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话，叶斯那会儿还在想是给宁清原封不动放回去还是找宁清问清楚。
最后他决定把日记本放在宁清书包里，等着宁清给他解释。
其实日记本里的很多东西都是叶斯想知道的，但就是想让宁清再跟他说一次。
宁清把转过身，倚着桌沿，冲叶斯扬了扬下巴，“过来。”
叶斯瞪他，“你什么态度？”
“那我不说了。”
“靠。”
原本叶斯还想装装逼，最后还是朝宁清走了过来，站在他面前，被人搂着腰拉进怀里，一手捏着他的下巴抬起来。
吻落了下来。
半晌，叶斯的声音闷在宁清的胸膛里，含糊不清地说，“这个不算。”
“看都看完了，还用得着我说？”宁清问。
“耳听为实。”
“搞笑。”
宁清捏了捏他的后脖子，让他坐到椅子上，自己就靠着桌沿垂眸看他。
叶斯靠着椅背抬头与他对视，“来吧，开始你的表演。”
“我喜欢你。”宁清两手撑在身后，声音平淡，“几年前那会儿就开始喜欢了。”
“几年前？那你为什么还背刺我跑去学习了？”
“……我一直都挺后悔以前跟你去打架的。”
叶斯踢了他一脚，翻了个白眼，“反正又不是我搞暗恋。”
宁清继续说，“这事我跟周亭昀说过，他不信，以为我那兄弟情泛滥成灾成爱情了。”
“原来周老大这么懂你不是因为你喜欢他啊。”
“叶小斯。”宁清睨了他一眼，“你再废话，我真不说了。”
叶斯顿时不说话了，闭上嘴让宁清发挥。
……
那是一个每个人都处于的青春懵懂阶段，饶是宁清，也分不清自己对叶斯的感情是怎么样的，只觉得是叶斯是他一起长大并且关系亲密的好朋友。
但是那个时候，宁清却不小心看到了杜楷之和徐陆在楼梯间接吻。
几个人每天同住一个宿舍，宁清做梦都想不到会看到这一幕，直接刷新了认知。
杜楷之和徐陆跟宁清说让他保密，平时的宁清确实嘴巴严实，然而这次扭头就告诉了周亭昀。
彼时两人坐在操场围墙下，周亭昀借着监控死角在墙边抽烟，一边听完了宁清的话。
周亭昀见多识广，云淡风轻地说，“这有什么的，你平时和叶小斯关系那么好，我都差点以为你俩也是一对。”
说完就被宁清踹了一脚。
也不知道怎么了，当晚回去睡觉，宁清做了个梦，难得在梦里看到了叶斯。
很乖巧诱人的叶小斯。
“小清哥哥。”
宁清醒来时，想到梦中的场景，一整天脸色都是难看的。
平时他也这样，众人都习惯了，只是连着几天，宁清都没给任何人好脸色。
尤其是叶斯。
莫名其妙被宁清冷脸一周，叶斯习以为常，该干嘛干嘛，等宁清调整好情绪恢复正常，意识到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他好像喜欢上叶斯了。
很长一段时间宁清对叶斯都是敬而远之，但叶斯又是最爱贴着他的。
那时候宁清都要疯了。
白天看叶斯在眼前对自己笑，晚上叶斯在梦里对自己笑。
最后宁清把这事告诉他那不靠谱的同桌。
周亭昀吓得烟都掉地上了。
“卧槽？”
宁清看他，“你不是说没什么吗？”
“我就说说。”
“所以？”
周亭昀一脸认真地看着他，“楷楷和小陆是弯的，你又不是，你喜欢叶小斯，简直是见鬼。”
宁清沉默了。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男的。
从小到大也就出了叶斯一个例外而已。
周亭昀给他想了个法子，让他再观察观察，毕竟宁清长这么大也没谈过恋爱，异性恋都没谈上就搞同性恋，而且喜欢的还是叶斯，谁知不知道只是兄弟情。
然后这一观察就观察了一年。
周亭昀在家自杀，宁清去找他，那个时候周亭昀的精神状态很不好，宁清找了很多话题跟他聊。
聊着聊着就说到了叶斯。
“我真的喜欢叶小斯。”宁清手里捏着酒杯，平静地看着杯子里的液体，“不管他做什么，都能轻而易举牵动我的情绪，我喜欢他烦我，不喜欢他跟你们接触，就算我知道你们只是他的朋友而已，但是也不行，明明以前他的朋友只有我一个。”
周亭昀笑着骂他，“那你去表白啊，占有欲这么强，叶小斯交个朋友关你什么事。”
宁清当时没说话，沉默了很久，才轻轻跟周亭昀说了几个字，“不敢表白。”
“怕屁，叶小斯又不会杀了你。”
“怕他知道再也不理我了，还不如这样下去，至少他会一直在我身边。”
“傻逼。”
后来周亭昀退学，宁清心里很难受。
这么多年以来，周亭昀是除了宁敛以外，最懂宁清的人。
宁清也是真心实意想跟他做朋友。
周亭昀跟宁清说了很多次让他去表白，宁清答应他了，但还没开始，周亭昀就走了。
宁清每天埋头复习，顾不得别的，一直到后面，猛的想起来这事，发现自己当时答应周亭昀的勇气都没了。
加之和叶斯不同班，宁清决定还是就这样下去得了，不表白又不是活不下去，而且叶斯又不会找人谈恋爱。
至于那个日记本，是宁清毕业和叶斯一起收拾课本时看到的，还有很多叶斯的本子，大多都是叶斯写了几页又不写了，宁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全拿回来了。
拿回来放在抽屉，没事干拿一本出来看看，看完又写几句话。
其实叶斯写的东西不是课上的笔记就是挨罚抄的课文，没什么好看的，偏偏宁清就把那些本子当成宝。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了个写日记的习惯，宁清高兴的时候写，生气的时候也写。
【今天和叶小斯吵架了，我不想骂他的。】
【不敢见他，因为我真的好喜欢他。】
【叶小斯又迟到了，跟小时候一样。】
【今天被他无视了。】
【他还在生我气，烦。】
【终于和好了，感谢我妈，叶小斯这人怎么这么好玩。】
【好喜欢他。】
【分班考了，我要跟他一个班。】
【为什么叶小斯成绩这么差？】
【为什么他身边又有那么多朋友。】
【叶小斯啊叶小斯。】
【周亭昀回来了，他问我为什么还不表白，懒得理他，问的都是废话，我要表白早就去了，周亭昀是傻的吧。】
【被叶小斯发现我有暗恋的人了。】
【又被叶小斯以为我喜欢周亭昀，烦死了，我就喜欢他而已。】
【今天亲了一下叶小斯。】
【叶小斯怎么突然爱学习了？】
【谈恋爱了。】
字里行间，写满了宁清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