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封喝了口水，昨晚收到消息连夜赶来，孩子已经睡了，他在门口守到现在，烟抽了一颗又一颗，这会儿确实口渴了。
放下杯子，他看渡恒：“我说的话，你到底听进去没有？”
渡恒没看他，而是打开了音频，声音响起，渡恒感觉身边的人僵硬了一下，呼吸都沉了，他有些生疏的拍了拍张持的背。
渡封没想到渡恒会这么直接不留情面，脸色铁青：“怎么，要跟你老子算账？”
渡恒不语，张持实在不想再听那些伤人的话，按了暂停键。
“爸爸，我有自己的路，如果你相信我，渡家我能撑起来，只有一点，我要我自己选的。”
“你眼光太差，选的什么玩意，家世，没有！能力，看不到！长相…”渡封看了眼张持，妈的，长相还行，魏明那个矬子居然能生出这样的儿子，真是歹竹出好笋！难道儿子是颜控？
“长相也就那样，很一般，放人群里看不见！”
渡恒懒得掰扯其他的：“他能安抚我的信息素失衡症。”
渡封差点跳起来，没了往日的从容淡定：“什么？小鱼，你再说一遍？”
张持听到小鱼两个字，意识到是渡恒的小名：“宝儿他没说谎，昨晚我们都说清楚了，所以不论你怎么说，我都不会改变。”
渡封什么都听不清，被张持一个宝儿雷的外焦里嫩，关键他家儿子没有任何反应，一看就是听习惯了，默认了。宝儿，叫的多亲密，他这个做爸爸的都没这样叫过渡恒，被一个外人叫了！
渡恒继续说：“上次我信息素暴动，姐姐安抚不了，为什么莫名其妙控制住了，不是什么医学奇迹，未解之谜，是因为他。如果你不相信，就等下次我生病，我证明给你看。”
渡封好像被水泥浇了一遍，全身上下都凝固了，半晌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还没分化，如何能安抚？”
事关张持的秘密，他不方便多说：“他能。你等着看好了总之我的病要靠他了，你想做什么之前考虑清楚，是我的命重要，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重要。”
看渡封态度软化，张持再接再厉：“叔叔，您放心，有我在，他一定会没事的，我比你更担心，他那张脸，总用药水遮挡也不是办法，我现在也在研究信息素方面的一些问题我们的目标是一样的。”
渡封再次破防：“什么？你已经见过他的脸？昨晚？”
张持环住渡恒：“嗯，看过。”
渡封立马挑拨：“他多肤浅，就是看了你的脸。渡恒，你清醒一点吧！”
沙发上的两个人满头黑线，你能挑拨的高级点吗？当我们傻子？
“爸爸，你同不同意我都不会变，相信我，他很好。”
“他好个屁，他好他能那么对你？你看看你…”渡封七窍生烟，又给自己灌了一大杯水。
张持殷勤的又去接了一杯，放到他面前。
张持本来是很冷的长相，被长辈当面说这种事，还是有些不自在。
“爸，我就这样了，你这么有时间不如想想如何把小爸哄回家，不要耽误我们上学了。”
说到虞言，渡封心里又是一沉，渡恒也是想起，这件事他还没和张持说过。
父子二人对视一眼，渡封往后一靠，看好戏。渡恒倒是不怕：“张持，我有件事还没告诉你，我小爸叫虞言。”
他说完，渡封也看张持，然而他失望了，张持并没有表现出惊讶，难道他不知道上一辈的恩怨？范家人没告诉他？
张持拍拍渡恒的手：“我猜到了一些，我猜到他肯定活着，后来也调查了，结合他信息素的特殊性，还有昨晚我们的谈话，才肯定的。”
渡封没想到他这么敏锐，根据一点线索就能推出事情的大概，并且没有任何抵触情绪，确实不简单。
“当年的事情阴错阳差，并没有绝对的对与错，那场车祸只是意外，虞言也受了很重的伤，虞幸也长大了。如果她想回范家，我没意见，不过虞言，永远是我老婆。”
“大伯的女儿果然还活着，就是她一直在帮助宝儿控制信息素失衡的吗？”
渡封还是不能接受自己的儿子被别人叫宝儿，他瞪了眼张持：“好好说话，腻腻歪歪想什么样子。”
“爸，你别找事了，小爸的事，不管当年真相如何，都不会影响我的选择，你也别再费心做什么出力不讨好的事。”
“叔叔，我都听他的。”渡封走了，没说什么，眼不见为净，渡恒知道他是妥协了。
渡恒因为音频的事情生气，不去送渡封，张持只能自己去，渡封震惊于他的沉稳，很多人面对自己都是战战兢兢的，张持完全没有紧张，落落大方。
“学业为重，桌球完不成大满贯，什么也不是。”
“我知道，请叔叔放心。”张持上去的时候，渡恒在阳台接电话，他去洗了水果，拿了果汁给他倒上，渡恒挂了电话，也坐了下来。
“也请假了，上午不去了，我们好好聊聊天，昨晚没怎么好好说话。”
“怪谁，急得要死，凶的要命。”
张持觉得自己要疯，一个人怎么能有这么大的反差：“宝儿，你真的考虑好了，答应了，就不能反悔了。”
“我为什么要反悔？”渡恒反问，他一贯清冷的容颜此刻神采飞扬，细白莹润的耳垂上，蓝宝石闪闪发光。
张持忍：“我是这样打算的，全锦赛后，今年没什么比赛了，我还是想打挑战赛，早进一队，我心里踏实，争取明年能上世锦赛。学习上问题不大。然后就是12月份，启蒙馆要正式开业，到时候肯定要忙一段时间，而且那时候你过生日了。”
“嗯，启蒙馆你好好做起来，这是大事。桌球作为我们瀚海星的国球，在16个星球上基本处于统治地位，但是近几年其他星球也出现了不少桌球天才，今年俞选钰赢的就很艰难，而且下半区早早失守了，他一个人守全区，压力可想而知。”
“我明白，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我小爸的事你打算怎么和范家说？”
“当年的真相到底是什么，还有其他人参与没有，我们查到这些就够了。其他的我不管，渡恒，你明白我吗？”
“嗯。”
张持还要说话，渡恒的手机响了，他接起以后不知对面说了什么，脸色巨变：“派人去找，我马上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