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斯在楼底下等了会儿才看到宁清下来，不由得抱怨，“你怎么那么久？我都要饿死了。”
宁清走过去顺势揽住了他的肩膀，说：“拿了个假条。”
“你怎么跟他们说的？”
“说你去医务室了。”
说着，宁清从口袋里拿出那张假条递给他。
叶斯接过来，拍拍他的肩膀，“不愧是你。”
两个人从车棚那边走的，毕竟晚上这个时候正是领导巡查抓人翻墙的好时候。
叶斯找了家粉店，点了两碗牛肉粉。
宁清在他面前坐下，书包放在一边，看着他打着哈欠，没忍住笑了声。
“笑什么笑。”叶斯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我都学了一个多小时了，困死了。”
“今晚早点睡，明天晚上就能回家了。”
叶斯手撑着下巴，手指敲了敲桌面，闷声问：“你什么时候住宿，我们宿舍隔壁那双人间还空着呢。”
“我一个人住双人间不习惯。”
“那你叫宁敛哥哥陪你啊。”叶斯随口说，但过了会儿又否定了，“算了吧，宁敛哥哥天天去比赛，住和不住一样。”
很快粉就得了，宁清去端了过来，放了一碗在叶斯面前。
看到吃的来了叶斯就不说话了，专心埋头吃东西。
今天他是真的饿了，学习太费脑子，还要复习那一堆他压根没兴趣的知识点。
叶斯吃得快，吃完了宁清还在吃。
宁清吃得慢条斯理的，叶斯去冰柜里拿了瓶饮料，看到他的吃相，没忍住说了声，“宁小清，你怎么吃得那么慢。”
“你急着回去？”
“不急，你慢慢吃。”
叶斯往后靠着椅背，看着宁清吃完那一碗粉。
宁清走去付了钱，回来拿了包跟叶斯一块走了。
晚风吹来时带着凉意，叶斯没忍住缩了缩脖子，“要降温了。”
“明天穿多点。”宁清伸手揉了揉他的后脖子，被叶斯回头瞪了一眼。
两人慢悠悠走回学校，小路昏暗，好几盏路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打坏了，幽幽的光洒在路上。
“你还记得不，之前我们来这里抓鬼。”叶斯饶有兴趣地看着路边的那一大片树林，“笑死了我还是忘不了大白那个样子。”
初一那会儿，他们下晚自习很早，有天不知道白殷然从哪听说围墙外面那片树林是个坟堆，拉着他们过去抓鬼。
叶斯跟着去凑热闹，什么都没有，但是碰上了在林子里做坏事的小情侣。
然后他们几个人和对方都被吓到了，白殷然更是撒腿就跑，怕被追着骂破坏小情侣约会。
叶斯揽着宁清的肩膀，凑近他耳边小声说：“你猜，现在还有没有人在那做坏事？”
“你要去看？”
“我就好奇而已。”叶斯瞪他，“这那么多蚊子，在那里不会被蚊子叮死啊。”
“等你谈恋爱就知道了。”
“切，我要好好学习，绝对不早恋。”
宁清扭过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做声。
两个人走过转角，猝不及防一声喘息，“啊……”
不远处那个半人高的花圃后面投出两个紧密相贴的人影，隐约还能听见两个声音。
“怎么腰那么细，嗯？”
“别摸了……”
两个人的脚步僵在原地，还是宁清反应快，拉着叶斯往后退回墙壁后面。
叶斯后背贴着墙，没忍住骂了声，“我靠。”
宁清看了他一眼，竖起手指放在唇间，意思是让他小点声。
他们在这能听见人家说话，要是他们声音再大点，对方也能听得见。
叶斯凑近宁清的耳朵，压着声音问，“怎么办，就这条路能回去。”
宁清头一回遇到明目张胆在路边就做坏事的情侣，虽然周围的路灯坏了不少，但好歹还是路边，纵使有树挡着，这也不是个玩野外play的地方啊。
而且，要回学校就只能走这条路。
宁清还在思考，那对情侣显然已经进入正题了。
“别碰那里，啊……”
“卧槽。”
两个声音入耳，宁清伸手捂住叶斯的嘴，那边的声音再次响起，这回听清了。
那个喘的人是个男的，另一个也是。
叶斯这会儿也意识到对方是对gay，瞬间沉默了下来。
过了几秒钟，还是没忍住问，“基佬胆子都这么大吗？”
声音压在掌心下，温热的呼吸像羽毛似的拂过，弄得痒痒的。
宁清松开手，低声说：“你问问周亭昀？”
叶斯想了想，觉得自己要是今晚回去就问，那周亭昀就能立刻从职高跑过来砍了他。
宁清拉着叶斯的手往回走，离那对肆无忌惮的小情侣远了点，不至于再听见人家说话。
叶斯蹲在墙角，还没从这事里回过神。
宁清站在他面前，低头盯着他的发顶看了会儿，然后蹲下来与他面对面。
“叶小斯。”
“嗯？”
“发什么呆呢？”
叶斯抬头看他，宁清背对着光，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叶斯凑过去，小声问：“咱俩这什么运气，出来一趟还看到个活春宫。”
宁清没忍住笑了声，被叶斯拍拍脸，“笑什么笑，”
“周亭昀出柜的时候，你什么感觉？”
“啊？”叶斯愣了愣，随即说，“没什么感觉啊，就是我挺好奇他以前谈的对象不都是女生吗，怎么突然变了性取向了。”
“那是他以前不知道还能喜欢男的。”宁清说，“不然谁谈个恋爱两天就分手。”
“好像也是。”
叶斯点点头，又听见宁清问，“你讨厌吗？”
“同性恋？”
“嗯。”
叶斯好半天没说话，宁清借着灯光看他，正以为他说不出来时，叶斯开口了。
“周老大谈的对象是个男生我尊重，但要是让我接受两个男生在一起我好像还不太能接受，也不是讨厌，就是觉得男生不应该和男生谈恋爱，但是周老大和他对象谈恋爱我也不讨厌，就是……”
叶斯说不出来了，对上宁清的目光，说了句，“不讨厌但也不喜欢，你懂了吧？”
宁清沉默了许久，才点点头。
叶斯一拍他的胳膊，问：“你是不是帮周老大来探我口风的？”
“没有。”宁清站起来，顺手拉起叶斯，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他们应该完事了，回去吧。”
“这么快？”
叶斯嘀咕了一声，跟着宁清一起走了过去，原本在那花圃后面的两个影子不见了，路上一片寂静。
“这都没到十分钟吧，搞基还会变得不持久？”
宁清差点被他这句话呛到，扭头看他，“那你觉着要多久？”
“几个小时吧，小说里不都这么写的吗？”
“小说都是假的。”
“那我平时也有半个多小时啊……”话说一半察觉到宁清的目光，叶斯赶紧解释，“我没乱搞啊就平时自食其力而已！”
“哦。”
宁清扭过头，压着嘴角的笑意不想让叶斯看到。
叶斯手臂勒着他的脖子，咬牙切齿地说，“我看到了，你笑什么笑？你平时没用过手吗？”
“……”
“说啊！”
“自食其力爽吗？”
“爽……不是我问你吗？”
宁清笑出声，没理他，先走了。
叶斯追上去，硬是从宁清嘴里问不出来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