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祖峰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张羽和贺国安这才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然而,他们深知此刻绝非放松之时,稍有不慎,便会前功尽弃。于是,两人立刻抖擞精神,全身心投入到手头紧张的工作中。
他们的动作愈发迅速而敏捷,近乎争分夺秒地往空茅台盒子里塞人参、冬虫草、藏红花以及精心包装好的龙井茶小袋。每塞入一样物品,他们都像是在完成一场生死攸关的仪式,既紧张又专注。与此同时,他们的耳朵如敏锐的雷达般,时刻捕捉着门外哪怕一丝一毫的动静。整个储物间内,紧张的氛围如实质般弥漫开来,好像空气都被这无形的压力凝固,让人几乎喘不过气。
就在两人以为一切即将大功告成,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时,储物间外突然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细碎交谈声。声音虽轻,却如同一把锐利的匕首,瞬间划破了寂静的空气,直直地刺进两人的心中。他们的动作戛然而止,身体如被施了定身咒般紧绷起来,眼神中满是惊恐与警惕。
张羽心里“咯噔”一下,脸色瞬间煞白。他像只被惊着的老狐狸,脚跟轻轻踮起,脚尖着地,小心翼翼地往门口蹭,耳朵都快竖成天线了,一心想把外面的话听个真切。
就听一个公鸭嗓,透着股按捺不住的好奇,扯着嗓子嘀咕:“嘿,你瞧见没,今儿三楼储物间跟炸了锅似的,祖主管一趟趟地跑,莫不是出啥幺蛾子了?”
另一个声音,闷得像从水缸里冒出来,带着十足的警惕,赶忙回怼:“鬼晓得呢!可别吃饱了撑的去打听。这地儿水深得很,尤其是三楼那储物间,里头全是领导的心头宝,我们这小虾米,连看一眼都是罪过,碰一下?哼,咋死的都不知道!”
公鸭嗓不以为然,撇撇嘴,阴阳怪气道:“能有啥宝贝?难不成是从天宫偷来的,还能把人给吃了咋的?”
闷声的那位冷笑一声,声音压得更低,透着股阴森:“你还别不信!我可听说,那里面的玩意儿,件件都大有来头,说它是天上的宝物都不为过。之前有个不知死活的小子,仗着自己机灵,偷偷摸进去瞅了一眼。嘿,你猜怎么着?第二天人就没了,连根毛都找不着。家里人来问,都被几句话给打发了,连个响都没听见。你说邪门不邪门?”
公鸭嗓倒抽一口凉气,声音都颤了:“这么狠?那看来以后我得离那地儿八丈远,千万别给自己惹一身骚。但你说祖主管今儿这么折腾,到底是在搞啥名堂?”
闷声的不耐烦了,啐了一口:“我咋知道!不该我们操心的事儿,少在这儿瞎琢磨。我们就夹着尾巴,老老实实干活儿,别到时候好奇心害死猫,把自己搭进去。记住了,这事儿烂在肚子里,别跟旁人提半个字,不然出了事,谁都兜不住!”
公鸭嗓忙不迭点头:“知道啦知道啦,我又不傻,嘴巴严着呢!”
两人声音一会远一会近,感觉没完没了了。张羽后背紧贴着墙,冷汗直冒。
听到这儿,张羽只感觉头皮一阵发麻,心中暗暗叫苦。要是这两人好奇心作祟,推门进来查看一番,那他们精心策划的一切都将毁于一旦,所有人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贺国安也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他轻手轻脚地凑到张羽身边,嘴唇微动,用口型焦急地问道:“怎么办?”张羽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甚至能夹死几只苍蝇,他飞速运转大脑,思索片刻后,同样用口型回道:“先别动,静观其变,看看他们到底想干嘛。”
两人大气都不敢出,像两尊雕像般静静地伫立在原地,耳朵竖得如同警觉的兔子,不放过任何一丝声响。那细碎的交谈声如同恶魔的低语,似乎在逐渐靠近,每一个字都像重锤一般狠狠地敲击着他们的心脏,让他们的心跳急剧加速。张羽的手心早已被汗水湿透,他紧紧握住拳头,指甲几乎嵌入手心,试图通过这种疼痛来让自己保持镇定。贺国安则双眼死死地盯着门口,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然,那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随时准备与闯入者展开一场殊死搏斗。
就在这千钧一发、命悬一线的关键时刻,犹如平静湖面突遭巨石猛击,一阵嘈杂声从走廊另一头轰然炸开。紧接着,一道洪亮且带着威严的声音如炸雷般响起:“你们俩在那嘀咕啥呢!别在这儿嚼舌头了,宴会厅那边忙得不可开交,赶紧过去帮忙!”
那略显尖细声音的主人和低沉声音的主人,听到这声呼喊,身体瞬间一僵。他俩听出这是组长的声音,心里“咯噔”一下。平日里组长就对他们俩爱打听事儿的毛病颇有微词,这次肯定是听到他们的嘀咕,怕他们惹出麻烦,所以找点事支开他们。
“知道了,组长!”两人连忙应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心虚。说罢,两人不敢再有丝毫耽搁,脚步急促而慌乱,像两只受惊的兔子,朝着宴会厅方向匆匆跑去,那脚步声瞬间如潮水般向声音源头涌去。
张羽和贺国安在储物间内,听到这一幕,紧张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两人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都看到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后怕。刚刚那一瞬间,他们真以为计划要败露了。
张羽微微颤抖着嘴唇,轻声说道:“看来是他们队长故意支开了他们,真是老天保佑,还是聪明人多,这些人。都不知道祸从口出。不过我们不能再耽搁了,免得夜长梦多,必须加快速度。”贺国安用力地点点头,两人来不及过多感慨,再次迅速地忙碌起来,动作比之前更加迅速而坚决。
没过多久,他们终于顺利完成了准备工作。十六个装满珍贵物品的空茅台盒子被小心翼翼地混进了食材包装箱里,仿佛一群伪装巧妙的士兵,等待着被运送到指定地点。张羽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时钟,距离晚宴开始已经所剩无几,时间紧迫得如同拉满的弓弦。他深知自己必须尽快赶到厨房准备食材,而贺国安则肩负着去找庄其善,实施后续计划的重任。
贺国安深吸一口气,蹲下身子,稳稳地扛起几个沉甸甸的包装箱。他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和步伐,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从容,就像扛着的只是一些普通的杂物。随后,他朝着门口走去,每一步都踏得格外小心,生怕引起旁人的注意。张羽则再次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储物间,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确认没有留下任何可疑的痕迹后,这才匆匆离开,朝着厨房飞奔而去。
当贺国安来到庄其善工作的地方时,庄其善正专注地整理着其他的食材。贺国安轻轻放下箱子,伸手擦了擦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小庄,张羽让我跟你说一声,这些箱子里装的是特殊调料和包装,不适合让其他人看见,总之你懂的。不然会引起很多人不满,晚宴开始前麻烦你帮忙扔到垃圾处理掉,我跟你一起去,到时候搭把手。”说话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与期待。
小庄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了他一眼,脸上露出一抹友善的笑容,爽朗地说道:“行啊,小事儿一桩,张助理之前帮过我大忙,这点忙我肯定得帮。你就放心吧!”贺国安心中一喜,表面上却依旧保持着镇定,连忙说道:“那就麻烦你了,等会儿结束了我来找你。”
离开小庄那儿后,贺国安不敢有丝毫耽搁,赶忙赶去柳乘风的宿舍,将事情的进展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柳乘风。柳乘风听后,原本就凝重的面色愈发阴沉,他微微皱眉,语气严肃地说道:“虽然目前还算顺利,但这只是万里长征第一步,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更要加倍小心。你们继续去食堂盯着,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来通知我我们。我这边会尽快拿东西去打点看守于娟的人,务必稳住他们。”
贺国安郑重地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随后又匆匆返回食堂。此时的食堂里,张羽已经在厨房如火如荼地忙碌起来。各种新鲜的食材在他那双灵巧的手中仿佛被赋予了生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切、剁、炒、煎等一系列操作。然而,尽管他的动作娴熟流畅,心中却始终悬着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一刻也不敢放松。他一边做菜,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留意着周围的动静,耳朵也时刻警惕地倾听着,生怕出现任何意外状况,打乱他们的计划。
而在宿舍这边,柳乘风精心挑选了几样珍贵的物品,小心翼翼地放入一个黑色的背包中。他深知,接下来自己要去做的事情至关重要,如果不能成功稳住看守于娟的人,之前所有人付出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整个计划也将功亏一篑。整理好背包后,柳乘风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这才小心翼翼地出门,朝着关押于娟的地方走去。每一步,都迈得格外沉重,仿佛承载着所有人的希望与未来。
柳乘风深知此次行动如履薄冰,每一步都关乎着于娟的自由以及他们整个计划的成败。他怀揣着精心准备的贿赂物品,迈着看似沉稳却内心忐忑的步伐,沿着灯光昏黄且略显阴森的走廊,朝着关押于娟的地方走去。
抵达目的地时,两名身形魁梧、眼神如鹰般锐利的守卫如门神般矗立在门口,警惕地审视着周围的一切,也审视着缓缓靠近的柳乘风。柳乘风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内心的紧张,脸上瞬间堆满了恰到好处的笑容,快步迎上前去。
“两位大哥,这一天天站岗值班,可真是辛苦你们了!”柳乘风一边说着,一边迅速从背包里掏出几包高档香烟,递向两名守卫。守卫们先是微微一愣,紧接着脸上浮现出狐疑之色,并未立刻接过香烟。
“你这是唱的哪出?”其中一名守卫皱着眉头,眼神中满是戒备地质问道。
柳乘风赶忙陪着笑解释道:“两位大哥,我一直都知道你们工作不容易,风里来雨里去,坚守岗位,真的特别辛苦。我就想着找个机会好好感谢感谢你们,这几包烟,就是我的一点小心意,不成敬意,还望两位大哥千万别嫌弃。”说着,他又从背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两瓶价格不菲的高档白酒,轻轻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另一名守卫上下打量了柳乘风一番,眼神中带着审视与探究,缓缓接过香烟,冷冷地问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肯定有事儿吧?别在这儿跟我们绕圈子,痛痛快快直说。”
柳乘风见守卫松了口,心中暗喜,但表面上依旧保持着谦卑的姿态,连忙说道:“实不相瞒,于娟其实是我一远房亲戚。今天早上,我已经通过正规手续把她带走了,但是文件出了点小问题,想请两位大哥帮我圆一圆。”
两名守卫对视了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其中一人开口说道:“你说带走就带走了?我们怎么不知道?你别想蒙我们。”
柳乘风赶忙满脸堆笑,言辞恳切地解释道:“大哥,我知道这事儿乍一听挺突然的,可实在是碰到了些棘手的小麻烦。您也知道,咱在这工作,有时候身不由己啊。本来上头批了文件让我带于娟走,手续都是全乎的,可谁能想到,临时出了变故。”
他微微停顿,观察着守卫的神色,见两人并未立刻打断,便继续说道:“我也不知道咋就得罪了某位领导,他突然改变了主意,说这文件不作数了。但于娟已经被我带走了,我这也是实在没辙了。”
柳乘风一脸无奈,摊开双手,接着道:“我保证不会给两位大哥惹任何麻烦。只要两位能帮忙把这事儿压下来,对外就宣称于娟是张羽和贺国安带走的,我们三人已经商量好了,出了事我们担着,绝对不会牵扯到你们。他俩手续正规,是罗主席亲自松的口,绝对的合情合理还合法。这事儿要是不挑明,对大家都好。两位大哥的工作不会受影响,也不会失职,而我呢,也不至于因为这事儿丢了饭碗,于娟也能顺顺当当重获自由,您二位就行行好,帮兄弟一把,您看成不?”
两名守卫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柳乘风见状,又赶忙从背包里拿出好酒好烟,慢慢的放在桌子上,说道:“两位大哥,这都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多多关照。”
终于,其中一名守卫开口说道:“行吧,看在你这么懂事的份上,这事儿我们就帮你压下来了。但你记住,下不为例,要是再出什么幺蛾子,我们可不会轻饶你。”
柳乘风连忙点头哈腰,感激地说道:“谢谢两位大哥,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以后有用得着兄弟的地方,尽管开口。”说完,他又与守卫寒暄了几句,这才转身离开。
柳乘风匆匆返回宿舍,一推开门,便看到于娟正坐在床边,神色焦虑,眼神中满是担忧。见他回来,于娟立刻站起身,快步迎了上去。
“乘风,怎么样了?”于娟焦急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柳乘风赶忙握住于娟的手,安抚道:“于娟,你别担心,事情暂时稳下来了。我去找了看守的人,费了些周折,总算是把这事儿给暂时压下来了。”
于娟微微皱眉,眼中仍有疑虑:“真的吗?他们怎么会轻易答应?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柳乘风轻轻拍了拍于娟的肩膀,说道:“我跟他们说了些好话,又给了些好处,他们答应对外宣称你是张羽和贺国安带走的,这样一来,表面上就说得过去了。不过,这事儿还没完,还有不少人需要打点,不能让风声走漏出去。”
于娟轻轻点头,神情稍缓:“那就好,我真怕因为我,连累大家。接下来该怎么办?”
柳乘风看着于娟,目光坚定:“你先安心待在宿舍,千万别乱跑。贺国安和张羽那边,我们之前就已经商量好了。他们会继续按计划准备好东西,去打点其他关键人物。只要把这些关节都打通,这事儿就算彻底稳了。”
于娟感激地看着柳乘风:“乘风,这次多亏了你和大家,要不是你们,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柳乘风微笑着安慰道:“我们是朋友嘛,说这些干嘛。你先休息,别想太多,一切有我们呢。”
安顿好于娟后,柳乘风再次确认了一下后续计划的细节,心中默默祈祷一切能够顺利进行,千万不要再出什么岔子。此时的他深知,虽然暂时过了一关,但前方的路依旧充满了未知与挑战,容不得丝毫懈怠。
在晚宴即将开场的前夕,整个场地都被一种紧张而忙碌的氛围所笼罩。踏入宴会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高科技显示屏营造出的如梦似幻的场景,那逼真的画面,仿佛将人瞬间带离现实,置身于一处风景绝美的阳光沙滩。
显示屏上,湛蓝如宝石般的天空中,洁白如雪的云朵悠悠飘荡,仿佛触手可及。远处,海天相接的地方,阳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如同一大片破碎的金箔,熠熠生辉。海浪轻轻拍打着岸边,泛起层层白沫,发出悦耳的声响,那声音仿佛是大自然奏响的美妙乐章,让人的心情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沙滩上,细腻的白沙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微光,宛如一地碎钻。椰树高耸入云,宽大的叶片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向人们招手。树下摆放着一张张精致的餐桌,洁白的桌布在海风的吹拂下微微飘动,桌上的鲜花娇艳欲滴,散发着阵阵芬芳,与海洋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而迷人的味道。
宴会厅内的工作人员们在这美轮美奂的场景中穿梭忙碌着。他们身着整齐的制服,动作娴熟而有序,为这场即将到来的盛宴做着最后的准备工作。有的在仔细检查餐桌上的餐具,确保每一件都摆放得精准无误;有的在调整灯光的亮度,力求营造出最温馨舒适的氛围;还有的在摆放精美的装饰品,为整个场地增添更多的雅致与格调。
高科技显示屏的巧妙运用,不仅为宴会厅增添了一份别样的魅力,更让每一个身处其中的人都仿佛置身于真正的阳光沙滩,感受到那一份惬意与舒适,仿佛所有的疲惫与烦恼都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全身心沉浸在这如诗如画的美妙环境之中。
贺国安与庄其善此时正穿梭在食堂与垃圾处理点之间。由于预计晚宴结束后垃圾量会剧增,怕届时垃圾处理点容纳不下,所以他们决定提前处理一部分相对干净的垃圾,主要是各类包装材料,以此来掩人耳目,而这恰好给了贺国安把贵重物品运出去的机会。
贺国安和庄其善两人合力扛起装满包装垃圾的箱子,稳步朝着垃圾处理点走去。一路上,贺国安看似神色如常,可内心却如紧绷的琴弦,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他的眼睛如同敏锐的鹰眼,不停地扫视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丝异常。每经过一个拐角,每遇到一个路人,他的心都会不自觉地收紧,暗暗祈祷千万别出现什么意外状况,以免破坏他们精心策划的计划。
终于,两人顺利抵达垃圾处理点。贺国安轻轻放下箱子,长舒了一口气,正准备打开箱子取出那些藏在垃圾中的珍贵物品,以便后续用于打点相关人员。
然而,就在贺国安刚要动手打开箱子之际,变故犹如一道突如其来的闪电,陡然划破平静。一群保安仿若鬼魅一般,毫无预兆地从四面八方迅猛合围而来,瞬间便将贺国安和庄其善团团困住。
带头的保安队长金锐,一脸冷峻,眼神中透着令人胆寒的犀利与威严,那目光犹如两把寒光闪闪的利刃,直直地刺向贺国安和庄其善。紧接着,他扯着嗓子,大声质问道:“你们在干什么?这些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贺国安心中猛地一紧,仿佛被一记重锤狠狠击中,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暗道不好,难道计划败露了?一股彻骨的寒意,如汹涌的暗流,瞬间从脚底直涌上心头。他的大脑开始如高速运转的机器一般,疯狂思索着应对之策。
贺国安心里清楚,眼前这局面,怕是和金锐脱不了干系。想当初,在那场轰动一时的大事件中,贺国安无意间的举动,使得金锐错失了一个绝佳的立功机会。从那以后,金锐便对贺国安恨得咬牙切齿,一直处心积虑地想找他麻烦,给他穿小鞋。
也正是因为如此,张羽费了好大的力气,托关系、找门路,才把贺国安调到厨房帮忙,就怕金锐利用职权针对贺国安,让他在保安队的日子举步维艰。可谁能想到,兜兜转转,在这里竟然还是碰到了金锐。看金锐那副来者不善的模样,显然他早就憋着劲儿想对付贺国安,而此刻,无疑是他眼中难得的绝佳机会。
贺国安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脑海中急速思索着对策。他挤出一丝笑容,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自然:“金队长,您这是干嘛呀?这不晚宴快开始了,垃圾太多,怕等会儿处理不完,我们就提前来清理些包装垃圾。”
金锐冷哼一声,眼中满是不屑:“贺国安,少在这儿跟我装模作样。就你们俩?专门挑这时候来处理垃圾,谁信啊?打开箱子,让我检查!”
庄其善心里一慌,下意识地往箱子前挡了挡,结结巴巴地说:“金、金队长,真、真就是些垃圾,没、没别的东西。”
金锐见状,更是觉得其中有鬼,上前一把推开庄其善,指着贺国安的鼻子骂道:“贺国安,你以为调走了就万事大吉了?今儿个我倒要看看,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说着,便示意身后的保安动手开箱检查。
贺国安心急如焚,却又不能表现得太过慌张。他知道,此刻越是慌乱,越容易露出马脚。就在保安们即将打开箱子的千钧一发之际,贺国安突然灵机一动,大声说道:“金锐,你别太过分!你这么针对我,不就是因为之前那事儿怀恨在心吗?但你也不能公报私仇,随意检查我们正常的工作吧!要是耽误了晚宴,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
金锐被贺国安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一愣,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阴沉:“哼,少拿晚宴来压我!你以为我不敢查?今天我还就查定了!”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金锐,你在这儿干什么呢?晚宴马上开始了,安保工作都安排好了吗?”众人循声望去,原来是今晚晚宴的负责人李经理。
金锐连忙转身,恭敬地说道:“祖主管,我刚才看到这两人行为鬼鬼祟祟,怀疑他们有问题,正准备检查他们的箱子。”
祖主管皱了皱眉头,看了看贺国安和庄其善,又看了看箱子,说道:“这两人是厨房的工作人员,提前处理垃圾也是为晚宴做准备,你别在这里瞎捣乱。晚宴的安保工作至关重要,你赶紧去巡查一遍,确保万无一失。”
金锐心里虽有不甘,但也不敢违抗祖主管的命令,只好狠狠地瞪了贺国安一眼,带着保安们离开了。
贺国安和庄其善望着金锐等人渐行渐远的背影,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松弛,不约而同地长舒了一口气。贺国安的额头上早已密布着一层细密的汗珠,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晶莹的光,宛如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搏斗。
贺国安凑近庄其善,压低声音说道:“好险呐,差点就前功尽弃了。金锐那家伙对我成见太深,看来往后得时刻提防着他,咱们得加快行动节奏,千万别再让他抓到什么把柄。”
庄其善心有余悸地点点头,声音还有些微微颤抖:“是啊,刚刚可真是把我吓得不轻。”他顿了顿,看了眼贺国安,又问:“接下来该咋办呢?”
贺国安沉思片刻,目光谨慎地再次扫了扫四周,说道:“还是按原计划推进,不过得加倍小心。现在这儿没人,我先把箱子里的东西取出来。”其实庄其善虽然隐隐对箱子里的东西有所猜测,但他心里清楚,这种事知道得越少越好,所以一直佯装不知。而贺国安也确实没打算把庄其善拉进更深的漩涡,毕竟这事儿风险不小。
贺国安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打开箱子,小心翼翼地取出那些茅台盒子,妥善地放进自己事先准备好的黑袋子中。完事后,他拍了拍庄其善的肩膀,感激地说道:“兄弟,今天多亏你帮忙了。接下来你就按平常一样做事,别露出什么破绽。这事儿你也别再过问,知道得越少越安全。”
庄其善连忙点头,心领神会地说道:“放心吧,贺哥,我明白。你自己也千万小心啊。”
两人又相互客气了几句,便各自分开,装作若无其事地朝着不同方向走去,继续去完成各自在这场复杂计划中的使命,就像刚刚那场惊心动魄的危机从未发生过。
张羽站在厨房那烟火缭绕的方寸之地,先前的忐忑与忧虑已被他抛诸脑后,此刻他的心中唯有专注与执着。他娴熟地将食材摆放整齐,目光在一件件食材上扫过,仿佛它们是即将被雕琢的珍宝。
宴会厅内,高科技显示屏营造出的阳光沙滩美景如梦似幻,海浪声与人们的欢声笑语交织在一起。罗主席正与基地教育部门的众人围坐在餐桌旁,气氛融洽而热烈。校长盛长梅仪态端庄,与身旁几位老师轻声交谈着,部长沈春梅和厅长屈婷也不时加入讨论,整个场面温馨而和谐。
不一会儿,服务员迈着轻盈的步伐,将第一道精心烹制的菜品端上了餐桌。这道菜名为“茅台醉溏心富贵虾伴人参冻”,经祖峰祖主管妙手一改,摇身一变成了贴合此次宴会主题的文艺菜名——“玉盏琼浆映参韵,醉卧金滩富贵虾”。
祖峰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眼神中透着专业与热情,开始为众人讲解这道菜:“各位领导、老师,这道菜啊,可是颇费心思。精选的富贵虾,肉质鲜嫩紧实,以茅台精心醺醉,虾心宛如溏心蛋般软嫩,入口即化。搭配上以人参熬制冷凝而成的参冻,不仅口感层次丰富,更寓意着基地教育事业在各方助力下,如这道菜般,既富贵吉祥,又蕴含着深厚底蕴,滋补长远。”
众人纷纷投来赞许的目光,盛长梅校长率先点头称赞:“祖主管这一番讲解,让这道菜更添韵味了,看来基地对此次交流,真是用心至极啊。”
罗主席笑着回应:“那是自然,教育乃基地发展之根本,此次与各位交流,我们自是要拿出十足的诚意。”
沈春梅部长也微笑着说:“如此用心,可见基地对教育事业的重视程度,希望接下来的交流能碰撞出更多的火花。”
在众人的交谈声中,张羽在厨房又投入到下一道菜的准备中。他深知,这一场宴席,重点不在于菜品本身的色香味,而在于菜品背后所承载的人情世故以及基地对教育事业的态度与期望。每一道菜都是一种无声的表达,传达着基地渴望与教育部门携手共进,共同推动基地教育事业发展的心意。此刻,他虽不知贺国安等人那边进展如何,但他相信,大家都在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努力。他唯一能做的,便是继续精心准备后续的菜品,确保这场以教育为主题的宴会顺利进行,让每一道菜都成为沟通与合作的桥梁。
张羽于厨房之中,仿佛一位怀揣使命的虔诚行者,在烟火缭绕间全情投入。他心中笃定,在这场至关重要的宴会上,每一道菜肴皆如承载着基地殷切期望的使者,肩负着不容有失的重任。此刻,他正精心筹备着下一道汤羹——藏红花金汤官燕盏,选用的皆是顶级食材,每一样都饱含着对这场宴会的诚意。
不多时,服务员迈着轻盈且稳重的步伐,将这道精心烹制的汤羹,如捧珍宝般端上了餐桌。祖峰依旧带着那恰到好处的亲切笑容,待众人的目光如磁吸般聚焦过来,他微微颔首,清了清嗓子,以温润且富有磁性的声音介绍道:
“各位尊贵的嘉宾,接下来呈现在大家眼前的这道汤羹,名为‘绛蕊金波托玉盏,灵参蕴秀育华筵’。”祖峰的眼神中透着对这道汤羹的自豪与期许,他稍作停顿,环顾众人,继续娓娓道来:
“此汤羹食材之精妙,堪称一绝。精选的顶级官燕盏,宛如深海中的明珠,珍贵而纯净,为汤羹奠定了极致奢华的根基。老母鸡、火腿、瘦肉与瑶柱,经传统古法慢炖吊制,化为一锅澄澈如镜的上汤,这上汤凝聚了食材的精华,醇厚鲜美,是整道汤羹的灵魂所在。而藏红花蕊,宛如天边落下的绛色云霞,仅取其蕊,以温水轻泡,那如梦如幻的金黄色泽便晕染开来,缓缓融入汤中,为汤羹披上一层神秘而迷人的金色纱衣。人参,这味珍贵的药材,为汤羹注入了自然的滋养之力。”
祖峰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比划着汤羹的制作过程:“官燕盏先用纯净水悉心发制,而后以清鸡汤悠悠慢煨,让其充分吸纳鸡汤的鲜美,直至丝丝入味。装盅之时,将这已然饱含鲜美的官燕盏,轻置于炖盅中央,宛如仙子静卧。再缓缓注入那如琥珀般金黄澄澈的金汤,最后点缀上精心处理过的人参薄片。”
祖峰目光温柔地看着汤羹,继续说道:“这道汤羹,汤色金黄如波,澄澈诱人,恰似秋日里的金色暖阳,温暖而明亮。燕窝在金汤的映衬下,晶莹剔透,软滑如脂,仿佛是被金波托起的玉盏,高贵典雅。藏红花独特的香气,悠悠弥漫在空气中,似有若无,却又丝丝入扣,沁人心脾。人参的加入,不仅增添了汤羹的风味层次,更带来了滋养身心的功效,让这场筵席不仅是味蕾的盛宴,更是一场身心的滋养之旅。此汤羹,将极致的奢华与清雅完美交融,正如我们对基地教育事业的期许——在深厚底蕴的滋养下,培育出德才兼备、身心俱佳的栋梁之材。”
校长盛长梅听后,眼中满是欣赏:“祖主管的讲解总是如此富有深意,一道菜竟蕴含着对教育这般美好的期许。”
一位老师也笑着附和:“是啊,从这一道道饱含心意的菜品中,能真切感受到基地对教育的热忱。”
此时,罗主席端起酒杯,站起身来,神情诚挚地说道:“各位,基地的发展离不开教育的支撑,孩子们是基地的未来。今天把大家请来,就是希望能共同探讨,如何进一步提升基地的教育质量,为孩子们创造更好的学习环境。”
部长沈春梅也站起身,举起酒杯回应道:“罗主席所言极是,教育部门一直关注着基地教育事业的发展。此次交流,我们也希望能与基地携手,解决目前存在的问题,共同推动教育事业迈向新台阶。”
众人纷纷举杯,相视而笑,一饮而尽。宴会厅内,气氛愈发热烈,大家围绕着基地教育问题,你一言我一语地展开了深入讨论。
在厨房内,张羽被蒸腾的热气所笼罩,手中的动作有条不紊,眼神却不时飘向宴会厅的方向。隐隐传来的欢声笑语,像是给这紧张的氛围注入了一丝舒缓的药剂,让他紧绷的心弦微微松缓了些许。他心里明镜似的,晚宴进行到此刻,每一道经他精心烹制的菜品,已然成为了连接各方的无形桥梁,让席间的交流如潺潺溪流,愈发顺畅自然。
可即便如此,张羽依旧不敢有丝毫懈怠,全神贯注地准备着下一道菜。他的目光在食材与炉灶间来回切换,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而迅速。与此同时,他在心底默默念叨着,祈祷贺国安等人那边一切顺利。毕竟整个计划宛如一张错综复杂的大网,各个环节紧密相连,任何一环出了差错,都可能导致满盘皆输。唯有所有环节都稳步推进,才有可能达成最终目标,为基地的未来勾勒出一条充满希望的光明坦途。
然而,瞬息之间,局势陡然生变。宴会厅里,众人正围绕着基地教育问题展开热烈讨论,气氛融洽而热烈。屈婷厅长原本面带微笑,静静聆听着众人的发言。突然,她神色一凛,放下手中的酒杯,缓缓开口,声音虽不大,却如同一记重锤,打破了原本和谐的氛围:“教育对于基地的发展,无疑是重中之重,但大家别忘了,基地的延续同样是不容忽视的关键。经过深思熟虑,我觉得或许有必要下调基地适龄男女的婚姻年龄。”
此言一出,整个宴会厅瞬间安静下来。原本热烈的交谈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屈婷厅长身上,那眼神中,有惊讶,有疑惑,更多的是难以置信。这突如其来的提议,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颗重磅炸弹,激起千层浪。唯有罗主席和沈部长相视一笑,各自轻轻呡了一口酒,然后意味深长的看向宴席上的每一个人。
盛长梅校长微微蹙起眉头,她深知这个提议关系到基地未来的发展走向,出于对基地全面规划的考量,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很自然地接过话茬问道:“屈厅长,您能详细说说,觉得下调到多少岁合适呢?”
屈婷厅长没有丝毫犹豫,她目光坚定,斩钉截铁地吐出三个字:“十四岁。”
这短短三个字,如同三道凌厉的惊雷,直直劈向了正在厨房忙碌的张羽。他的身体猛地一僵,手中的锅铲险些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冲击而脱手掉落。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听到如此惊人的提议。那一刻,他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心中五味杂陈,震惊、担忧、疑惑等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