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真族主动靠拢归附,这说明大明在东北地区,已经开始进行初步统治,象征着纳哈出的权利正在被不认可。
朱标派出了李文忠来接待他们,并向他们传达大明的意思。朱标身为大明太子,论地位权利,普天之下,只比朱元璋低一点,是真正意义上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此尊贵的身份,岂能是区区女真族想见就见的。
宴会上,李文忠在主位上高坐,阿哈出和猛哥帖木儿在左边客位上,蓝玉以及常茂坐在右边,往下则是各自的下属。
“两位首领,今天你们弃明投暗,从北方严寒的地方,来到辽东归附我大明,太子殿下甚喜。特命我等来为尔等接风,今日尽情痛饮!”李文忠举着杯子,对着下方的两位女真首领说道。
“大明乃是天朝上国,物阜民丰,我胡里改部早就心向往之,但是,纳哈出一直阻挡我们南下,现在大明天兵即将击败他们,我们才得以靠近太阳。”阿哈出是一个高大猛汉,胡须绵密,看起来十分威猛,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那猛哥帖木儿身形略小,但是肌肉十分结实。脑袋上的头发四分之一以上都被剃光,只留下后脑一个部分编成鞭子,末端还有各种的装饰物。在中原人看来,十分丑陋。
猛哥帖木儿也举起杯子,他上唇留着八字胡须,下巴是短须,眼睛十分有神,站起身来对着李文忠说道:“曹国公,我们不远千里,敬仰大明,得以享受这些美好的食物和醇香的酒水,在下敬您一杯。”
他端起杯子,将杯子中的酒水喝了个精干,顿时脸上有些涨红,看了一旁的阿哈出也是如此。
现在他们喝的都是蒸馏后的美酒,酒劲儿很大,妥妥的烈酒。
蓝玉看到他们二人这样,不由得生出了几分轻视之意,对着旁边的常茂说道:“这就是那个什么猛哥?”
常茂也打量了一下,说道:“没错,就是他!他右手边那个就是他弟弟范察!”
蓝玉不着声色的打量了一下,偷偷的说道:“这两人有什么特别,还让英哥儿专门提到!”
“谁知道呢,舅,这女真人多少有些奇怪啊!”
“按计划行事!”
“蓝玉、常茂,你俩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李文忠将他们二人的小动作看在眼底,看他们两个好像是不怀好意似的,担心会坏了事,于是出言道。
“哈哈!”蓝玉举起一个大碗,站起身来,先是对李文忠说道:“曹国公,我适才正在和常茂商量,如何陪好北边的客人,这样吧,我蓝玉是个痛快人,先敬二位一杯!”
说罢,他举起大碗,顿顿顿,一饮而尽,而后还将大碗倒悬着,没有一滴酒水滴落,眼神看向猛哥,眼神中有些挑衅的味道,说道:“我蓝某人酒量大,见笑了。”
猛哥帖木儿如今年纪正轻,正是争强好胜的年纪,见蓝玉如此,也起了比试的心思,也举起一个大碗,倒满了美酒,说道:“敬蓝将军。”
说完就开始喝酒,喝完也学着蓝玉的样子,将大碗倒悬,也没有酒水滴落,只是脸上有些涨红。
常茂见到这里,心里有些好笑。蓝玉喝的酒可不是蒸馏酒,度数并不高。而猛哥帖木儿喝的,可正儿八经高度酒,喝了这么多,还能坐住,看来也是酒量不浅。
他站起身来,说道:“各位女真部落的好汉,我常茂是个粗人,话不会说,敬大家一碗,干了这碗酒,大家从此往后,都是朋友!”话说完之后,也是干了。
阿哈出和其他女真人一看,这是敬大家的,于是也都端起碗,将酒水干了。只有猛哥帖木儿刚刚那喉咙中的灼烧感还没退去,只得拼命吃菜,一抬头就看见大家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于是赶端起酒碗,喝了下去。
此时他已经有点晕乎了。
“曹国公,我们此来,不知道可有什么需要效力的地方,尽管开口!”阿哈出率先开口,他这么说并不是真的想出多少力,而是想从这话开始说,想知道女真族可以在其中获得什么。
李文忠见状,也就开口说道:“实不相瞒,我明军目前并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不过太子殿下曾说,纳哈出兵败之后,此处我汉人也较少,有意让各族群自治。不过也得看大家的贡献了!”
这就是明摆着说,等纳哈出走了之后,这片地儿有你们的一份儿,但你们不出力不行,得出点力。
阿哈出已经听出来了话外之音,于是就说道:“我一直知道,大明的军队所向披靡,定然是攻无不克,但我女真部落初来,也想为天朝出力,还请曹国公指一条明路。”
“这...”李文忠面露难色,思索了片刻说道:“金山一带,并不需要帮助,但是纳哈出经常和高丽暗中往来,太子殿下目前正在担心高丽会偷偷的给纳哈出送粮。这样吧,你们女真族去往高丽边境驻扎,阻断粮道。待击败纳哈出之后,也有你们的功劳,你看这样如何。”
“能为天朝效力,不胜荣幸!”阿哈出躬身说道。
蓝玉这时看向了猛哥,见其未曾表态,说道:“斡朵里部的年轻统领,可是对这任务不满意?”
猛哥帖木儿此时已经有些上头,听见蓝玉的话,立刻说道:“并不是的,我斡朵里部愿同往。”
“好,既然如此,继续痛饮!”
当夜,蓝玉和常茂总是不经意间让猛哥多喝了很多酒,最后整个宴席之上,都是醉态百出,宾主尽欢。
散场之时,猛哥帖木儿已经醉了和烂泥一样,被他的弟弟范察扶着走出了营帐。阿哈出还可以,虽然摇摇晃晃的,但还是可以自己行走。见猛哥帖木儿已经被架回了自己的营帐,于是也想回去。
这时,蓝玉上前说道:“阿哈出统领,海量啊!今日一见性情相投,我的营帐就据此不远,可否过去一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