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光大厦的LoGo在暮色中亮起，像一颗冰冷的量子点，与关瑶戒指的反光遥遥呼应。
他抬头看见顶楼的落地窗后，关瑶的剪影正与青姨交谈，两人的手势如出一辙，都指向星空会议室的方向。
张树立的公文包在秋风中晃荡，保密协议的边角蹭着大腿内侧，像块烧红的烙铁。
他躲进北师大的银杏林，背靠着百年老树，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了三次才找到母亲的号码。
树冠上方，瑶光大厦的LoGo在暮色中亮起，像一颗冰冷的量子点，却奇异地给了他按下通话键的勇气。
“喂？小树啊，这么晚还没睡啊？”
母亲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夹杂着厨房的抽油烟机轰鸣。
张树立抬手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显示，是到了父母习惯吃夜宵的时间点了。
张树立听见父亲在背景里喊：“让他先说，你那糖醋排骨别糊了！”
“妈，我……我被关瑶选中了！”
他的声音抖得厉害，银杏叶落在公文包上，盖住了《财经时报》的抬头。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抽油烟机的嗡嗡声，直到母亲的尖叫刺破寂静：“哪个关瑶？是不是那个电视上总播的瑶光集团老板？”
“就……就是她！”张树立蹲下身，抓起一把落叶，“今天北师大的座谈会上，她点名让我参与量子实验室的媒体监督项目，说我有观察力……”
他没敢说昨天被按倒的事，只挑着光鲜的说，”妈，你知道吗？她的戒指在灯光下会发光，跟陆沉舟队长的枪一样亮……”
“傻孩子，说什么胡话呢！”
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是不是工作太累了？你爸刚还说你实习太拼……”
话未说完，听筒里传来父亲抢电话的声响，老刑警的嗓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沉稳：“小树，慢慢说，关总跟你说了什么？”
张树立看着公文包上的保密协议印章，那枚瑶光集团的LoGo在暮色中泛着金属冷光。他想起星空会议室里关瑶的剪影。
紧接着又想起陆沉舟枪口抵在后背的重量，却突然笑了出来：“爸，关总说我能写深度报道，说我不畏强权。”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父亲突然笑了：“好小子，随我！当年我抓犯罪嫌疑人的时候……”
母亲的声音重新切入，带着抑制不住的喜悦：“你爸让我告诉你，晚上加个菜！跟你说啊，隔壁李阿姨家儿子还在跑龙套呢，你这可是跟关总……”
秋风卷起更多银杏叶，张树立看见远处瑶光大厦的顶楼落地窗亮起，关瑶的剪影正与青姨交谈，两人的手势如出一辙。
他突然想起关瑶此举不知道有什么深意，却在母亲念叨“注意安全”的叮嘱声中，把那些冰冷的想法咽了回去。
“妈，我签了保密协议，”他摸着公文包的拉链，纳米纤维的触感让他想起关瑶西装的质感，“以后可能不能常打电话，但你们看新闻就知道我没事。”
父亲接过电话，语气突然严肃：“记住，别拿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跟你妈当年教你的一样。”
挂掉电话时，树冠缝隙里的瑶光LoGo恰好闪烁了一下，像某种遥远的呼应。
张树立把手机揣进兜，发现掌心全是汗，却奇异地感到平静。
他想起关瑶在星空会议室说的“量子观测”，想起父亲挂电话前的嘱咐，突然觉得公文包里的协议不再烫手，反而像块温润的玉，那是普通人在巨人阴影下，被命运选中的信物。
银杏林外，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下，陆沉舟的战术靴踩在落叶上，发出轻微的碎裂声。
张树立站起身，看见车窗降下后关瑶的侧脸，女人的戒指在车内灯光下划出量子纠缠的弧线。
关瑶的车没有过多停留，只是短暂的停了一下，面对着张树立露出了一个笑容，随后司机继续踩下油门，车子轰鸣着前进。
张树立整理了一下学位服，想起母亲电话里的哽咽，突然觉得那些被按倒的恐惧、发布会的冷光，都在父母的喜悦声中，变成了值得背负的重量。
……
黑色轿车驶入三环主路时，陆沉舟的战术平板在膝盖上亮起，显示着实习生的背景资料：无家族背景，大学期间三次举报学术不端，典型的理想主义者。
“老板，这小子昨天差点被吓破胆，”陆沉舟的指尖划过平板上张树立被按倒的监控截图，“根据我们朱萼小队的资料库显示，这种冒失鬼有67%的概率成为叛徒。”
关瑶调整着纳米纤维座椅的倾角，后视镜里映出她嘴角的笑容：“谁没年轻过呢？”
轿车驶过瑶光大厦时，外墙的LoGo突然变色，与关瑶戒指的蓝光形成共振。
陆沉舟想起自己当年在暗锋特训时，也曾因冲动毁掉重要情报，却被青姨用匕首抵着咽喉说“血性比技巧重要”。
战术平板突然震动，跳出张树立刚发给父母的短信截图，内容只有三个字：“我没事”。
“他搜索瑶光报复手段十七次，搜索资本做局针对普通人的各种方法，”关瑶的戒指在掌心划出量子纠缠图案，“但还是接了协议。”
车内的纳米香薰突然释放冷香。
车窗外的霓虹灯闪过，照亮关瑶眼中的微光，那是当年青姨看她时同款的期待。
“朱萼小队现在的队员，”关瑶的声音突然柔和，“哪个没被我用实弹训练过？”
“就当初那场实战训练。”
听到这，陆沉舟有点尴尬的摸摸自己的鼻子，想起了当初青姨魔鬼特训关瑶结束后，关瑶的毕业考试，那场考试中朱萼小队被关瑶一个人团灭的惨状。
轿车停在红灯前，关瑶的戒指突然强光一闪，车载屏幕自动播放张树立在北师大座谈会的发言录像。
年轻人的声音颤抖却坚定：“媒体该做照亮黑暗的量子点。”
陆沉舟的战术靴不自觉收紧，想起自己第一次执行暗杀任务时，也是这样强装镇定。
“下个月的量子对撞机发布会，”关瑶的戒指按下车窗，夜风吹起她的发丝，“让他站在第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