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业平冲了出去。
没有一丝犹豫,没有半点纠结,冲出去的那一刻直接就开枪了,什么解释什么辩驳通通都没有!
季业平杀红了眼。
两个冲在最前头的季家手下率先遭了秧。
紧接着就是管家祥叔。
当季业平的枪口对准祥叔的时候,祥叔满脸错愕不可置信,“二爷?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季业平一个字都没解释,已经没必要了。
既然祥叔出现在这儿,那就说明账册被他偷出来的事情已经暴露。
他大哥说不定也已经知道了。
季业平毫不犹豫,持枪的手连抖都没抖一下,直接扣下了扳机!
砰——
子弹飞出去的那一刻,季家一个手下冒死扑上前,将祥叔撞开。
这一枪空了。
季业平移动枪口,毫不犹豫地又准备扣下第二枪。
然而就在这时。
一道威严且熟悉的声音响起。
“二弟!”
是季业鸿。
季业鸿在一众手下的簇拥下,从一面的山坡走了上来,目光直视着季业平,带着失望和冷意。
“真是没想到啊,竟然连你也会背叛我。”
……
一个小时前。
在季业平偷到账册离开季家时,还有一辆不起眼的小车停在外面的路口。
是刘正源安排的人。
“刘局,季业平出去了,我们要跟吗?”
“不用,免得打草惊蛇。”
刘正源没让人跟着季业平,但不代表他没有动作。
道路监控一开,信号源直接锁定。
季业平没换车,没丢手机,车上也没装信号屏蔽器,等同于他的去向在刘正源的权限下,完全透明。
监视季家的下属应了一声,正要切断通讯时,突然‘咦’了一声,再度汇报道,“刘局,我看见还有一辆黑车跟过去了,不知道是谁的人。对了,还有一辆摩托车。”
刘正源想了想,回道,“不用管。”
要是完全没有人跟着季业平,估计季业平还会怀疑呢。有人跟着他,他自然会想方设法的把尾巴甩掉。
切断通讯后,刘正源喝了一口茶。
程铮在这个时候推开门进来。
刘正源咳了一声,被茶水呛了一下。
“哎哟程检察官,你看看你,胡子拉碴都快变大叔了,黑眼圈那么重,大熊猫见了你都得和你攀个亲。”
刘正源挥手,“行了别跟着忙了,我给你半天假,回去补觉去。”
程铮昨晚在江水里搜救大半夜,重度感冒,不止是憔悴,连嗓音都变了,“不去。”
“犟种。”刘正源瞥他一眼,“不是都跟你透过底了吗,姜晚没事,你还担心什么?”
程铮摇摇头,没说话。
昨天他急得都要和刘正源拼命了,放在一般情况下那就是以下犯上,这么把领导给得罪了,别说晋升,不被穿小鞋就不错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刘正源才给他透了一点底,虽然说的模棱两可,但程铮也听懂了。
姜晚‘沉江’这件事,本也就是计划的一环。
而现在几乎可以肯定,姜晚就在季业平手里。
为了拿到那最后一份账册。
刘正源道,“账册上面的名单,就是季家的靠山,不把他们一网打尽,背后那些产业链就挖不干净,也无法斩断。倒下一个季业鸿,还会有周业鸿吴业鸿……”
“所以这份名单必须拿到。”
刘正源说着,摊了摊手,“不止是我的意思,姜晚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她比我想象的还要胆大,先斩后奏,也把我打了个措手不及。嗨呀。”
程铮嘴角抽了抽。
他已经不知道刘正源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要说姜晚是个小狐狸,那刘正源就是个老狐狸,都是八百个心眼子叫人完全看不透读不懂的存在。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他只要知道,姜晚没事就好。
程铮汇报道,“已经把季业鸿带过来了,人现在在审问室里,要先走一遍流程吗?”
刘正源看着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回道,“不用,把他放了吧。客气一点的请回去,别的什么都不用说。”
程铮:“……”
这也是计划的一环?
想想也是,要是不把季业鸿以这种调虎离山的方式带走,又怎么给季业平创造‘偷取账册’的机会呢?
程铮稍稍一思索,就串联上了所有讯息,并条分缕析的猜到了接下来要做的事,“季业平带上账册一定是去找姜晚了对吧?季业鸿发现账册丢了,一定会去找。”
“刘局,我申请带队,去解救人质!”
刘正源看了程铮一眼,骂骂咧咧地摆手,“你去,你去,要是不给你去,我办公室又要被你给拆了,臭小子!”
“收到!”
程铮敬了个极为标准的礼,然后就出去了。
刘正源看得好气又好笑。
季业鸿刚进去不到三分钟,就这么被人客客气气的‘请’出来了。
季业鸿走出监察司大楼时,扭头看见程铮‘黑沉沉’的脸色,还笑眯眯拍了拍程铮的肩膀,说道,“程检察官辛苦了。”
程铮拂开季业鸿的手,冷冷说了句,“别得意,就算有人保你,又能保多久?我们迟早会抓住你们的辫子,将你们绳之以法!”
丢下这句话,程铮转身就走,直到走到拐角处看不见他了,他才揉了揉自己的脸。
应该……没演砸吧?
大门口,季业鸿哈哈大笑着上了车。
有人保他?
当然有人保他。
要不然他哪儿能这么快就全身而退?
回去的路上,季业鸿光是想想调查组那边又被人卡了脖子的愤怒憋屈,他就止不住得意感叹。
Z先生的能量比他想象中还要大。
季家这次这么大的事,Z先生说兜底就兜底,竟然还真就做到了!
季业鸿慢慢敛起笑意,但不管怎么说,有些事情季家是不能再沾了……
车在季家别墅门前停下。
出来迎接的只有管家祥叔。
季业鸿往后看了一眼,问了句,“业平呢?”
“二爷出去了。”祥叔顿了顿,补充了句,“看着行色匆匆,不知道去了哪儿。”
季业鸿一愣,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您被调查组带走之后。”
这么……巧吗?
季业鸿实在不愿意多想,可疑心病一发作,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让开!”
季业鸿一把推开面前的佣人,快步冲上楼,直直奔向自己的卧室,移开床,撬开地板,在看见里面空荡荡的暗格时。
季业鸿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