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被打击到了,心想他原来是个骗子哇。
当年好歹风雨无阻的照顾了他一个月,他现在竟然一点情面也不讲了。
狼心狗肺。
但她又觉得,其实也不怪他,都六年过去了。
谁还会记得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呢。
她不想再去找他,但对当时的宁夏来说,他又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小姐妹们给她出了很多馊主意,都说让她去生米做成熟饭,在顺便录个像,他不给钱就威胁他报警。
一般有钱的人都会选择息事宁人。
宁夏那时候还不知道这招叫“仙人跳”。
在一帮狗头军师的协助下,宁夏成功的完成了计划。
她离开酒店,回到夜场的时候,她的狗头军师们兴奋的问她要到钱了没有。
宁夏羞愧的说没有。
可可她们很惊讶,“怎么会没有呢?你是不是没录像?”
宁夏说录了,但是又被她给删了。
得知宁夏被他三言两语,忽悠着亲手删除了“证据”的时候,她们都很无语。
原来贱人不是谁都可以当的。
可可她们还安慰她,说没关系,第一次没经验,熟了就好了。
“……”宁夏哪里还敢去弄第二次。
这次都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才去干的。
她去看守所看若水的时候,把这件事跟若水说了,若水气得打了她一巴掌。
打完了又抱着她哭。
被关了快三个月之后,何天驰的钱花光了,需要若水继续赚钱,他选择了不追究责任,若水回到了家里。
宁夏高兴的给若水接风洗尘。
喝醉了的若水却笑着说:“反正捅过他一次,等哪天他睡着了,我再去捅他一次也不是不行,再捅他的时候,我会对准着肚子和心脏。”
宁夏吓出了一身冷汗,又去厕所吐了。
她一连吐了好几天,若水以为她吃坏了肚子,带去医院一检查,宁夏怀孕了。
……
肖若水把故事讲到这里,就停了下来。
病房里静悄悄的。
傅凛成坐在轮椅里,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怔愣的眼神却出卖了他的心情。
傅泽琰咽了口唾沫,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又什么也没有说。
肖若水顿了顿,看着傅凛成,又开口:“之后的事,不用我说,你也知道的,宁夏肚子大了起来,我带她去海城找你要个说法,你娶了她。”
傅凛成还是没有说话。
肖若水想了想,说:“其实一开始,我是不希望宁夏生下川川的,带着她去医院想让她打胎……”
话刚说到这里,傅凛成凌厉的视线就扫了过来。
肖若水噎了一下,莫名心虚:“你是现在对她有了感情,才听不得我说这些话,如果是刚知道她怀孕那两天,你也会让她去打掉孩子的。”
“……”这次被噎住的是傅凛成了。
傅泽琰抓起苹果啃了一口,小声嘟囔:“还好没打掉,不然这世上就没有我那么可爱的大侄儿了!”
鲜活的生命,在这一刻具象化了。
肖若水没有理傅泽琰,她看着傅凛成,“宁夏在夜场上过班不假,她和别人唱过歌,跳过舞,也不假。但她绝对没有像何天驰说的那样不堪,那个畜牲嘴里没一句实话,你不要相信他。”
傅凛成还是没有说话。
肖若水以为他不相信。
夜场如同欢场,有几个男人心里会真的不介怀呢。
要怪就怪她,当年太弱软了,软弱到今天的她都想回到过去骂自己一句窝囊废。
“傅总……是因为我,宁夏才有了那样的经历,她也并非有意瞒着你,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开口……”
傅凛成突然打断了她,“宁夏在哪儿?”
肖若水:“什么?”
“我过来的时候,宁夏不在病房里,她脸上还有伤,也不会回去,她怕吓到川川,她去哪儿了?”
“她去我那里了,昨天你过来质问她走了之后,她心里很难受,想一个人待着就去了我家……”
“她手机在身上吗?”
“在的在的,要我给她打个电话,把她叫过来吗?”
傅凛成淡淡道:“我过去找她。”
“哦哦,那也行,那我给她打个电话说一声吧。”
“不用了,我自己来联系。”傅凛成推动轮椅。
傅泽琰连忙起身,“你要走啊,我来推,你那手还不能用劲。”
他一边推着轮椅往外走,一边回头对病床上的肖若水说:“大妹子你好好歇着,改天有时间再来看你。”
肖若水有点懵。
以为他们听到了那些“真相”,会大骂她一顿,怎么什么话也没有说就要走了呢。
傅泽琰说完回头,看到帘子后面,另外一张病床上坐着的两个男人,吓了一跳。
“你,你们怎么跟鬼一样无声无息!”他瞪着两个西装革履的家伙,“什么时候过来的?为什么不说话!”
傅泽枫操手抱肩,“你们刚说了没一分钟就过来了。”
贺大律师提着公文包,“怕打扰到你们,就没有说话。”
也就说是,刚才他们说的话,这两个家伙全都听到了?
还听的津津有味,都直接坐在隔壁病床上了。
傅泽琰非常无语,第一次见把听墙角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的。
傅凛成开口:“出去吧。”
傅泽琰赶人,“走走走,别打扰病人休息。”
一行人出去了。
门关上。
傅凛成突然又出了声,“贺律师,你既然都听到了,我想向你咨询一个问题。”
“你说。”
“以你的能力,能让何天驰那种人渣判个死刑吗?”
贺铭宇叹了口气:“很惭愧,好像还不能。”
“那最高能判多长时间?”
“这个就不好说了,如果有条件的话,可能会很久。”
傅凛成:“你的意思是条件可以创造?”
贺铭宇:“跟傅总说话就是爽快,不用那么多弯弯绕绕。”
傅泽琰根本就没有听明白他们是什么意思,有点不爽:“弯弯绕绕还不多?不多的话我怎么一点也不听不懂!”
傅凛成对他说:“我去找宁夏,你留下来和律师商量。”
他推着轮椅走了。
傅泽琰:“不是,商量什么啊?我都没听懂你们说的是什么意思。”
傅泽枫拍了拍律师的肩膀,“铭宇,那就麻烦你了,跟他多费点口舌,他不像我,脑子比较笨。”
说完也走了。
傅泽琰快疯了:“你也听明白了?怎么就我一个人不明白!”
贺铭宇笑着搭住了他的肩膀:“三少,最近手头还宽裕吗?”
傅泽琰一脸戒备:“不借。”
贺铭宇哭笑不得,“我像差钱的人吗?”
“那不好说,你们律师虽然社会地位高,但哪有我们这些奸商会挣钱。”
“……三少还是一如既往的会开玩笑。”
“没跟你开玩笑,反正借钱没有。”
“……”贺铭宇相信了傅泽枫说的“脑子笨”是什么意思了。
他想了想,重新开口:“何天驰那种人,是社会上的渣滓混混,没有上过一天正经的班,他这样人都是靠捞偏财生活,捞偏财的人最不禁查了,一查一个违法犯罪。”
“他这次蓄意绑架殴打的行为,最多判个大几年,但如果是数罪并罚,那判个几十年都有可能。”
傅泽琰感觉自己好像听懂了一点,“怎么样才能让他数罪并罚?”
“那就要去查他以前干过什么违法犯罪的事了,但警察同志呢,一天天的也很忙,没有那个闲工夫给自己找事,主动去调查一些陈年旧事,对不对?”
傅泽琰点头:“对啊,我要是警察的话,我也不乐意没事找事,给自己添加工作量,他以前就算犯过罪,那和他这次蓄意绑架殴打他人有啥关系。”
贺铭宇打了个响指,“对喽,每个人都很忙,特别是警察,他们不仅忙,他们每天还要面对各种罪犯,有时候生命安全也难以得到保障。”
“这个时候如果有好心的企业家,愿意出资捐赠一些装备,比如摩托车,警用车,电脑,净水设备和冷暖空调也都换一换,那就太好不过了。我听说现在有些高科技产品,像无人机什么的,警察同志们也很需要。”
“有了好心人的捐赠,我相信警察同志一定会有动力打击罪犯。”
“所以傅三少,你现在手头还宽松吗?”
傅泽琰:“……”
合着还是想从我这里搞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