的保送资格去打游戏。
“叶小斯，我该怎么面对他们？”宁清往后靠着椅背，闭上眼，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叶斯心里酸酸涩涩的很难受，但是却只能对宁清说，“总会好的，你还有一年多的时间，等你考上重点大学，等宁敛哥哥打比赛打出成绩，兴许叔叔阿姨他们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宁敛能否打出成绩是未知数，但宁清想要考重点大学却是铁板钉钉的事。
叶斯想，如果宁清在这大半年里去参加各种竞赛拿奖，以他的成绩，明年也可以得到保送资格，就算没有保送，通过高考他也能去重点大学。
但是如果是这样子，他们两个的差距就会拉大。
一直以来，叶斯都知道自己和宁清的差距很大，然而这个距离被宁清故意放慢脚步缩短，以至于让叶斯有种他们其实离得不远的感觉。
不过现实情况是，他们之间一直存在着差距。
叶斯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极其后悔自己当年没有好好学习，原本高中课程就难，他还白白浪费时间，现在好了，想要和宁清考个大学发现自己都没那个能耐。
叶斯抬头看天，又低头看地，没忍住还是叹了口气。
“宁小清，你给我整不会了。”
叶斯不知道如果自己这一年多废寝忘食悬梁刺股以后能不能和宁清在一个学校，听过的高考励志故事那么多，成功者心情激动热泪盈眶，只是其中翻车的人没有说话而已。
宁清的声音响在叶斯的身后，“如果你没有喜欢上我，就不会有这么大压力了。”
因为他们在一起了，所以叶斯也会因此而紧张。
自从上个学期期末考成绩出来后，宁清就能清楚地感受到叶斯的迷茫。
“叶小斯，后不后悔跟我在一起？”
宁清伸出手捏住叶斯的手，却被叶斯反手握住了，十指相扣。
四目相对，宁清看到叶斯眼中倒映着自己的脸，而叶斯神情认真，一字一句地应他。
“一点都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