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杀人了!”
“快跑呀!杀人了……”
……
突然出现的王国生,以及他这样过激的行为,立马将在场这些大学生们全都给吓得四散而逃。
“我的……啊!我的……还给我……”
下体剧烈的疼痛,那张朝阳痛苦地捂着嘴嚎叫着。
“快!报公安。”
连静虽然很讨厌这张朝阳像狗屁膏药一样,成天黏着她。
但碰到这种情况,她也不能坐视不理。
而且,这突然出现的王国生,同样长得身材魁梧,面相凶狠,是那种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的长相。
连静担心王国生再发狂伤人,便大着胆子,指着他叫道:“你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要持刀伤人?
你现在犯法了,知道么?我奉劝你冷静一点,就待在原地,等待公安前来,不要再伤害任何人了。”
王国生却是一点也不怕,他用自己的衣服,将带血的弯刀给擦了擦,然后非常轻松地笑了笑,把弯刀给收回了腰间。
他对连静说道:“这位女同志,我是翠花的爹。也是这畜生的前岳父。
是的!这畜生说的没错,我们家翠花和他的确是已经离婚的。
该是我亲自送他们去公社办的离婚手续,然后又亲手把推荐上大学的机会,给了他。
看看现在吧!这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就是这样报答我们父女俩的。
当初他当知青插队的时候,肩不能挑手不能抬,让他干点轻松的活,也还要偷奸耍滑。
工分不够,饭都吃不饱。要不是我家翠花看上了他这张小白脸,硬磨着我撮合他们在一起,他能有今天?
今天这一刀,我们王家和这畜生算是彻底的了结一切关系了。
你们放心,我不会跑的,我就站在这里,等公安来抓我。
你们也别怕,你们都是好孩子,是有知识有文化的大学生,是国家未来的栋梁,我伤你们任何人,都是国家的损失,都是罪过……”
原本四散而逃的大学生们,听到王国生说的这些话,立马就停住了脚步。
这一下,他们才认真地了解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顿时……
一个个都义愤填膺了起来,看向地上哀嚎的张朝阳,一点同情和可怜都没有,反而咬牙切齿,觉得他就是咎由自取。
“学校给这种人出国考察的名额,真的是白瞎了。”
“就是!现在我真的相信,那天那个林火旺同志的话,知识越多越反动,品行不端,造成的破坏就会越大。”
“人家王家父女俩,在他最困难的时候收留了他。结果,上了大学以后,他就急着想撇清一切关系。
真的是个人渣,王爹爹干得对,这种畜生人渣,就应该这样阉了,不能让他再祸害别的姑娘家了。”
“这张朝阳可恶是可恶,但那王爹爹伤了人,一会公安来了,肯定要被抓了。”
“够血性,这才是咱东北爷们呀!哪里有女儿被这样欺负了,当爹的还无动于衷的呢?”
“王翠花同志,一会公安来了,我们都会帮你们父女俩作证的,是这无耻的张朝阳先辜负你们的。”
“对对对!法理不外乎人情,这张朝阳就应该受到这样的惩罚的。”
“对了!赶紧去报告学校,发生了这样的事,也必须让校领导们知道。
这个张朝阳是个什么样的货色,就他还想毕业,还想去国外留学?”
……
这些人不愧是大学生,脑子就是活,立马三言两语地站在王家父女的角度上,帮着想办法起来了。
“爹!呜呜……”
而手里拿着那肮脏东西的王翠花,刚刚那一下,整个人都懵了。
直到大学生们重新围上来后,才彻底地清醒过来。
同时,她也意识到,自己父亲帮她出气,可能要面临牢狱之灾,立马就哭着紧紧抱住他。
至于那肮脏的东西,王翠花看着就恶心,立马就朝着旁边的花圃丢了过去。
正巧这时一只游荡在吉大学校的黄狗兴奋地冲了过来,这年头野狗看到这样带腥味的肉,无异于是美味佳肴,立马叼着就跑。
“啊!我的东西……我的东西……”
痛苦的张朝阳,还想要挣扎着爬起身来去追。
但他跌跌撞撞的又摔了个狗吃屎,再抬起头的时候,哪里还有那只大黄狗的身影啊!
想必他的东西,已经三两下进了狗肚子里了。
“呜呜!我的东西,没了……没了!真没了。我成太监了!啊!我变成了一个太监……”
捂着血流不止的地方,张朝阳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也癫狂了起来。
毕竟,是个男人恐怕都受不了这样的屈辱与身体缺陷。
更不用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当众给阉了。
张朝阳不疯才怪呢!
而此时的王翠花,却已经丝毫不关心这个渣男畜生怎么样了。
“爹!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值得的,真的不值得的。
就刚刚那一下,其实我都已经想开了。
他在心里原来是这么想我们的,在我们家的那些日子,全都是装出来的,我是真的被恶心到了。
但是爹啊!你这样做,下半生可就毁了呀!”
王翠花虽然之前是个恋爱脑,一直幻想着,能和大学毕业的张朝阳,幸福地生活在城里。
可当她这一下认清楚现实之后,心里就无比的担心自己的父亲了。
“怕什么?值!怎么会不值呢!
这畜生毁了我女儿的上半生,我就毁了他的下半生。
至于爹嘛!老骨头一把,有什么可怕的?
这口气爹要是不出的话,一辈子气都不会顺的。
翠花,别为爹担心,爹犯了法,就要配合政府处理。
一会爹跟公安走,你就老老实实坐车回家去。
逢年过节有空的时候,来看看爹就行……”
王国生那一脸的横肉里,挤出了一丝笑容来,是又难看又有点吓人。
但是,王翠花却哭得更是稀里哗啦起来。
很快……
校门口方向,两名公安骑着自行车飞快地赶了过来。
甚至在下车的时候,他们的手枪都掏了出来,还上了膛。
对着王翠花父女俩,大喊道:“把手举起来!我们是公安,是谁伤人的?伤的人在哪里?”
面对两名公安,王国生主动的将手举起来,配合自首道:“公安同志,是我伤的人。这小子欺负我闺女,我把他那话给割了,就是这样。
我自首,争取政府的宽大处理,这就跟你们走……”
作为大队长,王国生和公安民警打过不少交道,所以也很熟悉他们的流程。
“这事发生在吉大校园里,还必须等学校的领导过来。
受伤的这个,赶紧给送到医院去。对了,他那话呢?如果还能找到的话,听说……还能给接上去?”
一名公安谨慎地收起了手枪,然后对另一人说道。
“对啊!各位同学,你们谁看到这……这个伤者被割下来的那话了?”
“公安同志,我看到了,刚刚被狗给吃了。”
“啊?那估计就没辙了。”
公安摇摇头,然后一人拿出手铐,将王国生给铐住。
另一人,邀请几名男生一起,将疯癫的张朝阳给控制住,准备送他去医院。
只不过,这几名男生都是一脸嫌弃和厌恶,顺道将前因后果,都和这名公安给说了一遍。
“该!这种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只割了他那话,算是便宜他的了。”
公安同志听了之后,也是疾恶如仇,“这个情况我们了解到,会帮那位王爹爹申请宽大处理的,毕竟是事出有因。”
紧接着,吉大学校的领导也姗姗来迟。
看到现场一片血,然后又了解了一番事情的经过,他们当即就组成了事故处理小组,配合公安同志进行案件的审理与处理工作。
同时,介于张朝阳此人的品行不端,吉大教务处立马就取消了张朝阳的出国留学名额,以及毕业证。
此事立马就在吉大校园里传了开来,然后又在整个春城传播了出去。
这年头,虽然没有后世的网络那么发达,但是这种非常猎奇的八卦,传播起来的速度,丝毫不比后世差。
才不过小半天的时间,大半个春城,就都知道吉大学校里,有个男大学生,忘恩负义,被老丈人给割了那话,成了全中国最后一个太监了。
……
《吉省日报》,记者钱淑珍听到这个八卦后,立马就骑着自行车,先是前往吉大校园里,第一时间采访了那些在场的学生。
然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往公安局,想要采访到行凶的王国生。
不过可惜的是,案件正在审理当中,公安局方面拒绝了钱记者的采访,王国生被单独关押了起来。
而这个消息……
同样也传到了春城电影制片厂,漫画工作室里,林火旺正和美术师们一起在食堂吃饭,就听到了关于这事的八卦。
“割了?真割了?”
林火旺先是一愣,然后又笑了起来。
果然王国生的那把刀,是真的将张朝阳给割了,只不过割的不是脑袋,而是男人的那话。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只能算得上伤人,没有杀人,不至于判死刑。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事已经引发了整个春城的舆论,明显王国生父女俩是占大义和道理的,博得了广大人民群众的同情。
单纯这一点的话,法官在量刑判刑的时候,就会酌情考虑宽松处理。
“对了!出了这么大的事,钱记者肯定是要去采访的吧?
我问问她,是一个什么情况。”
吃过饭,林火旺便用厂里的电话,拨打了报社的编辑部。
果然……
钱淑珍刚从公安局碰壁完回来,情绪有点不高,毕竟没拿到第一手的资料,她这个报道就没法写。
在吉大校园里采访到的那些内容,大多都是学生的口述和道听途说,东一块西一块,完全不能还原事实的真相。
恰好这个时候,电话铃响了,接电话的编辑朝着钱淑珍喊道:“钱记者,你的电话,来接一下。”
“我的电话?”
走过去,钱淑珍便“喂”了一声。
“钱记者,我是林火旺。”
林火旺自报家门。
听到是他的声音,钱淑珍刚刚还颓丧的表情,眼睛立马就亮了起来。
“哟!大名鼎鼎的大作家大诗人海子,怎么突然想起我这个小记者来了呀?”
钱淑珍嘴上说着酸酸的话,但是心里还是惊喜且美滋滋的。
“我这不是料到钱记者可能遇到难事的,特地送上良策……”
说着,林火旺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及自己在其中起到的一丁点推动作用说了。
同时,林火旺最后强调道:“我原先的本意,只是想让王家父女俩,到吉大来闹一闹。
你知道的,只要闹出事来,调查后确定这张朝阳的品行是有问题的。
那么,他出国留学的资格,是肯定要被取消的。
只是我没想到,那王国生如此的偏激,动了刀子。”
“干得漂亮呀!林火旺同志,我不得不说,真的很佩服你的脑子。
怎么能想到这么好的办法来呢?如果是我面对张朝阳这样的人,要眼睁睁地看着他这种人,获得去美国留学的资格,然后又留在美国,靠着出卖祖国的利益过上好日子,那……真的会难受和后悔一辈子的。”
钱淑珍也听入了迷,尤其是在她听到林火旺的分析,这些人品不好的留学生,以后会成为美国了解和针对我们国家的帮手,她就恨得牙痒痒的。
“对的。所以,钱记者,我打这一通电话就两个目的。
第一个,是把我了解到的事情真相,都告诉你,让你可以如实的写出新闻报道来。
第二个,就是我刚刚说的。我希望能借这一事件,由钱记者你在报道当中追加讨论的观点。
国家派出去的这些留学生,要加强审核,对他们的品行要深入的调查。
而且更要警惕这些学生出国留学后不归国……”
林火旺一边说,钱淑珍就立马拿过旁边的笔和纸,非常认真地记录了下来。
每每听到林火旺直击要害的观点后,都是忍不住拍手叫好了起来。
等挂掉电话,已经是大半个小时以后了。
而钱淑珍面前的小本子上,记得密密麻麻都是林火旺刚刚所说的要点。
“钱记者,这是谁打来的电话啊?我怎么看你一脸春风的样子,这是有了大新闻大线索了?”
刚刚接电话的编辑,也是一脸好奇地问道。
“保密!嘻嘻!这回要是运气好的话,我还能上一次内参……”
作为钱书记的女儿,钱淑珍的政治敏感性可不低。
从林火旺说的这些话当中,她就提取到了非常关键的信息。
那就是“留学生”,还有“公派出国”的政策。
因为这也是从今年开始的,之前和美西方国家的关系恶劣,留学只有前往北边苏联的名额。
表面上看今天的这个案子,是一个比较市井的故事,负心汉抛弃妻子,奔向自己的前程的陈世美式新闻。
但实际上所要引起重视的,是公派留学的人选如何分配。
像现在这样,都是按照学习和成绩,以及相关专业的教授和老师的推荐。
如此一来,虽然大多选的学生都是能力上非常优秀的。
但在人品上,在将来归来建设祖国的问题上,却反而会造成更大的破坏和影响。
这也是真实历史上,我国公派留学所要经历的一个过程。
最开始大家觉得,美帝国主义都是水深火热,人民都是被资本家压榨的。
去留学是学习知识的,学完就赶紧回来建设社会主义新中国的,鬼才想留在美国不回来呢!
所以,也就没有加太多的限制和考察。
但是,随着越来越多的留学生在国外玩失踪,毕业取得学位之后,就被美国相关部门说服或买通,留在了美国,放弃中国国籍,获取了美国的绿卡。
这才使得国内的教育部门,开始重视起公派留学的审查和限制了。
而现在……
有了今天的这事,加上林火旺的提醒,钱淑珍便打算以此为引,写一篇报道,将公派留学可能产生的一些危害和后果预测写出来。
如此一来,发表出去之后,若是能得到相关部门和领导的重视,也是大功德一件。
在无形当中,就能够避免更多像张朝阳这样的留学生,最后成为汉奸带路党,对我国的各个领域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嘻嘻!谢谢你喽!林火旺同志,这个选题方向,真的是太棒了。
你可真的是我的福星。我一定会好好写的,争取再上内参……”
编辑部办公室里,所有的编辑都已经下班回家去了,钱淑珍却挑灯夜战,丝毫没觉得累,开始将林火旺给的所有消息和资料,整理成报道。
……
而在遥远的京城,总政文工团。
排练完这一场话剧之后,龚雪也是疲累得松了松筋骨,整个人显得非常的有气无力,精神头相当的不好。
“小雪,你最近是怎么了啊?人都憔悴了很多。”
好闺蜜张蓉在一旁,有些担心地问道。
“没……没什么。就是最近情绪有些低落,感觉什么事都不能让我提起劲来。”
勉强地笑了一声,龚雪摇了摇头,也是很敷衍地说道。
张蓉却好像瞬间懂了,立马挤眉弄眼地问道:“我说小雪呀!你这是……求而不得,辗转,吾寐思服呀!
怎么了?心里还在想着那个大诗人大作家海子呀?”
被张蓉一语道破了心事,龚雪也是刷的一下红着脸,然后噘着嘴巴,很是无奈地叹气道:
“我想着他有什么用呀?我寄给他的信,都已经这么长的时间了,却好像石沉大海一般,一点动静都没有。”
张蓉立马也是奇怪道:“是上次我帮你带去投的信么?不应该呀!但凡是个男的,看到你那么漂亮的照片,也绝不可能不动心不回信的呀!
难道说,是海子没收到你的信,或者,他的回信出了问题丢了?
要不……你再写一封信寄过去吧!”
“不写!上次写的那封信,我就已经够……够丢脸了。
在没得到海子的回信之前,我……我真的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写呢!
你看看,人家刚被妻子抛弃离婚,我的信里反而写祝他们夫妻恩爱之类的话。
哎呀!我真的是笨死了,干嘛要写那些话,不是徒惹海子伤心和讨厌嘛!
或许……他就是因为这样,才不给我回信的……”
说到这里,龚雪又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立马瞪着眼看向张蓉道,“等等!蓉蓉,你刚刚说什么?什么照片?我没有往信封里夹放照片的呀!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啊?我刚刚有说照片么?没有的,一定是你听错了。”
张蓉立马便发觉,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改口否认道。
“不对!你就是说了的。蓉蓉,说……是不是你把我的信做了什么手脚呀?”
龚雪看到张蓉那一脸心虚的样子,立马就猜到了。
“嘻嘻!小雪,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嘛!
你想想看,你就单纯写一封信过去。
那海子从编辑部收到的信,估计都要用麻袋装了。
哪里那么有耐心每一封都看和都回呀!
但是,如果加上你漂亮的照片,那可就不一样了。
是个男人,哪里有不爱漂亮女孩的呢?
我给你加上一张照片,是大大的增加了海子给你回信的机率的。”
“可是……可是现在即便你加了照片,我也没有收到海子的回信呀!呜呜……”
龚雪也没有怪张蓉,鼓起了腮,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和张蓉朝着外面走去。
“那就没办法了。或许呀!是你们俩真的没有缘分吧!
也可能是,你和之前那个钟跃进的通信,把这个缘分给消耗了。”
张蓉这刚想开导自己的闺蜜龚雪想开一点,少了一个海子,还有千千万万的男同胞嘛!
可就在这时,门房的秦大爷却是远远地看到龚雪和张蓉两人走来,立马就拿着一封信招呼着龚雪道:
“小龚!小龚!你的信,从东北寄来的……”
一听到这话,原本神情黯然的龚雪,立马兴奋得都跳起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