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独宠你又何妨
骂归骂，可她还是怂的很。不敢真的和曹牧谦硬刚，她拿着湿帛仔细给曹牧谦擦拭着手，或许太认真吧，她这才注意到，和曹知谦那双白皙的修长的手不同，曹牧谦的手指虽然修长却也骨骼分明，且手指和手掌处都是厚厚的茧子。
不过她也只是扫了一眼而已，快速的给他擦拭完手“侯爷若是没有其他吩咐我就先退下了。”
曹牧谦手肘支撑倚靠在蒲团之上，眼神沉稳地凝视着一副急欲逃离的芷兰。
他轻抚着玉韘，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默默地注视着芷兰，却不开口让她退下。
芷兰等了许久，未见曹牧谦回应，她稍稍抬头，用余光瞥见曹牧谦慵懒倾斜躺在木箱上。她强压着性子，再次问道：“侯爷若无其他吩咐，我便先行告退了。”
曹牧谦也不知为何要如此戏弄她，或许只是想看看这个善于伪装的女人，何时会露出真实的面目。
若未曾见过她肆意妄为、不循礼教的样子，恐怕真会被她此刻这副木讷拘谨的模样所蒙蔽。
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不知为何，他就是喜欢捉弄她，看着她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心中便觉格外有趣。许久，他低沉而沉稳的声音缓缓响起：“让你今日穿的轻裘为何不穿？”
芷兰紧握着帛布，不知为何，此刻听到曹牧谦那充满磁性且略带戏谑的声音，反而让她有些不知所措，这比刚才的折磨更让她难以应对。
毕竟曹牧谦长得......真的挺帅，且他的声音真的很有磁性，而且他这人身上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又有一种肆无忌惮的狂妄感。
你在这样的人身边会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尤其是这男人那低沉磁性的嗓音低低说话时......她特么觉得耳朵都特别痒痒。
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告诫自己不要再为美色所迷了，当初她就被曹知谦的美色所迷，连对方什么性格都没有摸索清楚就贸然谈恋爱了。
如今这个男人比起当初的曹知谦更危险，浑身释放的荷尔蒙她着实扛不住，再不小心一点，她真怕自己被美色迷的万劫不复。“忘记穿了.....”她只能用最蹩脚的借口敷衍着。
他虽面无表情，可难掩心中的愉悦，沉声道：“如此差的记性，不如吾来帮帮你？”
他突然起身，伸手将跪在地上的她猛地拉起，由于惯性，她一个踉跄，直接跌入了曹牧谦的怀中……
她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慌乱中想要起身，却被曹牧谦紧紧抓住，无法动弹。两人近在咫尺，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芷兰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曹牧谦那张冷峻的脸，心中暗叫不好，完了，这妖孽难道要对她下手了！
她深知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否则真会情不自禁地沉溺在曹牧谦那充满男性荷尔蒙的胸膛里，那她可就真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花痴了！
芷兰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这该死的男人，三番两次地戏弄她，真当她是好欺负的吗！她用尽全身力气，拼命地推着他的胸膛，却发现自己毫无作用，依然趴在他的胸膛上。
她气得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忍不住怒斥道：“你是不是有毛病！为何要这样捉弄我？你真当我好脾气不成！”完了！她这一激动，连现代的话都脱口而出，说完她就后悔了。这火发得……实在是有些失态！
曹牧谦眼中的笑意愈发浓烈，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看着她那因愤怒而涨红的双颊，以及那充满怒火、毫无尊卑之分的模样，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猛烈撞击了一下，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他顺着她的眼睛、鼻子，缓缓移到她那因愤怒而紧紧抿起的嘴唇，喉咙不禁微微动了动。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重新凝视着她的眼睛，似笑非笑地说道：“记性不好，胆子倒不小，敢骂吾有病的，你还是第一个。”
芷兰才不管他说的什么狗屁话，她使劲推着他得胸膛怒目而视“你放开我，咱们之前可是说好了，我签得是佣工契，你现在这样算什么？你是不是觉得你是冠军侯，看上谁家女娘了，谁家女娘就要感恩戴德跪在你身边求你稀罕她？你做梦！你赶紧松手，你再不松手我喊人了！你要不怕别人看出你冠军侯原来是个大色鬼，你就不松手！”
曹牧谦完全被芷兰这番令人费解且义正言辞的话语逗笑了，他轻声笑了起来，原本如冰雕般冷峻的面庞，此刻仿佛被融化了一般，竟然更显英俊。
芷兰暗暗吐出一口浊气，不敢看，绝对不能看！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她低着头，不敢直视他的脸，拼命扭动着身体，试图挣脱他的束缚，怎奈曹牧谦的力气实在太大。
最终她未能挣脱，实在是觉得窝囊，气的哭了起来。
她究竟招惹了谁？她不过是想本本分分地挣钱，不想再与男人有情感纠葛，难道这样也不行吗？非要半路杀出这么个程咬金缠着她不放，她不想做小妾，不想，不想！
无声的泪水渐渐变成了极度的委屈，再到后来更是一发不可收拾，芷兰真的是哭得无法自制了。
曹牧谦脸色一沉，不明白她为何无缘无故就哭了，缓缓松开了手，看着趴在他胸膛上哭得难以自抑的芷兰，只觉得胸口逐渐湿润。
他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手该放在何处，女人哭泣他并非没有见过，但大多都是哭得楚楚可怜，哪有像她这样趴在他身上哭得如此狼狈不顾形象的。
他平生第一次，经历一个女娘趴在他身上哭成这般难看。
平日那些想要靠近他的女子，他向来不假辞色，连他近前都不敢靠近，也只有她却好似遭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这让曹牧谦心中又气又闷，不知如何是好，也不知道她哭了多久，直到芷兰哭得没了力气，打了两个嗝才停止了哭泣。
曹牧谦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将芷兰扶正，起身拿起地上的帛巾浸湿拧干，那骨节分明的手拿着帛巾，显得有些笨拙地为芷兰擦拭着脸。
可能是哭没劲了，这回芷兰倒是不再挣扎了，任由曹牧谦给她笨手笨脚得擦着脸。
脸擦完了，车厢内却是一片沉寂，彼此久久不语。曹牧谦向来话少，不说话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芷兰不说话已经成为习惯了，自来到大夏朝她除了心里得话多点以外，平时得她话就少的可怜。
俩人难得不开口说话，这么静静得坐在车厢里还能难得的和谐宁静，空气只有火盆燃烧柴火得声音。
良久芷兰似下定了决心，起身郑重得跪在曹牧谦面前，抬头仰望曹牧谦，大着胆子道“我们当初签契得时候就说过，我只做你得佣工。我不想做你得姬妾。你是冠军侯，人品相貌皆是女娘梦寐以求得郎君。盛京身份贵重得女娘何其多，你要什么样得没有。你又不缺我这么一个普通得女娘，更何况我还是和离得妇人有什么值得你稀罕得。
让我安心得做你得下属不好么？我做得你下属一定会为你多多挣钱，我保证会效忠你，不会背叛你。可你不能把我当作姬妾来逗弄。”
曹牧谦面色渐渐冷凝，眼底笑意不在，周身散发的寒气足以冻死人，他眸光幽深“做吾得姬妾丢你颜面？”
芷兰赶紧摇头“不失颜面，相反能做冠军侯得姬妾是福气。毕竟您相貌俊美，身份又贵重。做你得姬妾吃香的喝辣得，又怎么会是丢我颜面呢？”
寒气稍散，曹牧谦冷嘲“既然跟着吾吃香的喝辣得，又觉得吾哪里都好却还不愿做吾得妾，是在与吾玩欲擒故纵么？”
芷兰却是认真得道“可侯爷再俊美得容貌，再高贵得身份也没有我得自由和畅快来的重要。我若成了侯爷得妾，那就要整日待在府中哪也去不了，只能日日等着您回来，伺候您。若是有一日您娶妻或是再纳妾，那院子里得女人多的恐怕连您自己都记不住。而我呢？您会遗忘我，然后终日守在院子里的某一处，等着您想起我。那我这一生活着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曹牧谦心中冷意稍减蹙眉凝视芷兰片刻后他问“你要独宠？”
芷兰只觉得现代女人和古代男人聊自由就像对牛弹琴，她说的他压根不能理解，既然如此她干脆得道“对，我就要独宠！你只能有我一个！”这么说他总不会再为难她了吧。
曹牧谦凝视着芷兰，神情专注，摩挲着玉韘沉思片刻后，他颔首：“也无不可，除你之外，吾不会再纳妾。至于正妻，吾亦可不娶。”他向来对成家一事兴致缺缺，即便没有芷兰，他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娶妻生子。女人，他只要自己想要的。
擦.....轮到芷兰错愕了，她听见什么鬼故事了？曹牧谦不娶正妻？不纳妾？这么有违大夏朝纲常得事曹牧谦能做的出来？
她不敢相信自己得耳朵，这曹牧谦为何会这么做？“您是在逗弄我呢？还是在与我说笑呢？”
曹牧谦眉头微皱，心中甚是疑惑“你想独宠，吾已应允你不纳妾、不娶妻，莫非你不信吾所言？”
芷兰凝视曹牧谦那分外认真肃穆得表情，只觉得一切像是在演童话剧，白雪公主与白马王子不切实际得童话故事。“我不明，我容貌平常，身份更是低微的不值一提……”这鬼话说出来谁信呢？要不是她知道曹牧谦的确不是那种风花雪月的男人，她真怕是要怀疑这男人是渣男了。她忍不住自嘲一笑“且，我还是你外弟曾经的妻子，我若是在你身边，他会如何看你？满朝文武百官又如何看待你？”
她不明白的太多了，她实在不明白曹牧谦为何要这么做？她与他私下都未曾有过几句话，他就能为了她不娶妻不纳妾？她不信，即便这个人是一向生人勿近的曹牧谦她也不信！
曹牧谦剑眉微挑，不置可否道：“吾想要的，岂会在意天下人作何想？”至于她所言身份低微……他嘴角似笑非笑，蹙眉望向车窗外，仿若在对她言，又仿若在自语，其声低沉，冷嘲道：“身份低微……若无舅父，吾同样是身份卑贱的婢生子，且为私生子。”
他转过头来，凝视跪地一脸茫然的她，冷然一笑，声沉如渊，毋庸置疑地道：“吾娶妻与否，与天下人何干？你既想独宠，那吾便予你这份独宠又何妨？”世人如何看待他，他向来不以为意，他所求只能是他想要的……
他伸出手，轻抚芷兰光滑的面颊，芷兰只感通体战栗。
曹牧谦眸光深邃，凝视着芷兰，低沉的嗓音吐出最令人惊惧的话语：“你所求独宠，吾可予你，而你所能做的，就是生死皆为吾的人，胆敢离弃背叛吾，吾必亲手杀之！”
芷兰此刻所有的不满、不解都被吓得吞咽了回去，因为她看得出来曹牧谦眼里的杀意与认真……
这男人怕不是真的喜欢她吧？突然她后悔刚刚说出口的话，她应该换个方式问他……她怯怯的小声问他“我如果不要独宠，可不可以只做你的属下？”
曹牧谦手微顿，面沉似水地看着她，缓缓倚靠回去，他摩挲着玉韘，沉声道：“你莫要以为吾有闲心在此与你胡言乱语？”他眼神冷冽，透着丝丝寒意，“不论是妾室，还是属下，除非吾亡，否则你只能听命于吾。”
芷兰此刻是真的害怕了，这曹牧谦似乎高高在上习惯了，好像还有些偏执。
她此刻完全相信，曹牧谦现在周身散发的寒意，只要她敢说一句不，他有可能会要了她的命……
芷兰与曹牧谦彼此就这么凝视着对方，直到门外赵破奴的声音突然传来“侯爷，所有将士都已装好粮草，不知明日几时出发？”
芷兰如释重负，赶忙端着水盆退出了车厢。
见她狼狈不堪的模样，曹牧谦轻扬唇角眼底浮现一丝笑意，声音低沉对着车厢外道“传众将士日出(卯时)出发！”
芷兰回了马车，只觉得整个人恍恍惚惚的。
她实在想不明白她是在哪里惹到这个煞星了，她既没有向他抛过媚眼，又没有语言撩拨过他！他怎么就突然会对她有了兴趣呢？难不成最近她变好看了？那也不能够啊，大夏朝什么样的女娘没有，曹牧谦到底图她什么？
脑海里突然想起苏大强那句上头的台词“图你年纪大、图你不洗澡……”
想不通……她实在想不通，想的脑袋都疼了！算了，再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关好车厢门闪身回了空间。
明日要出发，今日的草还没拔，她浑身还疼，只想着一会还要泡个热水澡。
幸好她这人有一点好处，只要有活干，那些想不通的事情就会暂时被抛在脑后了。