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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的第三个星期五,罗斯收到平斯夫人的纸条,叫她在圣诞节后再来图书馆帮忙,并且在信的最后还用一行极小的字,写着祝她圣诞节快乐。

罗斯在自己的礼物名单上添上平斯夫人的名字。

和去年的圣诞节相比,她富有了不少,起码今年能够给朋友们买得起一些像样的礼物。

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里,罗斯窝在距离壁炉最近的那张猩红色的大椅子里,旁边的小桌子上放着一盘冒着热气的奶酥饼干,肚子上抵着一本让人毫无阅读欲望的大厚书,一只手虚扶着书脊,另一只不时地捏上一块饼干放进嘴里。

火焰把她的脸蛋儿烤得红扑扑、暖呼呼的,她听着寒风吹打在玻璃和窗框上的声音,还有壁炉里柴火烧的噼啪声,感觉眼前的字母变成了一个个符号漂浮在空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被砸下来的书吓了一跳,猛地惊醒过来。

心脏砰砰直跳,一抬头,就看见西里斯坐在她面前的桌子上,一条长腿弯曲着踩在桌面上,手里捏着一块饼干认真研究。

“你做的?”西里斯问,他没抬头,把饼干放进嘴里,“不如上次的好吃。”他总结道。

罗斯终于平复心跳,她坐直身体,用书把西里斯踩在桌子上的脚打下去。

“别踩在这里!”她没好气的说,“没人邀请你评价,这是妮娜专门给我做的!”

“妮娜是谁?”西里斯问,他一共就没认得几个女生,更别提对上她们的教名。

“一个家养小精灵。”罗斯说,她伸了个懒腰,圣诞节假期实在太消磨人的意志了,假期前她和莉莉定下的的读书计划,到现在还一个都还没完成。

“噢。”西里斯不大关心家养小精灵的事儿,他开始有点后悔没有答应詹姆去他家一起过圣诞节了——没人跟他一起夜游、冒险,他都快憋坏了。

“我们现在去那儿吧!”西里斯从桌子上跳下来,催促道:“我们去找‘那个东西’,我有预感我们今天肯定能成功!”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罗斯抱怨道,但她还是顺着西里斯的力道从椅子上站起来,他们实在是没什么事儿可以干了,总不能一直在这儿待到圣诞节宴会吧!

假期里,走廊里十分安静,他们终于不用在遮遮掩掩、偷偷摸摸地溜进有求必应屋。

按照计划,他们俩已经搜寻到这间屋子的最深处,这次四处都蒙着一层厚厚的尘土,罗斯甚至在一个看不出原样的盒子上面看见‘制作于17世纪’这几个词。

用魔杖给两个人都围上一块方巾,遮住嘴巴和鼻子(罗斯一闻到尘土就不停地打喷嚏),他们开始分头行动。

她挥动魔杖,用从《实用家庭魔咒大全》里学到的除尘咒,给每一件物品恢复它原本的面貌。蒙尘褪去,精美的鎏金座钟显现出它高度结合的工艺与美学。

“我有个主意——”罗斯兴奋地喊道:“你觉得它们能值多少金加隆?”

“几百个?”西里斯瞥了一眼,故意拉长语调,在看见罗斯越来越兴奋的表情后说:“在两百年前值几百个,但现在它们就是一堆破铜烂铁。”

“你不懂!”罗斯翻了他一眼,认真打量起这件精美的工艺品,“越古老的东西都越值钱,说不定它能让我换个新坩埚!”

这种东西在布莱克家有上百个,甚至他们家喝水的银器都是三百年前的。西里斯着实没法对它提起大的兴趣,他低头认真在一堆破烂里翻找,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物件。

他越走越深,直到一个表面起泡的旧柜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柜子顶上摆访了一个布满麻点的男巫半身像,表情被磨损得看不大清楚,但他的头上,西里斯眯起眼睛用力看,他灰扑扑的旧发套上,套了一个古朴的、颜色已经褪去的王冠。

“哈——”西里斯爽朗兴奋的笑声从深处传来,他喊道:“我就知道们今天准能成!罗斯,快来看这是什么!”

罗斯视线猛地从座钟上拉回,眼前这个东西再也不能吸引她一丝一毫的注意力,她顺着声音的方向小跑着。

从一摞旧柜子和椅子搭成的极高的建筑转过去,就看见西里斯搬了一把旧椅子,摇摇晃晃地伸手去够男巫头上的旧王冠。

“小心点——”罗斯不放心地叮嘱道,那把旧椅子看起来马上就要散架了,她赶紧伸手扶了一把。

“没事,马上我就能拿到它啦!”西里斯费劲地说,即使比同龄人都高上几英寸,但这个高度对于二年级的西里斯来说还是有点吃力。

“冠冕飞来——”

“这个对它没用,我刚才就试了!”西里斯说完,猛地一跳,伸手直接把发套连同王冠一起从男巫雕像的头上拽下来。

旧椅子再也支撑不住他的力道,像踩了一块晒干的木头一样,瞬间散架。

罗斯躲避不及,被一股大力拽着狠狠地栽倒在地上,胳膊肘和肚子都疼得要命。

“哎呦——实在对不起!”西里斯的声音从上面传来,她的身上猛地一轻,肚子上的重量瞬间消。

“没伤着哪吧?”西里斯蹲在她面前,咧着嘴朝她傻笑,“还好有你在,要不然这个高度,我八成得在医疗翼过圣诞节了!”他庆幸地说。

罗斯被他砸懵了,一时间还没缓过神来,又听见他十分欠揍的话,只觉得眼冒金星,耳朵里嗡鸣声不断。

“这个送你!”

罗斯感觉自己脑袋上一沉,瞬间一股尖锐的疼痛钻进她的脑海,似乎把她的脑子掏出来放进了绞肉机器里似的,巨大的疼痛让她两眼一黑,直接昏了过去。

罗斯是被窗外的风声吵醒的,她费劲地睁开干涩、肿胀的眼睛,脑袋里的疼痛消失不见,但是仍然感觉太阳穴在一跳一跳似的钝痛不止。

她愣愣地盯着高耸的天花板,脑子里跳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肯定是弄错了,西里斯·布莱克的阿尼玛格斯应该是一只乌鸦,而不是一条大黑狗。

“你醒啦?”西里斯的声音从身边传来,罗斯扭头,看见他皱皱巴巴的坐在一张小圆凳上,脸上还有被衣服压出来的红印子。

“额——”他灰色的眼睛看看被子,又用手摸摸床单,就是不肯看罗斯一眼,“我以为——”

他的声音闷闷的,失去了往常的活力,也没带着偶尔存在的厌倦或是傲慢:“冠冕被邓布利多校长拿走了,他给我们一人加了五十分,就是走的时候表情有点奇怪——”

“我真不该那么做,我以为那真的是个不错的圣诞节礼物。”他内疚地说:“你错过了宴会。”

罗斯抬起胳膊,费劲地操控手指拉了一下他的衣角,力度很轻,但西里斯一下子就把头转了过来,藏在黑色长发后的灰眼睛里满是歉意。

“没关系。”罗斯轻轻地说,“今天是我除了来霍格沃茨那天之外,最开心的一天了。”——因为找到了冠冕,有希望能让邓布利多提前布局,说不定还能改变原本的历史。

西里斯·布莱克怔愣地看着罗斯,她此时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出一道道血痕,棕色的头发乱糟糟的铺在枕头上,几缕刘海甚至还被她的汗水打成绺,紧紧贴在额头和脸侧。

但一切的狼狈都衬得她湛蓝色的眼睛亮得惊人,让西里斯想起他曾经见过的被阳光照射的海水,清透明亮,波光粼粼。

西里斯猛地站起身来,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罗斯一大跳。

“你肯定饿了——我去厨房给你拿点吃的。”罗斯莫名其妙地看着西里斯跑出医疗翼的背影,甚至差点在门口跟庞弗雷夫人撞到一起。

“你是怎么溜进来的?半个小时前你就该出去了!”庞弗雷夫人看着西里斯背影,怒气冲冲地喊道:“别在走廊上跑,布莱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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