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玉松干咳一声，眼神飘忽，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季先生，这件事儿，说起来有点难以启齿。”他搓了搓手，脸上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
季江漓不动声色，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周乾则抱臂旁观，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我大学毕业就进了云海集团，到现在有十年了！”郑玉松开了个头，声音低了下去。
“那时候我在集团总部，季总那时候也没接手云海地产。不过大家都知道，她是季董事长的千金，迟早要被委以重任的。”
他顿了顿，像是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回忆那段时光。
“季总在集团的时候就很拼，我是她手底下的一个小兵。我是南方人，孤身一人在京海，季总只比我大一岁，她挺照顾我的。”
郑玉松自嘲地笑了笑，“说实话，季总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我都挺喜欢的。但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事儿，也就只能想想。”
他偷偷瞄了一眼季江漓，发现对方依然面无表情，心里有些没底，但他还是接着说道，“我那时候就想着好好干活，争取做到最出色，万一哪天被她注意到呢！”
“然而，我没想到，离她更近一点的机会，很快就来了！”郑玉松的声音压得更低了，“有一次加班，季总心情好像不太好，她把我叫到办公室，对我工作上的几个小纰漏狠狠批了一顿。然后……”
他咽了口唾沫，“然后她说要对我进行惩罚，能被心仪之人惩罚，我感到一丝窃喜。她命令我脱掉西装外套，又从柜子里拿出一条鞭子……”
周乾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季江漓也微微勾起了嘴角。郑玉松涨红了脸，却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她便开始用鞭子抽我的后背……”郑玉松的声音几乎细若蚊蝇，“鞭子划破空气发出嘶嘶的声响，抽在身上，虽然隔着衬衫，但也是火辣辣的疼。”
“然后呢？”季江漓突然发问，“你反抗了？”季江漓想起了自己遭受鞭打的经历，他忍不住问道。
郑玉松不明所以，“没，没有。我没有反抗，说实话，我当时一点也不觉得羞耻，反而还有点兴奋……因为这是我离她最近的时刻。”
“季总也没有打伤我，只是一种情绪发泄罢了。旁人很难懂的，其实抽打得虽然痛，但是没有外伤……”郑玉松像是在为季梦妍辩解，也像是在为自己找回一点“尊严”。
但他不知道，这句话让季江漓加深了对季梦妍的恨。
季梦妍抽打别人能够不留外伤，抽打他却是鞭鞭见血！如果说抽打别人如果只是情绪发泄，那么抽打他则是发自内心的恶。
郑玉松偷偷抬眼观察季江漓的反应，发现他情绪虽然有波动，但仍旧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并没有露出什么鄙夷或者厌恶的神情。
这让他稍微安心了一些，也更大胆地说下去。
“那天之后，她就提拔我做了她的助理。那段时间，是我最快乐的日子。虽然经常要被她鞭打，还要像个佣人一样伺候她，但我真的觉得很幸福。”
“就这样过了几年，我跟她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她的脾气也越来越差，当然我受的苦也越来越多。”郑玉松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怀念，还有一丝苦涩。
“再后来，她空降到云海地产做总裁，我也跟着过去了。但她却让我去做销售经理，石蕊就是这时候成了我的顶头上司。”
“当然了，我依然是季总的得力干将，也会随时到她的办公室，或者她指定的地方，任她施暴，虽然这个时候我已经有了女朋友。”
郑玉松眼中逐渐有了一些怨恨，“我被她践踏的越来越没有尊严，这些我都能忍，但是我的职位却一直被压制，石蕊一直是我的顶头上司，我无法接受！”
郑玉松攥紧了拳头，“我付出了那么多，到头来，却连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都得不到！我不甘心！”
郑玉松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鼓起勇气去找季总，问她为什么不给我晋升的机会。但她只是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说我能力差，让我别痴心妄想。”
“然后……”郑玉松的嘴唇颤抖了一下，“她把我打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狠。我当时真的绝望了，我觉得自己在她眼里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可以随意玩弄的玩具。”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阴狠，“我开始思考，我该怎么拿捏住她。我要掌握她不可告人的一面，我要以此换一个我应有的地位。”
“于是，我假装屈服，更加卑微地讨好她，让她对我放松警惕。”郑玉松的语气里充满了算计，“我告诉她，在公司里我们应该避嫌，免得引起闲话。我邀请她去我家，继续做她的玩物。”
“她同意了”，郑玉松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她比以前更加肆无忌惮，更加暴虐。她以为她完全掌控了我，却不知道，这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
郑玉松的精神状态完全放松了，他说，“与此同时，我对云海地产的项目黑幕很清楚，我做了很仔细的收集，打算到时候一起拿给她看！”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季总居然辞职了。我并不想伤害季总，她都不做云海地产的总裁了，我也没必要去威胁她。”郑玉松叹了口气说。
季江漓点了点头，“所以，石蕊知道你跟季梦妍的关系？”
“没错！”郑玉松斩钉截铁地说道，“石蕊一直对季总阿谀奉承，但她心里其实很嫉妒季总。她知道我跟季总的这些事，她从心眼里就看不起我！”
“她接手云海地产，我的所有梦想都破灭了”，郑玉松自我解嘲地一笑，“我就想，算了吧，苟着吧，反正我已经有了很爱我的女朋友，以前的事都翻过去吧！”
“可是石蕊偏偏就不让我好过！”郑玉松瞪红了眼睛，“她经常当众贬低我，说我能力不足！还跟我女朋友说了我跟季总之间的事，让我女朋友离开我！”
郑玉松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都喷了出来。“我什么都没有了，石蕊就是想把我彻底毁掉！”
“哈哈哈哈哈……”季江漓笑了，笑得很灿烂，笑得让郑玉松不知所措。
周乾接话道，“郑先生，路是自己走的，怪不得别人。你说石蕊毁了你，她毁了你什么呢？把你做过的事跟你女朋友说了一遍吗？”
季江漓靠在沙发上，“你说季梦妍鞭打你，你乐在其中。你说你像佣人一样伺候她，你感到幸福。你说你被她玩腻了，你充满了怨恨。”季江漓突然起身，盯着他问道，“你究竟是爱她，还是恨她？”
见郑玉松没有答话，季江漓接着说道：“你想过没有，这些事情的一切根源，都在于季梦妍？”
郑玉松一怔，想了好一会儿，慢慢地点了点头。
季江漓嘴角上翘，“你的录像，还留着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