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枝惊住了，亲眼目睹别人跳悬崖，还被别人问自己跳不跳……
她没事怎么可能会跳崖？
“咯吱——”
她的脚下踩到了坚硬的东西，不同于寻常石头，让她感觉很熟悉。
程枝捡起李兰天扔下的留影石，看到其中少女跳崖的义无反顾，更加疑惑不解。
“你们是……都要跳下去吗？这底下有东西，还是你们就为了同门情谊。”
他们药王谷没有这种传统吧。
应拭雪眸光深邃，并没有点头，反而认真的问，“你们愿意跟我们跳下去吗？”
程枝思索片刻，“李兰天让你在这等她，意思就是让你保护我们，所以我们这群药王谷的修士不愿意。”
应拭雪的眸中闪过一瞬遗憾之情。
他想下去陪这些同伴，但是他们都跳下去了，他就要一个人留下守着药王谷的众人。
倒也不是他不想承担这份责任，而是他知道，李兰天几人不会出事，他想和他们一起共渡难关。
就如同当初踏入北域的他们。
……
崖底。
“小子，我看你筋骨非凡，老朽这里有一本独门功法，名为叠九重，可以让你原本的修为停滞，并挤压九重后，让你拥有足够的实力再去破境，雷劫的通过率高达百分之九十，怎么样？”
“……不怎么样。”沈修言嫌恶回答道。
“我本来修炼就够慢的了，如果再修炼你的功法，金丹都要过个几十年才能结出，不要不要。”
沈修言掉下山崖后，腿摔断了，但他自己早有准备，就在一众老头的围观中掏出一瓶续骨丹服用下去，现在已经能够蹦蹦跳跳随便走路了。
“小伙子，你来尝尝我这的丹药怎么样？你要是觉得好，就拜我为师，我教你丹道。”
“我呸，你的狗屁丹道还能说出口？要学也是和老头子我学北冥丹道，可以通过服用丹药与天地鬼神沟通，山中精怪更是能任你差遣。来，跟老头子我学丹道！”
“丹道算个毛？看到他身后的锅了吗！这是我们厨道的好苗子，诶你这什么锅，怎么用的灵材都是些破铜烂铁？”
沈修言被这群老头吵的烦了，自己缩在角落里，平复心绪。
良久，突然一道破响划过，伴随着他的名字在耳畔炸开。
“沈修言——”
少年顿时睁开眼。
入目是一道红色身影。
李兰天手里抱着五本功法，身上挂着十几瓶丹药叮叮当当快步跑来。
“你竟一个都没拿？”
李兰天有些诧异。
“这就是一处洞天福地，这些老者是被困在这的鬼魂，只要你完成他们的心愿，这些东西就都会给你。”
沈修言后退了几步，摇了摇头，“你不是李兰天，她没有这么好心。”
“……”
红衣少女不服，“我怎么不是李兰天，沈修言你傻了吧？”
彩衣少年坚定无比的摇了摇头，掏出身后的锅，挥舞几下，“你离我远点，否则我就动手了。”
红衣少女还要向他身前走。
他终于挥出了铁锅，对着这道熟悉的身影狠狠砸去。
红色化为虚影，渐渐消散在空中。
“别想骗我，谁都别想骗我。”
沈修言缩在角落里喃喃自语，手里只剩下了自己的法器。
良久，周围又响起了油炸的溅射的声音，一股浓郁的香气涌入他的鼻腔。
这一次，他捂住口鼻，不让香气侵入分毫。
他喉咙动了动，窒息感也愈来愈明显，他有些按耐不住了。
可他知道……这崖底的一切都是假的。
李兰天和他说过，秘境之中所有送到他面前的，都是假的，尤其是他的万难之体，给他带来的都是磨难。
但是……如果她和应拭雪在的话，那即使有磨难，也能化解。
他要相信他们。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他没有等到任何人。
……
李兰天发现这悬崖下面的景象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
她认为的悬崖下无论好坏，起码会有些能象征她处境的灵草，或是石头，再或是人。
可她跳下来后，只看到了一片彩雾。
“小丫头，我见你筋骨……”
话音未落。
李兰天挥刀砍碎。
她的金眸能够看透彩雾变化的过程，甚至能看清其中的颗粒是如何拼组在一起，形成幻觉的。
“这些彩雾其实是有生命的。”
识海中有人开口。
李兰天怔了怔，进入识海中一眼望去，小乌龟正趴在大石头上翻跟头。
？？？翻跟头？
“玄青你醒了？！”她兴奋坐在小乌龟身旁，任由它爬上自己的手臂。
“醒了……你都进这种万年前的秘境了，我再不醒，那就不是睡觉是死过去了。”
玄青极为嫌恶道，“这些彩雾我当年见过，能够让人看到想要看到的人或物，说白了就是考验道心，看修士能不能够坚持本心。”
“一个邪修捣鼓出来的，总之不是好东西，你注意点吧。”
李兰天微微颌首，“嗯，我能看到这些彩雾组成幻境的轨迹，我会注意的。”
“对了，你那个同门好像坚持不了多久了。”
？！
“沈修言？！我知道了。”
李兰天心里一沉，望着远处一望无尽的彩雾，将体内的灵力凝聚在双眸中。
这对金眸霎时间竟大放金光，将原本幽暗寂静的崖底，照出了两道光线。
她感觉现在自己是把手电筒按在眼睛上的怪人。
她的火眼金睛经过铁炉除去一次杂质后，现如今已经能够望见百米外的景色，灵力集中后，更是千米内一览无余。
良久，她终于看到一道蜷缩的身影，正躲在某处凸出石壁之下。
李兰天连忙跑去，结果……入目就是彩衣少年衣衫半解，胸腹血肉模糊的样子。
“沈修言？！”
她将人从石壁之下抱出，取出几枚丹药强行塞进他的嘴里，分明是姚生尘炼制的止血药，在这一刻却起不了止血的作用。
“不行，他的问题不在于外伤，是他自己觉得自己伤了，这就是彩雾的恐怖之处，李兰天，想办法唤醒他吧。”
玄青跟她解释的语气沉重。
就好像这人……救不回来了一样。
“玄青，你告诉我，当时万年前的，所有被这种彩雾伤害的人都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