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让你去办点事都办不好!”
轰隆一声巨响,代王府的属官便被朱桂一脚踢开。而原因,竟然只是因为他为代王朱桂买来的水果,不合朱桂的口味。
“王爷,就算他有过错,但是您也不该如此惩罚他,毕竟无论任何人,都有属于他自己的尊严,哪怕他是您府上的属官也一样啊……”
徐妙清上前劝说,但是还没等说完,便被朱桂一把推开。
“滚开!天天都来教训老子,你以为你是谁?你是我娘吗!”
朱桂眼里满是深深的嫌弃。
“告诉你,我娶你是先帝的旨意,违抗不了。要不是看你娘家是徐家,我早就把你扫地出门了!满口的仁义道德,还说跟我不是一类人,老子是哪类人?老子可是先帝的皇子,大明的藩王,全国最尊贵的那一类人!这些贱奴被我打了,也算是他们的荣幸!”
徐妙清不再说话,而是掩面哭泣。这时候,朱桂的小妾便适时出现了。将一颗葡萄送入朱桂的口中。
“王爷何必大动肝火?这下人属官不懂事,自然是该罚的。您只是管教他们,这有什么不对的。既然是您的属下,那总要赏罚分明嘛。”
朱桂哈哈一笑,随后把小妾搂入怀中。
“宝贝心肝儿!还是你说话中听。比这些什么开国功臣家的大小姐好多了。你可真是咱的心肝,就知道咱心里哪块痒痒。等过段日子,咱一定把你扶上王妃之位。让这满口仁义道德的大小姐,带着她的孩子滚出王府只有你跟咱生的孩子,才配继承王位!”
徐妙清此时还在一旁,但这二人却好像没看到一般,当着徐妙清的面就开始研究起废王妃的事情。徐妙清的地位可见一斑。
朱桂的小妾听到朱桂这么说,直接喜上眉梢。
“王爷,您既然答应臣妾了,到时候可不能反悔呀。”
……
徐妙清只觉得整个人十分无助,她擦去嘴角的血迹,茫然地走出大殿。自从她嫁给代王朱桂,便一直被他厌恶。她只是想劝代王从仁,做一个善良的藩王,可是却没想到,朱桂压根就不通人情,昏庸无道。连带着徐妙清的孩子朱逊煓也被朱桂所厌恶。哪怕身为世子,却常常受到朱桂的打骂。
徐妙清不是没想过反抗,她写了无数封信,控告朱桂的残暴行径,却被官员们截下,送到朱桂面前。迎接徐妙清的,便是更猛烈的毒打。徐妙清也不是没想过依靠娘家,但是徐家再如何风光,也不可能为她去控诉代王的罪行,毕竟代王可是朱元璋的亲儿子,他姓朱啊……
万念俱灰的徐妙清,也动过轻生的念头,但是她不止自己,背后还有徐家,更重要的是,他还有自己的孩子朱逊煓,倘若自己寻了短见,那她的儿子必将饱受虐待,甚至连世子之位也会被废。她也想过息事宁人,不再过问其他的事情。可是朱桂的小妾却不放过他们母子。前些日子,朱桂的小妾在自己身上留下了几道伤痕,却跑到朱桂的面前,说徐妙清虐待她。简直是可笑,徐妙清在代王府中受尽排挤冷眼,岂能虐待她?这事被朱桂知道了,不仅对徐妙清是一顿毒打,还把这件事捅到了应天,坐实了徐妙清恶妃的名头。
徐妙清还有姐妹,她给长姐徐妙云写信,希望徐妙云能帮帮她。但是徐妙云身为燕王妃,只能全听燕王的。朱棣自然还是向着自己家的弟弟,总是和稀泥。现在徐妙清只能寄希望于三妹徐妙锦了。她聪明睿智,刚刚当上了皇妃,也许能救她出水火之中。
“也许,妙锦也没有办法吧……”
徐妙清自嘲地摇了摇头,她希望有人能帮她,可是谁又能扳倒藩王呢?大明女子可以跟丈夫和离,但是王妃岂能跟藩王和离?更不要说这是朱元璋钦定的婚事。
徐妙清回到自己的房间,和光鲜亮丽的代王府一比,她这个王妃的房间,不仅有些小,还有些破旧。她七岁的儿子朱逊煓躺在床上睡得香甜。徐妙清抚摸着儿子稚嫩的脸庞,泪水便无法控制地掉落。
“吾儿啊,说到底都是娘亲连累了你。倘若你不是娘生的,便不至于像今天这样。你身体本来就不好,跟着娘亲更是受尽了委屈啊……”
作为大明第三代,朱逊煓堪称最悲惨的世子。不仅母妃不得宠,连他自己的父王都经常对他下手,所以才导致他英年早逝,只活了二十五岁。整个代王府上下,连仆人对他们母子都不恭敬,更别说其他人了。就算这样,朱逊煓还是会安慰自己的母妃,娘俩就是如此相依为命。
“这种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啊……”
就在当天,锦衣卫都指挥使蒋瓛,带着圣旨来到了代王府。代王朱桂虽然残暴不仁,为非作歹,但是在皇上面前还是要装装样子,更别说这皇上还是自己的大哥。
“皇上有旨,代王跪接!”
“臣弟代王朱桂接旨。”
“皇上有旨,代王朱桂,系先皇十三子,本该以谨遵先皇遗训。谁料代王朱桂,残暴不堪,冥顽不化!在封地不仅无寸功,还仗势欺人,以伤人取乐。着即将代王朱桂流放岭南。望诚心忏悔。代王之位,暂由世子朱逊煓担任,钦此!”
朱桂听完圣旨,已经惊呆了。朱标竟然直接将他流放了!他堂堂代王,朱元璋的十三子,竟然被流放了!
”蒋大人,你是不是读错圣旨了,本王一向安分守己,恪守己任,岂有不法之事?”
蒋瓛面色冷峻地回答道。
“皇上亲笔所写的圣旨,岂能有假?难道代王是怀疑我篡改圣旨么?”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皇上绝不可能这么对我,一定是有小人告状,从中挑拨,诬陷于我!我要见皇上,我要见我大哥!我要当面澄清!”
蒋瓛冷哼一声。
“代王当然可以见皇上,不过不是现在。现在您还是乖乖上路去岭南吧!要不然可就是抗旨不遵!”
朱桂的小妾也在一旁开口。
“什么圣旨,一定是假的,冤枉我们王爷!我们王爷可是先帝的皇子,岂能说流放就流放了?”
朱桂瞪了她一眼,但是已经晚了,蒋瓛看向她,笑着说道。
“你不要急,还有旨意是给你的,皇上有旨,代王妾室徐氏,嚣张跋扈,肆意妄为,着即,杖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