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皱着眉走进房间，站在床边喊了周亭昀几声，伸手拍拍他的脸。
也不知道是喊的还是疼的，周亭昀睁开了眼。
“兄弟你来了。”
“怎么回事？”
周亭昀伸出手，宁清握着他的手把人扶起来，这才发现周亭昀穿着短袖，露出的手臂还有暧昧不清的牙印和抓痕。
叶斯站在门口满脑袋不解，但看周亭昀这副都说不出来话的样子，默默闭嘴不敢问。
“叶小斯，你怎么也来了？来看我笑话啊。”
周亭昀一扭头就看见门口的人，没忍住笑了声。
叶斯两手抱胸，一脸看戏的模样，“是啊，我还不知道谁能把周老大打成这个样子。”
“我祖宗。”
周亭昀还想嘴贫几句，咳了几声，咳得胸口疼，老实了。
宁清问：“药箱在哪里？”
“客厅。”周亭昀说，“顺便给我倒杯水。”
叶斯扭头往客厅看了眼，“你家客厅是个玻璃都碎了。”
“直接倒我嘴里。”
宁清转身走去客厅，叶斯赶紧跟着他走过去，小声问，“不用送他去医院吗？”
“看着还没死。”
“……”
宁清让叶斯去厨房给周亭昀烧水，自己在客厅找药箱。
周亭昀很清楚自己是什么德行，所以药箱里满满当当，什么药都有。
叶斯站在厨房烧水，等水烧好又拿了个碗倒出来，开窗让冷风吹了两分钟能喝了才端着碗走去房间。
房里两个人都不说话，周亭昀光着上身趴在床上，后背一片红色的伤，还夹着几条抓痕。
宁清沉默地给他上药，叶斯把碗放在床头柜，看了一眼，顿时觉得后背疼。
“周老大，你什么时候会站着被人打了？”
“谁叫是我错了。”周亭昀的声音闷在枕头里，“小情侣吵架多常见。”
“也没见过谁跟你们这样抄家的。”
周亭昀笑出声，“习惯就好。”
“以前也被打过？”
“没这么严重。”
叶斯若有所思，趁周亭昀看不见，赶紧在手机上编辑了几个字给宁清看。
【他不会劈腿了被学霸抓奸在床吧？】
宁清：“……”
倒也不至于。
“叶小斯。”周亭昀扭过头，眯着眼看叶斯，“你说你怎么老是爱跟着宁清呢？这大冷天的你不在家待着，跟着他跑过来干嘛？”
叶斯本来想找张椅子坐着，但没找着，索性往墙边一靠。
“那怎样了，他又没不让我来。”
“不知道还以为你没断奶。”
“……操！”
要不是叶斯看周亭昀可怜，真的想给他一拳，不然脸上那一拳还是太轻了。
周亭昀眉头一挑，满脸得意，“不然跟着他干嘛？谈恋爱啊。”
“谈个屁！”叶斯真的想给他两拳，“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是弯的吗？”
周亭昀笑出声，结果太得意了，扯到嘴角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的。
“宁清你再按着我的伤我就接着说。”
不止嘴角的伤疼，后背被宁清按着的伤也疼。
宁清松了手，淡淡说：“疼不死你。”
周亭昀不能翻身，只能看着这个自己喊来救命的兄弟以及兄弟的暗恋对象在自己家猖狂。
宁清走去洗手，顺手拉了把椅子回来，让叶斯坐。
周亭昀哼笑一声，勉强撑着手臂坐起来。
前胸也布满了打伤。
“不是，学霸拳头这么猛的吗？”叶斯看着那些伤就觉得疼，周亭昀现在能坐着也挺不容易的。
“不然你以为他是个只会写作业的书呆子？学拳击的。”
“……什么时候叫他教教我？”
“滚。”
宁清搭着椅背，看着周亭昀，问：“怎么回事？”
周亭昀看着叶斯，“让他出去我就告诉你。”
叶斯瞪他，周亭昀笑笑不说话。
宁清伸手在他后脖子揉了把，低声说：“去客厅等我。”
叶斯冷哼一声，站起来，走出去时还用力关上了房门。
周亭昀：“……不是，叶小斯吃火药了？”
“在家那会儿刚哄好。”宁清坐在椅子上，把那碗水递给周亭昀。
“刚哄好？”周亭昀接过水喝完，笑了声，“你俩吵什么了？”
“知道我有喜欢的人了。”
“真的假的？”
“嗯。”
周亭昀看了眼门口，明白过来，摇摇头，“不知道是谁，太可惜了。”
宁清嗤笑一声，两手抱胸，靠着椅背好整以暇地看着周亭昀。
“你没被打死也挺可惜的。”
“少来。”周亭昀笑了声，龇牙咧嘴地靠着床头，叹了口气，“知道我犯什么事被打的吗？”
“劈腿被抓奸在床？”
“我去你的！”
周亭昀骂了一声，半晌，让宁清打开床头柜拿烟。
宁清拉开抽屉，里面不仅放着烟，还放着避孕套和润滑剂。
“……”
宁清拿了烟和打火机，一甩手把抽屉推了回去，把烟扔给周亭昀。
周亭昀看他一脸呆滞，“嗤”了一声，“没见过？”
“人家成年了吗？”
周亭昀拿了根烟点燃，放进嘴里抽了一口才说，“我像畜生吗？”
“像。”
“滚蛋。”周亭昀把烟盒递给宁清，宁清没要。
一想就是因为门外边那个人。
周亭昀也没强求，一边吐着烟圈一边说，“他谈恋爱的事被他家里人发现了，然后今天中午他家里人找了我。”
顿了顿，周亭昀问宁清，“你猜猜他妈是谁？”
“你认识？”
“何止。”周亭昀咬着烟，含糊不清的说，“那是我爸情妇。”
宁清一愣，半晌才很艰难地发出“啊”。
“小曦的亲生母亲很早就和他爸离婚了，他继母就是我爸情妇，前不久才被娶进家里面的，光长胸没长脑子，真把自己当妈了，什么事都管。”
宁清静静听着，没出声。
“我之前不知道，今天才发现小曦他爸就是之前拉我老子下马的那个，挺离谱的，我谈个恋爱还能扯到我老子。”
“我俩谈恋爱这事是被小曦身边的同学发现的，然后告诉老师，老师告诉他爸，他爸问他，他没承认。”
“这不，他爸查到我了，直接叫人来找我。”周亭昀狠狠吸了一口烟，被呛到了，又咳了半天才说，“我刚开始真以为是他亲妈，原本想好好说话，结果一看那女人，我直接把人骂了一顿。”
“但是，那个女人说……”
宁清看着周亭昀垂下脑袋，手中的烟烧了不少，烟灰掉在床单上。
“她说，我害了我妈，我害了我爸，以后我也会害了温曦临，这辈子都不会让温曦临好过。”
宁清站起身，伸出手捏住周亭昀的肩膀，“所以你跟温曦临说了什么？”
“分手。”
周亭昀紧紧抓住宁清的手腕，“我就是个灾星，我害了谁都不能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